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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 辉都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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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都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大朵大朵的雪花如絮般纷纷地下着。路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落下的脚印一下子被新雪覆盖。街上的铺子许是年关将近的缘故,已然关了大半,眼下也就零零落落的开着几家。
“咳咳——咳咳……”断断续续地咳嗽声在这清冷的街道上显得特别突兀。
寻声望去,街道上缓行着一位披着精致黑色貂裘,浑身散发着贵气,一看身份就不凡的青年。从他那行走的速度与不间断发出的咳嗽声,可以看出此人病得不清。只是怎会在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徒步外出?甚是怪哉。
“吁吁——前面的人快让开——吁吁——吁——”一辆急行的马车正从他后方驶来,驾马的车夫一边急着拉缰绳一边朝他大声地喊。
他此时的身体状况让他有心避让却也避让不及,当马车堪堪被车夫驾停在身前时,倒是被惊吓的晕在了马车前。
“佟伯,出什么事了?”厚重的车帘被掀开一角,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稚嫩的脸上一双清明双眼露着疑惑。
赶车的佟良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前面的情况,回禀了身后的人,“小姐,我敢确定我没有撞倒他。”
略带委屈的话一边落下,一边下马车上前查看,他又对车上的人道,“不过他晕过去了。”
女孩微探脑袋,瞧了那人一眼,略微思量后说,“正好曹叔在,让他给瞧瞧,说到底也是我们惊吓到了他。对吧,曹叔。”后面的话她是对马车里的人说的。
“嗯,我先下去看看情况。”马车里的人应声而下,上前查看。
“可惜了。”曹友祥检查完,叹息了一句之后便恢复了常色。
女孩听了曹友祥的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打量着晕过去的人,一张苍白俊秀的面容尽显病态,那身湿了的貂裘被曹叔解了开来,里面是一身做工精良,刺绣精致的暗蓝色锦袍,配饰稀有,价值不菲。光这一身行头,的确不是一般人家能穿戴的起,这也昭示了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他病得很重?”空气中顺风而来的浓郁药香,让人不得不做这样的猜想。
“他体内不单单中了毒,还被下了蛊,而且此时还着了风寒,如今是数病齐发,命不久矣。”把完脉的曹友祥将结论告诉了女孩,眼睛却未离开那人的脸,眼里有着深深的打量与猜想。
他究竟是什么人?到底得罪何人,以至于对方如此恨他,下如此重的毒还不够,雪上加霜地下蛊术?亦或群起而攻之?看来这真是个麻烦人物……
曹友祥一边猜测一边瞅了女孩一眼,将刚刚涌起的念头悄然按下。依她现在这副好奇心满满的模样,想撒手不管是不可能了,他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曹叔,你能治的吧。”女孩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她知道曹叔的本事,所以虽知此人病况不佳,却毫不担心此人生死。
“能治,只是比较麻烦。”面对那双清明的眼,曹友祥如实说道。他知道这十岁的小姐可是不能小看的,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瞒她。
“那将他扶上来,毕竟是我们惊到了人家,先载他一程,后续等他醒了再行处置也不迟。”女孩一双清明的眼无辜而又自责地看着他们,委实让人难以拒绝的样子。
曹友祥与佟良对视了一眼,正如他所料,起了好奇心的小姐并不打算丢下这人。无奈妥协的两人,还不忘加上一句,“说好了,等他醒了就让他离开,瞧他的衣着打扮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我们还是不要惹些不必要麻烦。”
“知道啦。”女孩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清明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朝他们吐了吐舌头,便躲回了马车,“曹叔,他就交给你啦。我先睡会,到了地方记得叫我。”
“是。”两人合力将地上的人抬上了马车。
车内与车外如同两个天地一般,精致的车内置放着暖炉,温暖如春,也难怪女孩穿得比外面的人单薄了些。
曹友祥给女孩添上一条毛毯后处理起他们刚刚捡来的“麻烦”。还是有些棘手的……唉,算了,就当考验下自己好了,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呢?话说这些年小姐捡的人还少吗?
风雪中马车以既快又稳的速度向城外驶去,这样的大雪天真的不适宜在外逗留太久,还是早早归家为上。
(理阳城)
“快点,快点,去烧热水去——”
“快准备干净的衣服——”
“快把静菊楼前的雪再清一清,速度要快——”
“屋里的炭再备多一些——”
……
冬日清晨,清冷的静菊楼里,人来人往突然就忙碌且热闹起来,同时又添着几分忧色。
“管家,小姐的马车已经进城。”从外赶来的仆人向刚刚指挥着一众忙碌的管家回禀道。
“知道了,除了在忙的人,其余的都赶紧去门前候着。”管家抹了把汗,这大冬日的竟让他出了一身的汗,环顾了一圈,才满意地领着人赶去大门口。
马车在门前稳稳停下,在大家担心的注视下从掀起的车帘后出来一人。
“马叔,我回来啦。”那人跃进管家的怀中,管家顺势抱住她,仔细地瞧了瞧,见她没事才松口气。
“马叔,是不是叡笙重了,看你都抱得出汗了。”说着便拿袖子替他擦了擦汗。
“没有,小姐,你没事就好。之前一收到曹先生的信,可把我们大家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马毅摇了摇头,见她真的没事,自收到信时提起的心算是落下了,笑开了一张脸。
“马叔,有曹叔和佟伯在,我怎么可能有事。”对于大家的紧张她是理解的,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自己身上一有风吹草动,头疼脑热,所有人都草木皆兵,如临大敌,恨不得安排人十二个时辰盯着,生怕再有个好歹。
她笑嘻嘻地吐吐舌头,然后话峰一转,“不过是车上的人有事。”
话落,她落到地上,回头望向马车上被抬出的人。
“他是……”马毅疑惑地问走近的曹友祥。
曹友祥看了眼叡笙,“天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去再说。”
于是,一群人又各忙各的分散开去,心里却在好奇那人的身份。不过他们也明白: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便不去探究。
人在静菊楼北边的宁轩安顿了下来,房内只留下曹友祥、马毅,还有对着依旧昏迷的人情绪不明的叡笙,“曹叔,他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是的。”按照惯例他们不可能让个不明不白的人留在小姐身边,虽然他目前与死人无异。话落马毅便将一叠纸递到她的面前。
“出身不凡”是毫无疑问的,收回视线,一双清明的眼里闪过了名为“算计”的光芒。
“果真是来头不小,不过在那里爱他的和恨他的似乎都各占一半呢。你说,若救活了他,他还会回去吗?”将资料还回到马毅手中,望着晕迷的人,似乎想他亲自回答一般。
听闻她的话,在场的两人都诧异地互相望了望,对视之后,曹友祥问出了这一路以来就已经不断冒出的疑问,对叡笙说,“小姐想要留下他?”
叡笙歪了歪头,瞧着两人绷紧的脸,扑噗一笑,“曹叔、马叔,瞧你们紧张的,就算我要留也得留得住才行呀。”
就算如此,他俩也依旧绷着脸,不敢放松。据以往的经验,小姐只要动了留人的念头,想要留的人是没有留不住的……
见此,叡笙也未再多做解释什么,转了话题,“曹叔,治好他要多久?”
曹友祥想也没想回道,“三个月后基本能如常人一般,毒和盅全部清除到痊愈需要些时日。”
“嗯,那么这些日子就有劳曹叔了。”瞥了眼床上的人,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有点困了,我先回去补一觉。”清明的眼上渡了层水气,显得有些迷蒙,不再多言,快步离开了宁轩。
“小姐慢走。”目送她离开,曹友祥万般无奈地回到床前,始终捉摸不透叡笙的用意,“小姐,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小姐的想法是他们谁都猜不着的,现下他的任务还是先救人,至于以后,以后不就明白了。
这人遇到小姐算是他上辈子造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