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潘家食记长安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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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莹和小杭姑娘搭上线了，经过卞莹甜言蜜语的诱拐，这时候已经涉足动漫圈开始给娃娃做衣服的小杭姑娘起了心思将卞莹要的衣服做出来。还好今年卞莹表现出色，红包大大的有，足够买三套衣服料子。至于卞莹提出的图案，因为市面上还没有看见，小杭姑娘打算亲自手绘，针线就交给小特娘亲了。
卞高爸爸定的去西安的时间是八月十号左右，时间还长，于是卞莹和小杭就在书店收了些牛皮纸回去制版，慢慢地改，力图做到最好。
上辈子卞莹定做的最后两条齐胸襦裙，是情侣装，这辈子就改改，做姐妹装吧，加上卞晴，三个人正好哪。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卞莹和卞儒都喜欢熊猫，卞晴也喜欢，所以三套衣服一水的国画竹子和熊猫，只是款式略有不同。
卞莹和小杭都龟毛，打版就争了一星期，配色又争一星期。卞莹觉得竖条纹的布都像斑马，小杭却是个条纹控，争执得厉害时一争就是大半天。这时候梅华妈妈和卞高爸爸都已经认识了小杭姑娘，一个电话打回去说在小杭家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去，也是常有的。
一天天地争着做着，那衣服终于慢慢地有了形儿。小杭练习着画了好多次熊猫，试过好些颜料，图案也有了着落。卞莹几乎每天下午都去小杭家看进度，不知不觉间，就有些冷落家里那两只了。
卞晴从小被卞莹管头管脚，卞莹突然不管他了他只觉得自在，再过了些日子才觉得别扭。他倒是旁敲侧击地问姐姐为啥不给他说故事了，得了卞莹一个白眼和一堆指派，比如帮她写暑假作业之类的，反正他写一个人的是写，写两个人的也是写嘛。
卞儒则心里失落得厉害，表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对卞莹也故意冷淡冷淡。卞儒的想法很简单：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凭什么我要巴着你而不是你跟着我？
不过卞莹一心扑在三套衣服上，压根儿就没发现。卞儒越发阴气缭绕，这回连梅华妈妈都看出来了。梅华妈妈还担心两个宝贝女儿是不是吵架啦，叛逆期啦——七岁八岁狗也嫌嘛，一个七岁一个八岁，正是时候呢。所以梅华妈妈先找来卞莹问，卞莹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卞儒，卞儒嘴巴闭得像蚌壳一样。梅华妈妈问急了，卞儒才憋出一句话来：“她先不理我的。”
敢情是妹妹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姐姐不高兴了，梅华妈妈乐了，是时候给女儿们上心理辅导课了嘛。她在别人家里听说孩子怎么怎么了，要怎么怎么教啊劝啊，虽说那几位主妇是在抱怨，可那语气，那表情，那眼神，分明就是炫耀自己孩子没有当妈的教就是不行。梅华妈妈也想试试哇，可是卞莹能反过来教她，卞儒、卞晴在卞莹的势力范围之内，根本用不着她费一点点心。好容易有个机会，梅华妈妈怎么能错过？
于是梅华妈妈就开始给大女儿上心理辅导课了。让她不要和妹妹生气，多交几个朋友，多出去活动活动，钢琴之外再发展些爱好……总之只要别人用过的方法，她都要用，别人没用过的她觉得好，也要用。没啥经验的卞儒就被梅华妈妈当小白鼠一样地试验各种方法去了。
等卞莹拿到衣服，卞儒也有了自己的几个朋友，于是就轮到卞莹失落。好在卞莹早就习惯了这样，倒也不觉得怎么坏，只是有一点点伤感——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她朝夕相处七年，亲密无间，却因为自己一个月来的忙碌打破了这种局面，卞莹自然有些不快。这一点点不悦又让她警醒起来。她
不是早就决定了乖乖当她的妹妹，不再想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么？若卞儒只是稍微分出一些时间给别人她就受不了，以后卞儒谈婚论嫁了，她该怎么办？她才不要再过上辈子最后那几年的日子，重活一次，还成了卞儒的亲妹妹，要想以后两个人都能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就要赶紧将感情掐死在种子状态！
所以卞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就催着姐姐弟弟试衣服了。她和卞儒都是熊猫竹子的半臂，白上襦，浅黄蓝绿的间色裙。因为还没发育，没有做成唐风的齐胸，而做了高腰。卞晴天天守着刚刚引进不久的香港武侠剧还有《新白娘子传奇》看，迷武打迷的抓心挠肺，对一身仿唐的短打也算喜欢。出于打架的需要考虑，卞莹自己的那套衣服里有一条中裤，卞儒的是衬裙。三个小孩穿整齐展示给梅华妈妈看。卞莹长发分两束垂在前面，发带在系成蝴蝶结；卞儒一直是短发，卞莹给她夹上一个用裁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小花发卡；卞晴同学捞着跟竹枝比划着，甚为活泼。
梅华妈妈左右看一会儿，终于笑着说：“这个衣服好看，就穿着去西安吧。”说完朝卞高爸爸比划一个圆形，卞高爸爸挪过去顺着梅花妈妈指的方向看了，大笑起来。
卞儒看看自己，摸摸头发，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卞莹却知道，卞儒头大，又圆，眉眼唇鼻都是弯弯的，和她衣襟上画的那只圆滚滚的熊猫简直如出一辙——好吧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可是圆圆的卞儒真是好可爱好可爱……
八月十号，在慢死老牛的火车上颠簸了几十个小时的一家人，终于来到了西安。卞莹老远就看见老爸、老妈来接站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和卞晴差不多的小男孩儿。
卞高爸爸和边老爸多年未见，一下火车就紧紧拥抱了一下。卞莹看着老妈微笑着和梅华妈妈寒暄，忍不住扭过头去把脸埋在卞儒肩上……她有点想哭，快忍不住了。
大人叙旧完，就是介绍小朋友的时候了。边老爸看着卞高爸爸儿女齐全，三个带出来有面子有场子，转头就和潘老妈说：“咱也再生一个给小狗打伴吧？”
潘老妈暗中狠狠地拧了他一圈。他们的儿子边睦撅着嘴说：“我才不是小狗……”看自己的爹娘又在打情骂俏的忘了他，他于是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边睦，边塞的边，和睦的睦，今年七岁了。”
边睦乖巧的样子让梅华妈妈立刻就爱心大发地将他搂到跟前说：“我记得……你和我们家莹宝宝、晴宝宝同天生的。”
边睦有些惊奇，不过却没说话，只是腼腆地低下头去，叫一声：“伯母好！伯父好！儒姐姐好……”后边的卞莹、卞晴和他谁大谁小他不知道，于是就犯难了。
卞莹知道他比他们大几个小时，他是辰时正点生的——这个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卞莹对他有些微妙的感觉，嫉妒、讨厌……还有希望。上辈子老妈也经常被奶奶刁难，她是长媳，责任重，却生了一个女儿，脾气烈性格耿直，不够圆滑。好在奶奶虽然对老妈生了女儿耿耿于怀，对卞莹却一直关爱有加，不曾偏颇，所以后来边莹知道老妈和老爸离婚有奶奶在其中的作用，对奶奶却依然没办法不尊重——整个人生的前九年，八成时间是奶奶在照顾她、教育她。这才真是书香门第家的老祖母，比卞奶奶开明得多也有手段得多。
现在老妈生了个儿子，想必奶奶会对老妈好得多。上一世奶奶一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媳中只有二媳妇一个给她生了孙子，后来这三个家庭都闹过离婚。奶奶唯一一次劝着儿子回到儿媳身边、站在儿媳那边帮忙说话的，就是在二伯父家闹离婚的时候。
卞莹挑剔地打量着边睦，这个男孩儿有能力保护他的母亲，在将来捍卫家庭不分散么？
边睦被卞莹火辣辣的注视弄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抓紧了老妈的手。
卞晴和边睦讨论着武打剧并且炫耀自己有一套“大侠”的衣服。注意着卞莹的卞儒脸黑了。
梅华妈妈端庄地笑着侧脸说：“孩子们相处得不错吧？小睦好乖呀，我们家那仨……简直是讨债来的。”
潘妈妈笑着回答说：“也有捣乱的时候，太文静了。”
卞莹又上下扫视边睦一遍，听起来个性和她完全不同刚好相反嘛，就是不知道聪明不聪明？
来到西安的第一顿饭丰盛极了，潘妈妈用尽浑身解数治了满满一桌子菜，陕西的有，福建的也有。卞高爸爸一家既可以享受当地美食，实在不习惯也可以吃家乡菜。不是边莹自夸，潘妈妈的菜，绝活！
于是从没有吃过辣椒的卞姑娘将全桌横扫一遍，火力主要集中在辣味儿重的几道菜上，又是羊肉又是牛肉的，让其他人大吃一惊。
“这个鱼汤好……鱼嘛，就是要放紫苏……”
“这个红烧鲤鱼是真的黄河鲤，看看，里头的膜是白的……上面放的樱桃提味，比西红柿好吃多了……”
“羊肉煮得不太老，咬一口有点点血最好了。是羯羊吧，羯羊不臭，放香菜更好！”
“这个蒸肘子底下衬的是皂角仁儿，好吃，不过多吃肚子疼……这一定是云南学来的……”
“这个酿冬瓜好吃，别处吃不到，是和蒸鸡、蒸肘子、羊肉一起蒸的，所以别的肉的气味就串进来啦……”
“这个雪花蛋和桂花蛋好，就是要时间慢慢把猪油和蛋清调匀——这猪油是潘阿姨自己炼的吧？比市面上的香……”
“麻婆豆腐里的花椒是四川的大红袍，除了大红袍，别的都没味儿！”
“酸藠头南方来的，这儿不产这个，也不产酸这个藠头用的辣椒，这辣椒是土家族的辣椒，辣，肉质厚，酸得痛快！”
“小炒鸡好，火候和腌的调料都好，剔骨的……泡椒……”
“红烧肉里放蜂蜜，荆条蜜最好，但是不如野蜂子的百花蜜正，这是百花蜜！”
“咸菜拿井盐腌的，别的盐太细。”
“青菜都要拿猪油炒，好！一会留点苋菜汁给我泡饭吧……”
……潘妈妈听得连连点头，等卞莹说完了，摸着她的头笑道：“这闺女，知道得真多！都在点子上，真聪明……”
卞莹笑得贼奸诈，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吃来的，不过嘴上却说：“我看了书上有，小杭姐姐也这么教过我。”她这一路上对潘妈妈是百般讨好，嘴巴甜得淌蜜，刚才一番夸奖，都正中潘妈妈的得意之处，三个孩子中潘妈妈最喜欢自然就是她，倒把边睦给放在一边儿了。
西安一游，最重要的当时宫殿遗址、城楼和帝王陵墓。卞莹还是相当有远见的，唐风的间色高腰裙在西安的山野宫墙之间特别的有韵味，只是那熊猫多少是有点太恶搞了。卞莹和卞晴还在边睦的带领下骑过一次马，卞莹有前世的记忆，几下就找回了感觉。陪着他们一起的潘妈妈笑着说：“自从莹宝宝来了，边睦也活泼了。”还有话没说，潘妈妈的骑术也相当不错，可惜边睦不喜欢骑马。他和卞儒一样，都嫌马身上脏。
恣意地享受穿越前的生活的卞莹，让一直怨念女儿的潘妈妈、边爸爸更加坚定了再生一个女儿的信念。梅华妈妈知道了后，笑而不语……天知道养卞莹有多辛苦！打出娘胎就没见过这么好动、能折腾、精力无穷的。
卞莹毕竟是在西安长的，玩了两三天就没兴趣了，于是卞高爸爸说服了潘外公之后，将女儿丢给了潘外公玩，潘外公对自家人严厉，对外人却比较温和。卞莹只过了两天温和的待遇，第三天就成了“自己人”，享受和上辈子一样严厉的管教。在西安能住的时间不长，卞莹抓紧了机会找潘外公学拳，学苗枪，学养花，吃自家葡萄架上摘的新鲜葡萄，掐花钓鱼，逗弄了那只记忆中已经只剩下淡淡的影子的大花猫……
和其他人家不同，潘外公一家的习惯是重女轻男，这一年他们才有了一个外孙女儿，潘外公很是寂寞，觉得卞莹很合他的心意，老人家专断独行的性格又来了——他要给卞莹和边睦做媒。
卞莹差点没给雷飞了。潘外公和朱外婆的婚姻是长辈做主，不存在自由恋爱一说，甚至潘外公单纯的初恋就是被他的母亲亲手拆散的。不过那是三四十年代的事，现在这都啥年代了……
不过潘外公的本意可不是做媒来的，他是古板，可是又不是不懂世情。这个要求就是等着反驳的，然后他就可以让潘妈妈把卞莹认作干女儿了，这样卞高爸爸肯定不好意思再反对。
潘外公其实不用先抛这么个雷雷卞莹一回的，卞高爸爸可尊敬着他呢，他要认个干外孙女儿，又不是把女儿压在他家了，卞高爸爸能不同意？潘妈妈也愿意，直说和卞莹像上辈子就认识的，事也就这样成了，潘外公很认真的宴请亲族，将卞莹郑重地介绍给潘家那一大家子。认了潘妈妈是干妈，这就是卞莹西安之行最大的意外之喜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潘家食记长安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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