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风月》何慬

5、第 5 章

　　乔榆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了周一组会上报告南脊山的数据，整个项目组都受到了他的感染，他的导师一个劲追问他：“你遇到什么好事了？是不是又捡到什么好东西了？赶紧交出来。”
　　乔榆赶紧正色：“没有老师，我只是因为前天去拂晓山庄吃饭了。”
　　“瞧你那点出息，去拂晓山庄吃个饭就高兴成这样。”导师白他一眼，“山上的珍馐美味多了去了，那不比拂晓山庄强。”
　　“您说的美味是凉风和露水吗？”
　　“去！”导师一脚踹他屁股上，“赶紧滚回南脊山去，下周和林棋一起回来，带你们去吃……”
　　乔榆大喜：“拂晓山庄？”
　　“凉风和露水。”导师脸上染着得意之色，让你小子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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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宇好像把他送的张贴画给晒了出去，弄得他这一周都在回复各种求画的私信。
　　乔榆从大学开始就跟着老师去各种山头考察，在山上捡各种各样的东西，捡树叶、草、花、果实、植物，还捡鸟类的羽毛、昆虫、小动物的尸体，还会捡石头和树枝，捡到漂亮的就都拿回家做成标本。时间一长家里自然堆上不少破破烂烂的，但凡去过他家他都会送上一两个标本，久而久之他每次去山上捡到了漂亮的东西都会在朋友圈分享，然后送给朋友们。
　　这次去南脊山却没捡到多少东西，可能因为南脊山是知名景区，到访的人太多了。只捡了一些树叶和花还有一些小昆虫，最漂亮的是他上周在巡山的时候捡到的半扇蝴蝶，蝴蝶的翅膀是白色的，上面点缀着零星彩色的斑点，像阳光下形成的五彩光晕，翅膀右下角的边缘损失了一小块，看起来破碎又美丽。
　　乔榆把捡到的东西发了朋友圈，就只没发那半扇蝴蝶，太漂亮的东西发出去会遭到导师的觊觎。
　　他的导师从业二十多年，家里漂亮的“破烂”可多了，从来都是别人羡慕他的份，但他对别人有他没有的东西异常在意。他常会用自己珍贵的藏品和学生换他没有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学生都会答应，乔榆也不例外。
　　但有个例外，有次乔榆捡到了一片落叶，那是一片枫叶，一半是黄色一半已经完全变红，红黄交界互相浸染，更特别的是黄色那一半上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圆形，看起来就像一场落日。这样的落叶说不上珍贵，但对刚开始收藏的乔榆而言很是宝贵，导师提出拿某珍惜树木的叶子换的时候，乔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从此以后导师就惦记上那片叶子了，捡到了什么都要来问乔榆换不换。
　　而乔榆威武不能屈的态度得到了各师兄师姐的一致好评，从此得了个乔不屈的外号。

　　朋友圈发出去以后，他导师大喇喇地评论他这次捡的东西都不行，问他是不是藏着掖着了，乔榆赌咒发誓地回复没有。
　　乔榆没想到的是宋川风也给他评论了，很简单的三个字。
　　【宋：很漂亮】
　　乔榆按捺不住的小心脏又扑腾起来，他根本没经过思考，献宝一样把那半扇蝴蝶私发给了宋川风。
　　宋川风没一会儿就回复他。
　　【宋：这个更漂亮。】
　　【宋：是你自己做的标本吗？】
　　【榆木：是的。】
　　【榆木：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
　　乔榆眉间都染着兴奋之色，一旁正在收东西的林棋问他：“就这么喜欢那半片破蝴蝶啊，你小心收好，别被老师看见了。”
　　乔榆抬头微笑着看他，重重地点点头。
　　林棋搓了搓手臂，他怎么觉得乔榆怪怪的呢，对着半片蝴蝶这么笑也太渗人了。
　　【宋：不用了，我不能夺人所好。】
　　乔榆立马打字：没关系我还能捡更多。
　　还没发出去就又收到宋川风的消息。
　　【宋：送一片漂亮的落叶就可以了。】
　　乔榆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意图从那堆“破烂”中找到漂亮的落叶。
　　怎么感觉都不够漂亮呢，导师说的没错他这次捡的东西都不行。
　　乔榆捏捏拳，回复宋川风。
　　【榆木：好的！一定送片漂亮的给你。】
　　【宋：谢谢。】后面再一次跟了个笑脸。
　　乔榆再一次小心脏扑通扑通，笑得脸疼。

　　乔榆回C市了，收集完数据后就是做数据分析，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都会去研究所坐班。
　　另外，导师和他说过的“凉风和露水”回C市的第二天就实现了。
　　导师请他和师兄吃了一顿食堂。
　　林棋拍了拍乔榆的肩膀，“你不该对老师抱有期待。”
　　乔榆摇摇头，“失策了，不如刷自己的卡，还能多吃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