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骨頭愛唱歌

5、第五章

　　“新人，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满脸红光的司仪几乎是用尖利地嗓音在叫着。

　　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和一脸喜气牵着大红色红绳的江渔彼此面对面站着。身边的丫鬟扶着新娘子俯下身体和江渔行完礼，才小心地扶着她离开。

　　慕容正豪宽慰地看着女儿的背影，说：“九儿终于和玉郎完了婚，老夫也总算了却一件心事。”

　　江别鹤闻言笑道：“正豪兄所言正是。今日是你我两家的大喜之日，正豪兄一定要多喝几杯。”

　　“哈哈，那是当然的。”

　　江渔走了过来，举着酒杯，“爹，岳父，玉郎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江别鹤起身，一脸笑意看着儿子：“玉郎，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切忌不可饮太多酒。”

　　慕容正豪闻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鹤兄，玉郎大喜的日子就让他多喝几杯便是，不打紧不打紧，哈哈。”

　　说着，二人皆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江渔随机也喝掉杯中酒，应承道：“玉郎知道。”

　　新房里

　　慕容九被喜婆按坐在床上，无法动弹，绣着并蒂莲盖头下的容颜有些狰狞。没想到爹娘和江家的人串通一气，在她的饭餐里下了软筋散，逼着她拜堂成亲。

　　她暗自提了一口真气，还是无法摆脱这软筋散的药效，浑身没有一处能使出气力。

　　好一个江玉郎！慕容九恨恨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为今之计，只有靠她香囊里放的那颗药丸……

　　“宁儿。”她出声道。

　　宁儿应声走了过来，“小姐？”

　　“帮我把香囊里的那个东西拿出来。”她低声命令道。

　　宁儿一愣，怯生生地回答：“小姐，老爷命令过，不允许给您拿任何东西。”

　　“你……”慕容九语结，对江渔的恨意有增加了几分。若非他出现，爹怎么会强逼着她嫁人！

　　“小，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东西？”突然沉默下来的九姑娘让小丫头惶恐不安地询问。

　　慕容九摇头。

　　此时，原本站在门口的喜婆笑盈盈地打开了门，“姑爷，您来了？”

　　江渔嘴边带着几分笑意，“是，有劳各位婆婆了。”

　　“哪里哪里~”喜婆拿起帕子掩着嘴边的笑。

　　“就请姑爷挑喜帕吧。”

　　红色并蒂莲盖头缓缓被挑起，玉一般的艳丽容颜展现在他的眼中。

　　“请小姐和姑爷喝交杯酒。”

　　慕容九看着递到自己手边的酒，冷冷地笑了。

　　喜婆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老身给忘记了！”说着，从腰间翻出一瓶药，掀开盖子在慕容九鼻尖晃了晃，又收了回去。“好了，小姐可以了。”

　　慕容九只闻到一丝薄荷酒的味道，原本酸软无力的身体猛的出现了一点点气力。她略略抬起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诶？小姐那酒是要……”喜婆和几个丫鬟吃了一惊。

　　江渔看着她笑笑，也一口饮尽杯子里渐渐的酒，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喜婆似乎还有说要说似的，张了张嘴，眼珠子一转，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几个丫鬟俯身福了一福，也跟着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江渔放下杯子，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副哭笑不得地看着慕容九：“可否把九妹手里的匕首收回去？”

　　“你还剩一日。就算这样也要娶我？”慕容九手里的匕首抵着他的腰间，方才侧着身子才没有让丫鬟喜婆看见。

　　“九妹指的可是那九日草？”江渔听了反倒微微一笑，原本的桃花眼更盛了几分。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如果九妹指的是九日草，那大可放心。区区九日小草，还难不倒我江渔。”江渔轻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取走了匕首。

　　慕容九挑起眉，咬住了下唇。

　　江渔抬手抚了抚她红润的脸颊，感受手里细致的肌肤，不由得轻笑：“九妹不信？为夫行走江湖也并非只一日两日，九日草的威力早已领略过。”

　　“哼。”慕容九冷哼了一声。

　　“九妹可是疑惑为何玉郎这么急匆匆地娶了九妹？”江渔指尖滑过她的菱唇，柔声开口说。见慕容九不语，他勾起唇角笑了。

　　江渔起身，替她拆下头上的朱钗，良久才开口解释道：“移花宫的人明天就要到山庄上做客。”

　　“与我何干？”慕容九闭起眼，手摸着腰间的荷包。

　　“你可知移花宫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江渔把朱钗放回到梳妆台上，转身看着她。

　　“与我无关。”慕容九暗自将那颗药丸摩挲在手里。

　　“花无缺。”

　　慕容九抬眼看着他，“不认识。”

　　江渔苦笑，“花无缺，移花宫两位宫主关门弟子。此次来到慕容山庄，想必就是了为了向你提亲的。”

　　“为了慕容家的势力？”慕容九冷笑。

　　江渔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九妹早些安歇吧。我去书房睡。”江渔淡笑，“放心，玉郎虽不才，还不至于强迫九妹的。晚安。”说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哼。”

　　看着他跳出去，慕容九才把手里的药丸服了下去。感觉到丹田处的真气慢慢聚拢，四肢缓缓有了力气，才起身把身上碍眼的嫁衣脱了去。

　　“移花宫……”慕容九径自躺倒床上，看着红烛摇曳的火星，暗自嘲讽地笑了起来。移花宫也好，你江渔也好，都是一样的……

　　一日清晨，慕容九醒来发觉床边坐了个人。

　　“九妹醒了？”

　　慕容九缓过神，看着一脸笑意的江渔，突然有些刺眼。

　　“醒了便好。”

　　看着他取过床脚上的一块白色帕子，慕容九脸色一变。

　　“九妹且安心便是。”说着，江渔拿出昨夜从她那里取走的匕首，在自己的小臂上轻轻划了一道，血液滴在帕子上。

　　“你倒是有些脑子。”慕容九不去看他还在流血的伤口，起身披上了衣服。

　　“九妹真是坏心。”江渔轻笑，突然凑近她，“九妹难道不会为为夫心疼一下？”

　　慕容九冷冷看着他。

　　江渔一愣，退后几步，垂头按着伤口，低声道，“九妹若是穿好了，就唤丫鬟们进来吧。”

　　慕容九瞥了一眼他的伤口，随手把荷包里的金创药丢给他。

　　“止血。”

　　江渔看着手里的药包，仰头看着她笑道，“九妹果然还是心疼为夫的。”

　　“闭嘴！”

　　看着他涂好了药放下袖子藏起了伤口，慕容九才把宁儿她们喊了进来。

　　丫鬟喜婆们鱼贯而入。

　　其中一个喜婆拿起床上那沾着血的帕子小心地放好，面脸的喜色朗声道：“恭喜小姐，恭喜姑爷。”

　　“哼。”慕容九冷哼了一声，斜看一眼面脸谦和笑意地江渔，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九妹，要去给爹娘敬茶。”江渔出声喊住了她。

　　慕容九一怔，原本大步离开的步子也顿了一下。

　　“小姐”宁儿小跑着追了上去，“姑爷说的正是，小姐现在还不能离开。”

　　慕容九冷冷丢过去一个眼刀，看着宁儿习惯性没出息地抖了抖，才终于停下了步子。

　　“麻烦。”

　　刚踏出门的江渔听到这话，失笑着摇头。

　　——他家的娘子，果然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