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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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慕容九一大早被她娘慕容夫人拖着在花园里采集新鲜的露珠。
“见过夫人和九姑娘。”黑蜘蛛依然是一身黑衣，俯下身体行礼道。只不过，他的眼神忍不住地往慕容九身上投去。
——不知，九姑娘是否服用了那子蛊……
“小黑啊，你也起得那么早？”慕容夫人和转过身，蔼地地问道。
慕容九忽略掉一边的黑蜘蛛，小心地把瓶口凑到花瓣底下，苍白的手指轻轻捏起花瓣上的露水滴在细长的瓷瓶里。
“回夫人的话，今日是黑蜘蛛当值守护。”黑蜘蛛眼神一暗，低下头。
“小黑，辛苦你了。”慕容夫人点了点头，“九儿，这会儿我有些乏了。剩下的你若采好了，便搁在你那吧。”
慕容九颔首。
“夫人慢走。”
目送了慕容夫人远去，黑蜘蛛转过身，低声道：“九姑娘，不知那药……”
“嗯，很有用。”
黑蜘蛛一怔，他没有料到慕容九这么快就会服用他带回来的药，难道说九姑娘其实……
宽大的袖子下，黑蜘蛛的手一下子紧紧握起，指甲刺进了肉里。此刻，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他的心口爬行，他有一冲动冲回他的屋子，吞下那母蛊。
慕容九眼神掠过黑蜘蛛的脸，隐隐觉得有些古怪。这黑蜘蛛在慕容山庄也算是呆了不少年，一向是沉着冷静之人。怎么今日……
暗暗打量黑蜘蛛脸上的近似于疯狂的表情，慕容九本能地觉得应该远离此人。想起了那天他给的小盒子里的药丸，慕容九的心一沉。
虽说那药给了江渔，似乎也真的起了解毒的功效。只不过……为何她的心总有些不安？
将收集了新鲜露水的瓶子塞着木塞，交到婢女手里，慕容九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手指上残余的水渍。
“黑蜘蛛。”
“在。”黑蜘蛛愣了片刻，才应声道。
“你那天给我的药丸，可否还有？”慕容九拈起一瓣花，轻声道。
黑蜘蛛沉吟了一会，道：“此药只有一颗。”
“是么？”慕容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提起裙摆，缓缓走出了园子。
没有用轻功离开，她上次的内伤还没有全好，若是多次提气，对她的伤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去看周围那些丫鬟小厮的眼神，慕容九缓缓走在长廊上。
若是黑蜘蛛那药果然有那神奇的效果，白白给了那个江渔，实在有些可惜。不过，此时若是想讨回来也是不切实的。慕容九冷哼了一声，那个男人估计已经把要吞了下去。
慕容九眯起眼看着天边的云，慢慢盘算。
“九妹。”慕容毅走了过来。
慕容九扭过头，看了眼自家大哥。
“九妹，和我到书房来一下。”慕容毅的表情有些僵硬，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慕容九点点头，毫无疑义地跟了上去。
“九妹，你和大哥说，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江公子？”
“我为何要嫁给他？”
慕容毅一噎，“你们是指腹为婚的婚约。”
“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慕容九轻笑，懒懒地坐了下来，手撑在红木的扶手上，抵着下巴。
“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九妹，你这是什么胡话！”慕容毅剑眉一挑，带着点怒气。
慕容九几乎不可闻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慕容毅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今日，江渔和父亲说，你年纪尚有，想把两家的婚事再推一推。九妹，江公子是我旧交，虽然过去的确有过一些风流之事，不过如今他已快到而立之年，若再不娶妻生子……”
“那让他娶就是。”
慕容毅一喜，“九妹你愿意嫁他了？”
慕容九勾起略带讥讽的笑意，“我何时说过此话？”
“九妹你！”
“大哥，他江渔娶谁当妻子都和我慕容九无关，他想娶，那娶就是。只是，不要来烦我。”
“慕容九！”慕容毅猛地拍案，怒容满面。若是九妹真的悔婚不守承诺，那他慕容世家日后如何面对众人议论的悠悠之口？
“你是慕容家的人，你难道执意要把慕容世家的脸面置于不顾？”
“脸面？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家有么？”慕容九反问，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慕容九！”
不顾身后慕容毅愤怒地吼声，慕容九面无表情地走着。没想到，江渔和父亲说推迟婚事，而不是解除婚约。
冷笑了一声，慕容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渔，既然你不遵守承诺，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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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谦谦如玉公子模样地笑着，手上的纸扇子合起窝在手里，看着慕容九柔声道：“不知九妹此时唤玉郎前来有何事？”
慕容九垂着眼帘，手里侍弄着盆栽。
江渔挑眉，又道：“可是九妹有什么心事？若是有心事，不妨和玉郎说一说。玉郎不才，不过做九妹的倾听之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慕容九闻言，不可见地扬起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心事？不，江公子，你可认识我手中这盆栽？”
江渔一愣，随机看向那颜色青葱的盆栽。
“这是……恕玉郎眼拙，认不出九妹手里的小东西。”
“它叫九日草。”
“九日草？”江渔低声默念，脑子里“嗡”地一声懵了。九日草——天下至毒之物，但凡靠近它一米之内就会中了它九日之毒。九日草，只能活九日，无论是它还是中了此毒之人都有九日的性命。
“九妹你……”江渔猛地点了自身几处护住心脉的大穴，苦笑着看着她：“九妹，不知玉郎可曾得罪了九妹？”
“我爹要把我嫁给你，既然你不去退婚，那么就只有你死了这桩事情就可以了结了。”慕容九笑的纯真，笑意却没有透到眼底。
江渔死死看着她的眼眸，黝黑黝黑地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良久，他叹息，“好吧…既然九妹以这等手段让玉郎退婚，那么玉郎只有从命……”
慕容九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会再信你一次？你退完婚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好。”江渔又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九日草对于慕容九来说毫无毒性么？看来慕容九用毒解毒果然不一般。
慕容九无视他古怪的眼神，径自抱着九日草离开。她小心地把玩着九日草嫩绿的叶子，浅浅地笑着。
“果然，也只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经过她的草药园圃，慕容九小心地把九日草放在一旁。
“九姑娘？”突然一个仓皇失措的身影窜了出来。
慕容九皱着眉，“黑蜘蛛，谁允许你到这里？”
黑蜘蛛一脸苍白，神色很不自然，开口解释：“九姑娘，是夫人让我来找你……你那丫头说你不在房里，所以……”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黑蜘蛛左手往后藏了藏，“是。”说着，踉跄着步子离开了园圃。
匆忙间，一个暗红色小盒子从他的腰间落下，黑蜘蛛仿若未察觉地继续快步走着。
那个盒子……慕容九眯起了眼睛，走过去俯身捡起。
暗红色的盒子……她打开盒子，果然里面是一粒乌黑发金的小丸，和前几日黑蜘蛛给她的一模一样。慕容九冷笑，果然黑蜘蛛自己私藏了一颗，或者更多颗么？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收下了。
前一颗药丸给了江渔，也果然如黑蜘蛛所言搬能解百毒，不然她随手给的江渔就正好解了毒？是否还有其它功效，就让她好好研究研究。
傍晚慕容夫人房里
慕容夫人陈氏拉着慕容九的手坐在床边，不安地问：“九儿，你可是做了什么让江公子生气的事情？”
慕容九低垂着头摇了摇。
陈氏有些不解，“那为何今日江公子说要推迟两家的婚事？九儿，你和那江公子的婚约早在你还在娘肚子里时候就定下了，是不能改的，知道么？”
慕容九不语。
“九儿，听娘的话。那江公子一表人才，家世也和我慕容家旗鼓相当，你切记不可江公子有什么矛盾。”
“娘，女儿知道了。”慕容九低声道。——矛盾？自然是有的，而且不少。
“那就好。我会去和老爷说，让你们早日成婚。你不小了，江公子也快到了而立之年，想来江大侠早就盼望着能抱个孙子了。”陈氏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见女儿低着头不语，陈氏才又缓缓开口：“为娘知道，江公子的确和你相差年岁很多，但是毕竟是老爷当年定下的。娘是妇道人家，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你心里有委屈，那是自然的。不过，九儿你且安心，为娘看那江公子是个温柔的人，自然会善待你的。”
陈氏低头喝了一口茶，又说：“你上面几个姐姐早就嫁了人，娘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也舍不得你……但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娘，是女儿不孝。”良久，慕容九才答道。等那江渔退了婚，娘一定会很伤心。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得不那么做。
“好孩子，娘只愿你嫁给好人家，能开开心心地过，就够了！”
慕容九抬起头，嘴唇微启，终究还是没开口应承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