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恋爱脑的自我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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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丘眼中兴奋的亮芒在他的视网膜内火花迸溅般闪耀。
夏油杰不自觉睁大了凤眸，震惊地打出几个问号来。
他的啾啾在说什么呢，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之前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吗？
“这真的是最快的方法，我从来没想到过，杰你真是太聪明了。”如同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她抓着夏油杰的肌肉结实的手臂晃了晃，“就像大逃杀一样给人类压力，迫使他们在恐惧和危机感中进化，最后留下人为选择后的少数。”
夏油杰紫眸中的震惊久久不能褪去，“我，那个，不......”
他只是不小心蹦出了这种想法，为什么啾啾一下子给他填充了思路啊。
“但人太少的话生存就会成为问题，也没有新游戏和新漫画产出，所以就必须要从《人类清除计划》和其他科幻题材中寻找灵感，选择谁生谁死，圈养普通人类维持社会运转...而且因为人数受到控制所以产生的咒灵在数量和质量上都不值一提。”
说起奇思妙想，少女琥珀色的圆眼睛熠熠生辉，而夏油杰仅仅是看着她，心中那不太稳固的道德观善恶观就完全向她跑偏了。
“当诅咒师很辛苦哦。”他语意不明地提醒道。
她想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都无所谓。如果啾啾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带恶人诅咒师，那肯定是因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追随这种想法，让自己腐坏堕落，与深渊共沉沦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夏油杰不忍心她太过辛苦。
被通缉，被追杀，被冠以最沉重的罪名，无法在阳光之下自由行走，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殚精竭虑绞尽脑汁，真正意义上天天加班全年无休......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啊，爱玩爱闹的娇气的女孩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难过地哭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如果变成全民公敌的话，杰会跟我一起吗？”皮卡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把脑袋凑过去，在他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选择人类圈养人类的血腥裁决者之路，只有游戏里才会出现，放到现实里简直是丧心病狂。
“会的。”夏油杰环住她纤细的腰，语气柔和。
皮卡丘惊讶地张大嘴巴，“诶诶诶？”
“如果有地狱的话，一个人也太孤单了。”他低下头温柔注视着她，语气漫不经心，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还是和啾啾一起吧。”
他半长的黑色发丝披散开来，望向她的深紫眼眸漩涡一般迷人而危险。
突如其来的深情最是致命，皮卡丘呆愣了几秒钟，眨眨眼睛，一时间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太犯规了，还好她意志坚定。
“我们两个都跑路了，悟要气疯的。”
“...他可能会加入。”
“哈哈哈哈我们是最厉害的反派天团嘛，”皮卡丘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这家便利店绝对要被载入史册，因为在这里酝酿了世界上最邪恶的毁灭计划。”
在可爱势力面前毫无底线的夏油杰点头称是。
郁结在心底的阴沉暗涩一扫而空，总算露出几分年轻人特有清爽朝气。
皮卡丘：“大概会有人类抵抗军的勇者主动请缨，孤身一人深入我们的组织伺机挫败阴谋。”
夏油杰：“这时候也要讲个人英雄主义吗？”
皮卡丘：“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夏油杰：“人越是工于心计，计谋就越可能因没有料到的意外而失败，所以抵抗军无法成功的。”
皮卡丘：“没错，因为我们已经不做人了。”
发生这场等待雨势变小的过程中的闲聊已经完全跑偏，成了高中生们精神病发作的表演舞台，直到一个陌生的阿姨拿着电话走过。
“没什么声音，就是旁边有两个反/社会的小孩在商量毁灭世界，我家刚上国中的儿子也这样，天天说一些什么‘邪王真眼’‘漆黑之翼’之类稀奇古怪的话。”头发淋湿的中年女人叹着气迅速拿上要购买的日用品然后打着电话走向收银台。
皮卡丘：......
夏油杰：......
可恶！她们和那些中二病才不一样！
皮卡丘将脸鼓成白白嫩嫩的小包子，气呼呼地瞪着胖胖的棉花糖，而夏油杰则摸了摸她的脑袋，耐心安慰：“我们彼此理解就足够了。”
“不过我们本来也不是奇怪的人啊。”皮卡丘拆开零食包装，咔嚓咔嚓咬着草莓巧克力棒，含混不清地说，“怎么可能做反人类的事情，对吧，杰？”
虽然在玩游戏的时候会化身为直接开车闯红灯一路撞过去的恐怖//分子，但现实生活中肯定没有比她更安分守己的人了。
如果她真的产生消减人口的想法，一定先给自己几个人格修正拳。
“......是啊，太疯狂了。”夏油杰微笑着用指腹蹭去她嘴角沾染的饼干碎屑，柔声道，“弱者应该也有自己的价值吧。”
应该是这样的。
用最常规的思维来想，是这样的。
虽然非术师的价值在他心中已经动摇了很久。
人性有好有坏，他知道，但越来越多的，夏油杰似乎只能看到其中的卑劣。
曾经他认为强弱、善恶都有分明的泾渭，可现在，他觉得弱者也似乎并不完全是弱者，他们可以是孱弱单薄的被保护者，也可以一夕之间从被保护者变为挥刀向更弱者的施暴者，更别说，由他们而诞生的诅咒会伤害到身为保护者和更强者的咒术师。
那令人作呕的愚昧疯癫的笑脸，在吞噬咒灵玉的同时，混合着潮湿秽臭的漆黑一起将他更深更远的迷惘和自我否定。
“人类的魅力，就在于弱小吧。”皮卡丘想了片刻，补充了句好像很古怪很矛盾的话。
夏油杰有些困惑，“什么？”
“因为弱小，所以才厉害啊。”皮卡丘不喜欢复杂的哲学思辨，只是拥有着最为朴实的身为人类一员的视角。
人类生活于一个充满混沌与未知的世界，在这个满是秘密的地界里，他们孱弱的身躯无力战胜强大的诅咒和灾难，也无法探明前路的陷阱，他们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绝大多数人没有超常的异能，没有上天给予的幸运buff，下一秒可能就因为看不见的力量而死去，当然也有人会主动放弃生命，总之，死亡真的是太容易了。”
“但是，还有很多人依然存在着。”
他们依然存在。
顽强地，无畏地在这个满是威胁的世界挣扎生存，并且不断创造历史。
——这就是倒映在她眼中的世界的样子。
数不清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但这本该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夏油杰听来却被少女认真而又笨拙的话语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红茶的温度依然冷却，但搂在他怀里娇小的身躯却散发着甜美的热度，传递到他的心底。雨声和雨滴自动模糊消弭，他看着少女眸光中的点点星火，觉得盛夏时耀眼的闪光正不断放大，在脑海内衍射出斑斓的彩色。
他想起头顶湛蓝的晴空，细密柔软的沙子，还有海浪卷起时富有韵律的节奏。
“我是这么想的啦，但不用太在意，也没什么逻辑性。”皮卡丘大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尤为开朗，“有时候会被说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幼稚、不切实际、中二、没道理......都无所谓啦，反正只要她这么认为，就会一直这么做的。
“不要理会无关紧要的人。”夏油杰的嘴角弧度异常柔和，虽然没对她的观念表示明确的赞同或者反对，但当他低头凝视她时，暗紫色的眼眸中只有全然的柔软和笑意。
她的脸被霓虹灯染得五彩斑斓，自带了层好看的光晕。
夏油杰不自觉地凑近她，手掌轻轻贴上她柔嫩的脸颊暧昧地摩挲了两下，他们越靠越近，温热的气息交融出一片缱绻。
都对即将要发生什么而心知肚明，当他把吻印在她唇上时，她颤抖着密长的眼睫，脸上升腾起了极为艳丽的绯红。
便利店内的空调很湿冷沉重，但她的口腔很温暖，色泽娇嫩的嘴唇和滑腻柔软的舌头都是火热的，他能尝到里面蜜糖的香气，那是他苦涩的灵魂中唯一能汲取的甜味。
「该你回答我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对xp的问题滑过他轻飘飘的大脑。
什么样的女人，应该指的是某一类型的人群，但夏油杰从没想过这种事情。
进入高专之前因为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所以应该不存在喜欢的类型，现在让他回答，他也很难笼统概括。
可爱的？
啾啾确实很可爱，但他不喜欢萝莉，萝莉太幼了——皮卡丘就刚刚好——别问，反正就是刚刚好。
温柔的？
啾啾确实温柔如水，从不发火（？），还时时刻刻为他着想，但说他喜欢温柔的类型，又感觉太单薄。
天真单纯，清爽元气，坚韧勇敢，还是脑子有病？
都不准确。
她身上每一个特质，他都很喜欢，但又不是因为某个特质才被深深吸引。所以要回答九十九由基的问题，实在很为难，最后只能说：「我喜欢皮卡丘。」
不是「皮卡丘这样的」，就是「皮卡丘」。
不会有第二个皮卡丘这样的，就算是克隆出个一模一样的，他还是只喜欢自己的啾啾。
“啾啾这样就很好了。”湿润炽热的深吻黏黏糊糊分开时，夏油杰压低喑哑的声线，很轻很轻地说着。
他和皮卡丘，就像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视角。
虽然现在还是没办法看到她眼中的世界，但是没关系，只要看着她就好了。
“众所周知的实话就不用多说啦。”因为那么三言两语的夸奖，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子立马嘿嘿嘿傻笑起来，骄傲到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真是的，杰老是说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
皮卡丘被他哄得开开心心，本就灿烂的心情更加阳光明媚了，她搭上男生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欢快雀跃地说：“杰最讨厌的夏天也马上就会过去的。”
等夏天过去，就不会再苦夏了，每天都会高高兴兴的。
“我不讨厌夏天。”出乎意料地，夏油杰这么回应她。
皮卡丘眨眨眼，歪了下脑袋，“不讨厌吗？”
“...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吧。”夏油杰浅笑着否认了。
夏天，确实不讨喜，每年都特不待见它。
但盛夏的星夜，点燃线香烟火的少女总会在他所有对夏天的印象中留下浓墨重彩的明亮影像。
宇宙的辰光坠落在她眼里，摇曳出花火绽放出的璀璨金色。
夏油杰喜欢诞生在盛夏的热烈而夺目的皮卡丘。
那是他对这个季节而言所深爱的一切了。
作者有话说第158章 恋爱脑的自我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