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地主靠科举改命》木子金三

16、开张大吉

　　午时初，西南街一处铺子传来噼里啪啦炮竹声。围观者好奇不已，有认识齐掌柜的人高喊：“齐叔，你们这又卖啥呢？”

　　齐掌柜看一眼池清，日光下少年面无表情，他第一次主持铺面开业，心中不免紧张。

　　齐掌柜收回目光，和气道：“诸位稍等片刻。”

　　翠翠和小纹持彩带上前，王明一奉上剪子。

　　围观者一头雾水，这是作甚？

　　沈诩本无意凑热闹，只是远远瞥见疑似池清的身影，这才上前。

　　在炮竹声声中，一道轻微的咔擦声被掩盖，彩带飘飘，伴随头顶的红布落下，露出崭新牌匾：喜乐小馆。

　　池清微微一笑：“开张大吉。”

　　他皮白肉嫩，浅笑时五官都柔和了，像菩萨座下的送财童子。

　　王明一他们慢了半拍，赶紧道：“开张大吉，开张大吉！”

　　池清同王明一往旁边去，齐掌柜弯腰探手：“诸位里面请，今日菜品通通八折。”

　　众人了然，手里宽裕的也乐的添个人气，人群分为两批，一批朝里走，一批四散离去。

　　池清目光一顿，大步朝外去，“沈诩，你怎的来了？”

　　沈诩道：“路过。”

　　他一身素色布衣，衬的露出来的皮肉似玉般莹润，连带整个人也透出柔和。

　　这会儿被池清看见，沈诩拱手一礼：“恭贺池少爷新铺开张。”

　　池清眉毛一挑：“相逢是缘，不如进来凑个人气？”

　　沈诩颔首。他跟在池清身后，铺内还算宽敞，只是与一般酒楼饭馆不同，大门正对处是长桌，三个大木盆里堆尖了菜肴，人群左右排队。

　　王明一麻利的打大半碗饭，问：“大哥吃什么菜？一荤一素5文钱，两荤一素7文钱。”

　　“是你啊。”汉子认出王明一，“前几天没见你，我还以为你不干了，没想到你居然开铺子了。”

　　王明一耳根一热，强调：“是池少爷的铺子。”

　　“都一样哈哈。”池清走过去，音量不低：“我同明一同村，我们一起开饭馆。”

　　王明一握勺的手颤了颤，耳朵迅速染上薄红。

　　汉子看看池清又看看王明一，扶额苦笑：“现在的娃娃真了不起，我搁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摸鱼捉泥鳅。”

　　池清笑笑：“叔是老顾客，必不会薄带你，今儿吃好喝好。”

　　他扭身同沈诩排队，眉眼飞扬：“明一做的饭菜可香了，待会儿你好好尝尝。”

　　沈诩应声。

　　不多时轮到他们，池清道：“两份两荤一素，记我账上。”

　　沈诩眉头微拧：“池少爷，不…”

　　“嘘——”池清竖起食指：“今日开张，图个好兆头。”

　　左右两边皆有桌椅，虽未开窗，但大门足够宽敞，是以铺里不见暗沉。

　　他们在东边角落落座，沈诩忽然扭头，盯着大门瞧，瞳孔微缩。

　　难怪……

　　进铺子时他就感到一阵微妙的违和，铺内未置灯，未开窗，却依然光线充足，这会儿沈诩都明了。

　　小饭馆的大门比寻常馆子宽一半往上，且看痕迹还是新开的。

　　“你瞧出来了？”池清道，“时间太紧，过几日再凿窗。”

　　池清自己其实无所谓，但王明一急用钱，当然越快越好。

　　沈诩颔首，他尝了一块烧肥肠，浓香馥郁，很好吃，但也在他的认知中。直到他尝了一块拌猪心，沈诩脑子里蹦出一个词：霸道。

　　没有任何铺垫，辣椒的辣，花椒的香，蒜末独特的刺激与有别辣椒的辛辣与猪心完美融合，每一口嚼动都会有更深层次的口感，越吃越香，回味无穷。

　　他突然明白王明一之前为何会被针对，这个拌料方子值得。

　　沈诩对腌黄瓜也生出两分期待，入口清脆，还保留蔬菜的鲜甜，十分美味。沈诩进食的速度都快了些。

　　饭后，池清送沈诩离开后，旺儿才上前：“少爷，菜不够了怎么办？”

　　池清往装菜的木盆看了一眼，马上就要见底了，他道：“去下锅面条。”

　　开张第一日，不能短了客人吃。旺儿手脚麻利，伙计也能帮衬，至下午申时，铺子里才没了人。

　　齐掌柜拿算盘飞快拨打，王大林坐凳子上歇气，拿着一张蒲叶扇扇啊扇。

　　王明一站在不远处，一瞬不瞬的盯着齐掌柜。约摸是在偷学。

　　池清心有所动，所以在旺儿要唤王明一时提前拦住他，给他一两银子：“你去猪肉铺瞧瞧，再买十斤肉和些菜蔬回来。”

　　旺儿不解：“肉食讲究新鲜，明日早些买不是更好。”

　　“傻子。”池清曲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促狭道：“今晚还要卖。”

　　王明一他们之前摆摊，白日里能卖完饭菜都不错了，压根没想那么多。而杂货铺之前生意寡淡，下午时候基本没客人，所以齐掌柜他们也忽略这茬。

　　但这是小镇，住有上千人，有人晌午没听见消息，晚上来光顾也合情合理。

　　至于十斤肉能否消化得了？他们这铺子里都是汉子，剩些肉菜还怕吃不下吗。

　　于是两刻钟后，铺子后院再度燃起炊烟，齐掌柜等人惴惴，总觉得池清太过大胆。

　　王明一静思。

　　果然如池清所料，酉时刚过就有人来了，来人一身宝蓝色长衫，容长脸，蓄短胡，四十上下，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通身气质皆有别于其他客人，像一位文人。

　　对方对上池清目光时，微微一笑，池清愣了愣，也回以笑容，亲自领人落座。

　　“多谢少东家。”男人揶揄道，池清一身枣红色长袍在人群中太显眼了。

　　池清弯眸，离开了去。

　　男人打量四周，同身旁好友道：“这店里竟点了七八根蜡烛？”但纷繁的烛光将灰暗的屋子照的很亮堂。

　　好友撇了撇胡须，也道：“那少年不错。”

　　本地也有不少有钱子弟，但相貌好，又沉稳的可不多。

　　不多时，伙计端上饭菜。两人品尝，但一块拌肉入口后，再顾不得交谈。

　　铺子大门又进来人，客人多了，池清又加了几根蜡烛，免得光线暗，出现危险事故。这一忙又是一个半时辰，街上没什么人，周边铺子也关门闭户，池清这才让人关上铺子。

　　拌肉还剩半斤左右，池清让伙计去做一锅面条，一伙人吃的心满意足。

　　饭后齐掌柜将账目给池清掌眼，池清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但王明一又不认字，他只能强撑着看，边看边一条条指给王明一看。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王大林也听的认真，一边惊讶今日的进账，一边敬佩池清的厚道仁义。他们村能有池家人安家，是他们村子的福气。

　　池家人委实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