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板》言百生

7、第 7 章

　　“你为什么是我的同桌？”小池看着黄熹微不解地问道。
　　“我妈申请的。”黄熹微转了转笔，推了推眼镜，回答完立马又开始写题。俩人便不再多言，对于小池来说，有没有同桌都无所谓，是谁也无所谓。
　　开学典礼明天早上举行，稚嫩的新生们还在期待这一不用上课的活动。自习的夜里，有的人心已经不在眼前所见的书本上了，比如叶景禾。
　　他倒是以为徐老师会像其他班的班主任一样按照学习成绩来分配座位，那么这必然是和于小池拉近关系的最近的途径，谁能想到老徐一点不按套路出牌，排的座位似乎是excel随机排出来的俩数字挨在了一起做同桌。小禾此刻倒是满脑子不情愿了，就连和旁边的人自我介绍都显得多余。
　　“我叫孙运，哥们，你就是叶景禾吧，之前在学校经常听说你呢……”孙运接连说了一大帕拉，小禾几乎没听，孙运从此对叶景禾留下了不太礼貌的印象。
　　往年的九月的天，褪去了些许夏日的酷热，几缕凉风拂过，倒真觉得有点秋天的意味了。可是升学的孩子们逃不掉的军训，即使秋雨降临，依旧如火如荼进行。
　　“这什么狗屁学校啊，这么早开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开学典礼之后军训，我靠那群高二高三的可真惨，陪着我们这么早开学……”陈思行不停的在本来就不耐烦的叶景禾耳边叨叨叨，搞得叶景禾更加不耐烦，他摘下帽子，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朝陈思行“凉薄”的背拍去。
　　“我靠，你他妈有病啊。妈的叶景禾，老子要跟你绝交！”陈思行大吼着，跑去追早已经从他旁边跑远的叶景禾，倒是此刻，叶景禾才咧嘴笑了。
　　等到了操场，已经是集合的时间了，听完年级主任和部队领导的训话之后，各个班级小团体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军训之旅。
　　“全体都有，从左往右从高到矮依次站队，女生站前面，男生站后面，来，一分钟，快！”教官举起相应的手势，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群稚嫩的孩子。陈思行此刻在教官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捉弄叶景禾，心想着等会找机会报复一下，叶景禾屁颠屁颠排在了于小池旁边，陈思行紧跟在叶景禾旁边，当然是以便报复啦。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从今天开始是你们的教官，我们将朝夕相处未来十天，各位小可爱们，期待一下吧。”没等王教官话说完，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发笑了，王教官却突然严肃“笑！谁让你们笑的！在这里我说一下纪律哈，凡事必须打报告！别跟我说你就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没必要打报告，打喷嚏你都得给我打报告！听到没有！”
　　全班只有几个声音回答：“听到了。”
　　王教官：“我问听到没有！没吃饭还是咋的，来来来，刚才谁回答我了，出列。”班上只几个出来了。“你们，过来，站成一排，站好了坐下。”
　　剩下的一群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你们，早上吃饭没？”
　　“吃了，”仍然只有几个人在回答。
　　“来，说吃了的同学出列。坐下。”王教官双手抱在胸前，“你们呢，吃了吗？”这会儿几乎是全班剩下的人都回答了。“吃了为什么第一次问不回答！来，各位，两个问题的回答给我大声念十次哈，谁不服谁就念一百次！先‘听到了’再‘吃了’交替念哈。开始！”
　　“‘听到了’‘吃了’‘听到了’‘吃了’……”没过一会，大家念完了。
　　“全体都有，入列。大家不懂，就给大家一个教训哈，现在我是你们的上司，我的命令是绝对的，不对你也给我先去执行了再来给我讨价还价，什么样的环境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想你们这群高材生应该都明白。”王教官穿梭在队伍中，一边讲着，一边观察学生们的状态，果然这一训，许多人的小手都安分了许多。
　　“准备站军姿。抬头挺胸，收腹收屁股，目视前方，身体微向前倾。”
　　“今天太阳也不大，看在你们是第一次站呢，我们先站个二十分钟吧。”此刻没人敢抱怨，强忍着意志，听从教官的命令。比教官更可怕的是在一旁“监视”的老徐，大家都这么想着，倒是一动不敢动。没过一会，老徐便走了。二十分钟的煎熬时刻，陈思行实在是忍不了，小动作一挥，拍到了叶景禾的屁股。不出意外，这一幕被王教官看到了，王教官踏踏走来，黑黝黝的靴子下似是踩着烈火，陈思行吓得一哆嗦。“死定了死定了……”刚想闭眼赴死，就见王教官弯起食指敲在了叶景禾的脑袋上。“说了要打报告！”
　　还没等叶景禾解释说是陈思行干的，旁边的于小池就说：“报告教官，是我发出的声音！”于小池倒不是想替叶景禾顶罪啥的，只是因为于小池似乎觉得自己当时好像确实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自己听着很大声，别人听着就不知道是怎么样了，不想叶景禾帮自己顶罪罢了吧。
　　“你们俩，出列！给我这样背对背靠着再站半小时！”队伍中的陈思行一乐，总算是报复成功？没控制住，笑出了声。“来来来，你也很想来是吧，跟他们一起，三人手牵手算了。”
　　“噗……”叶景禾看着陈思行，一股子嗤笑。和陈思行拉手啥的，虽然也干过，陈思行这小子经常没羞没臊撒娇求人啥的，可以说是经常拉叶景禾的手。但另一只手传来的热度却有些特别，虽然陈思行被逮出来让人很解气，但是此刻，叶景禾想：要是能和于小池俩人手拉手就好了，心中那朵朵涟漪般的浪花也突然荡得猛烈，啊，这种感觉，真他妈舒服。
　　临近第一天军训结束。
　　“好了，同学们，今天下课了哈，明天早点来继续哈，回去休息吃饭吧。”
　　“欧耶！”
　　“啊，明天还得继续，救命啊。”
　　“比我认真学习还难受……呜呜……”
　　……
　　陈思行实在尴尬今天的遭遇，早早地跟叶景禾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于小池，你一个人回去吗？”叶景禾撇过头问到。
　　“是，得先去姑姑那里帮一下忙，收摊，然后回家。”于小池答。
　　“我也去帮你吧，今天没啥事儿做，刚才害得你也被罚，当是我赔罪了。”
　　于小池犹豫片刻：“可以，但是没什么罪可赔，是我自己确实违反王教官得纪律了。走吧，回教室拿包。”
　　夜晚温度降下来了，好比降下温度的心，似乎更容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