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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朱丽叶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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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节还有一个星期,白子安终于得空闲了下来。
然后她有点太闲了。
于是想着帮江予白干点家务。
但是越帮越忙。
江予白勒令她出去。
可恶。
她只是想帮忙。
*
白子安跟她爸说她想带同学回家过节。
白父欣欣然答应了。白子安很少带同学回家,白父还担心她孤僻不社交,所以一般带朋友回去都不反对,就算是在过节这种时候。
其实不管白父答不答应,她都会带江予白回去。大不了就闹翻,反正赢得总是她。
总之收拾行李来到了大房子。
江予白心里感叹:不愧是有钱人,房子都像通天塔一样,恨不能高到天上。
一到了便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白子安心说表面功夫做的还挺足。走近了也出于礼貌,喊他一声:“爸。”
“叔叔好。”江予白连忙跟上。
“哎,好,好。你就是小江吧?”
“……”又监视她。还调查了江予白。
“对的。白子安说起过我?”
“是啊。经常提起。这次也说带你回来过年。”
“……”神助攻。给白大爷点赞。白子安心里默默给自己老爹加了一分。
“快进来吧!外面冷。子安,帮人家把行李拿上楼。”这时候是晚上了,昼夜温差比较大。
“……那肯定。”可不是您老人家威风,合着我还是拎包小弟呗!
江予白尽量憋着不笑,她现在也觉得白子安就是纯纯的“管家”一类的,毕竟被自己老爹使唤了。
进了门发现有钱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样。这跟什么富丽堂皇的宫殿不一样,现在有钱人太会玩了,变着法的炫富:紫檀木制的家具,名人字画挂满墙壁,朱丽叶玫瑰在窗台上悄然盛开……
简单的摆设,不简单的价格。
江予白觉得这一趟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地上了楼,住进了客房。白子安特地选了个离她房间最近的。然后收拾摆放好自己的东西,一看这房间里的陈设却并不习惯。突然感觉还是家里好。
呸。呸呸呸。
什么家里啊。那分明也就一个屋子罢了。
真是太荒唐了。
那才不是她的家。
……
然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由于有外人在的缘故,这大概是白家自从第一个女主人走后吃过的最和睦的一顿饭了。没有闹翻,没有吵架,什么都没有。平和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很多年了,白子安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恨她爸。
其实她不是恨他这个人。而是恨他生性冷漠,恨他不见她妈最后一面,恨他让自己一个人守了七天的夜,恨他让她一个人在棺材边哭,恨他在她伤心难过时没有为她擦去眼泪。说到底啊,是他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白子安曾经想,为什么他的心比石头还硬,自己的结发之妻,替自己照顾好家里的贤惠女人死了都可以不管不顾,叫人那么心冷。
有时候他们两个是面对面坐着的,白子安却觉得两颗心的距离遥远无比,相背而行,越来越远,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回头奔向对方。
真可笑。明明同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很多年,距离却相差十八个太平洋那样远,就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谁也不愿回头,所以永远无法走在一起。
白子安的后妈对江予白很好,给她夹很多菜,似乎很喜欢她,特别关照她。在见到江予白第一眼时,江予白听到她说:像,太像了。
像谁呢。
不管像谁都好,反正她是江予白。
吃过饭以后没有人想在大厅逗留,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江予白洗完澡就想出去看看这大房子,参观一下。
发现隔壁房间传来吵闹声。
“你以为你现在的东西是谁替你争取的?是我……是我!你享受着我带给你的好处,还敢骂我肮脏,骂我卑鄙……真是个十二分的白眼狼!”房间里传来女人的骂声,听起来像是白子安的后妈。
“我没逼你争取!我也没求着你给我!”
听况势不对,江予白感觉会有大瓜,赶紧拿出手机录音。
“你根本是为了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我不想要!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不配当一个母亲!我8岁那年,你亲手把我推向行驶飞快的汽车,去陷害子安姐!她没有碍你的路……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你害得她和白叔叔反目成仇!”
“对啊,对啊。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呢?白子歌,那你算什么?你是个帮凶啊!是你害得你的子安姐姐!你就是个懦夫……有本事你现在就告密啊!你是个野种你知道吗?我连你爸都不知道是谁!哈哈哈哈……看看你啊……穿得人模狗样……身世那么可笑……你猜要是姓白的知道了会怎么样?要不是我给你这些……要不是我把你生下来……你能有今天吗?”女人嗤笑道。
白子歌好像被击溃了心理防线一样,发疯而颤抖的说:“住嘴……住嘴!”
……
一时间被这么大的信息量震惊了,久久无法缓过神来,暂停了录音,然后走到白子安房门前,正要敲门,却发现白子安也在外面。
“嘿,江予白,看我偷到了什么?”
“什么?”狐疑地望向她,见她把双手神神秘秘的藏在后面。
“你猜猜。”
“我不喜欢猜。”
“好吧。”有些失落地,但把手上的东西伸到她面前。
“好看吧?”
“这不是窗台上的朱丽叶玫瑰吗?”
“这花叫这名字啊?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它衬你,就拿来了。这花我爸宝贝着呢,我偷偷采的。”
“朱丽叶……名字还挺奇怪。这么说还有罗密欧玫瑰喽?”
“这我不知道。你也真是够暴残天物的,明明知道花摘下来活不久,还不如在窗台上。”
“胡说,给你不能算暴残天物。”
“很贵的。”
“你是财迷吗?”
“好了,摘就摘了。把它晒干也行。起码可以活很长时间。”还是接过了。
“……白子安。我有东西想给你听。”
“什么?”
……
东西也逃不了给白父过目。
听到录音时他正跟女人在楼下看电视节目。
听完之后,男人脸色都沉了十二分。脸上笑意凝结,恍若一滩死水,眼神非常震惊,手上不停打着颤。
外面灯火通明,烟花绚烂升空,顷刻间破碎开来,短暂的美丽,犹如女人编织的谎言一样易碎。
手上的朱丽叶玫瑰,正鲜艳的盛开。
但它也是短暂的,易碎的美丽。
美丽都是脆弱的。
谎言也是。
但它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