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第二次人生》雾色月光

24、番外1：赤井秀一的故事

　　赤井秀一是一名潜入组织卧底的优秀搜查官，代号莱伊。

　　虽然有一些计划外的因素导致卧底行动提前终止，但他依旧用另一种方式活跃在打击组织的第一线。

　　有了工藤夫妇的大力协助，赤井秀一成功化身普通研究生冲矢昴，每天在看似平凡的生活中寻找关键情报。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有一件最为后悔的事，虽然此事深究起来他也并无什么过错。

　　赤井秀一不是个小气纠结的人，基本从不对过往的事多加计较，但只这一件，就够铭记一辈子。

　　如果那天晚上、那个空旷的天台上，他没有被身后的动响分心出几秒，没有松开紧握枪轴的手，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有完全不同的发展。

　　其实他与降谷零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很僵硬。
　　威士忌小组刚刚成立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就像是能互相感应出心底善意一般，颇有些惺惺相惜，降谷零甚至会经常跑来向他请教关于枪的独特保养方法。即便有种莫名的磁场让他们总是拌嘴呛声，可用苏格兰的话来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所以他很能理解降谷零的心情，也心甘情愿地背负着他的愤恨。毕竟从很早以前，他们二人的命运就被诸伏景光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决战前夕，各个搜查机构已经进入多方合作阶段。
　　当他听闻降谷零只身离开队伍追捕朗姆时，只觉得心脏猛然一跳，不详的预感蓦然涌了上来。

　　赤井秀一十分信任自己的第六感。

　　果然，陈旧的仓库门被打开，浑身浴血的金发青年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已然是强弩之末。

　　说起来很荒谬，但他清晰地看见了逝者的灵魂。

　　没错，在降谷零身体的上方，他看见苏格兰的灵魂正张开双手向其拥抱。

　　降谷零的嘴角似乎勾了勾，随即魂魄脱体而出，连同苏格兰一起卷入了某个神秘漩涡中，紧随其后的还有三个看不清的光点。

　　赤井秀一的脚步顿了顿，活了三十多年的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以及世界观。

　　抢先跑在前方的眼镜少年流着泪向他望去，确认降谷零的死亡。

　　失去了盟友的日子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让本就话少的男人变得更加沉默。

　　他曾在某天下午几经思虑后找到江户川柯南，向他倾诉自己那天所见之状。对方却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赤井先生，降谷先生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你要节哀。”

　　是的，他的确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确确实实存在的世界！

　　赤井秀一张了张口，最终没再继续说什么。没有人相信他的说辞，他们只会认为他疯了，或是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有没有可能，这次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反而是下一次“生命”的开始呢？

　　在赤井秀一卷入坠机事故后，这个疑问得到了确切的解答。

　　组织覆灭后，完成任务的他被调回A国总部，却在一次出行时意外遭遇飞机故障。他在不断坠落的机体中颠簸，内心却非常平静。

　　直到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前独居时租住的小屋。
　　四周陈设和手机上的时间都一一提醒着他，时光已经倒流回过去。

　　在确认这个事实后，最先冲入他脑海的想法是：苏格兰现在一定还好好地活着吧。
　　那么，降谷零呢？

　　他也会和自己一样经历死而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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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井秀一比上一世提前行动，早早加入了组织。
　　他相信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一定能更顺利地推翻组织，也许可以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再次看到降谷零的第一眼，赤井秀一的预感就又发动了。
　　他总觉得，对方的表情独属于二十代后半的成熟降谷零，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装不出来的。

　　而这些怀疑也在日常相处的点滴中得到印证。

　　那个外出训练的正午，三人曾去街角的便利店购买三明治和寿司充饥。降谷零在接过食物时轻飘飘地阻止了店员拿调料的手，说了句“不要芥末，谢谢”。

　　赤井秀一惊异地瞪着他，脑中百转千回。

　　他知道当地人吃寿司很爱配芥末，而自己尝试了多年也未能接受那股冲味儿。即便是苏格兰做出的美味料理，只要加上了芥末，那也是难以下咽的。

　　刚刚相识不久的新人波本不可能知道这些。

　　清楚这一点的，只能是上一世与他共同居住了许久的降谷零。

　　降谷零不轻不重地斜了他一眼：“看你那个小白脸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吃辣的，我怕你被呛死了耽误小组训练，很难理解？”

　　“……”

　　还是那个味儿，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在威士忌组第一次领到任务的那天，他终于彻底断定了降谷零的重生身份。

　　不为别的，只他安排分工时下意识转出的那道枪花，已然足够判断。

　　那是赤井秀一偷闲时自己发明出来的玩枪方式，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看过、学过。

　　那就是前世还未和他分道扬镳的波本。

　　他甚至连旋转结束后轻抚枪托的习惯性动作都学了个十成十。

　　那一瞬间，赤井秀一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发酸，他好像突然体会到了他乡遇故知的奇妙情感。

　　降谷零的脾气像只傲娇又容易炸毛的小猫，而他总喜欢手欠地上前逗一逗。

　　看着对方隐忍或发作的鲜活模样，他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存在。

　　他们原本应当是两条简单的相交线，过了交点就毫无关联、背道而驰，可现在却在宿命偌大的手掌中不断盘绕，厌弃着纠缠。

　　这样……也还不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