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莱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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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引擎声在窗外逐渐远去，室内也变得异常安静。
两个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面面相觑，眼眸中均填满了思念与担忧，却碍于情势不敢轻易宣之于口。
在确认屋子里没有多余的监听设备之前，他们的一言一行都需无比谨慎。
“咳——所以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俩的安全屋了吗？”
其实降谷零真正想问的是，组织就这样把他们二人安排为固定搭档了吗？
因为通常只有搭档才会被分到同一个住处。
“我想应该是的。”
对于这种调度，他既欢喜又担忧。能时刻守在诸伏景光身边自然是好，但若是被人发现他们走得太近恐怕又会徒生事端。
而且……
降谷零环顾着熟悉的布局，内心有些感叹。
而且上一世，这间屋子的主人其实还有一人……
“嚯——”
仅仅一个音节响起，降谷零的耳廓却瞬间炸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绷紧肌肉扭过头来，表情管理有一瞬的失控。
这个声音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
“莱伊？”
诸伏景光面对来人，略显疑惑地叫出了对方的代号。
一身漆黑的男人依旧是让人眼熟的风格，独具特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搭在酷似吉他背包的枪盒上。
“原来已经有人先来了。”
视线在两人之间走了个来回，他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英俊深邃的轮廓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认识他？”
猝不及防见到熟人的降谷零有点震惊，但更没想到的是幼驯染竟早已知晓对方。
“莱伊是比我们早几个月进组织的成员，我在新人训练营时见过他，据说他是史上取得代号速度最快的成员。”
诸伏景光看懂了降谷零的疑惑，出口解释后又替他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苏格兰，这位是波本，情报组的。”
“以后请多关照。”
降谷零愣愣地定在原地，连手机不断传来的消息震动声都没心思管。
实在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记忆里占据了太深的位置。
赤井秀一。
前世景象似乎历历在目，他们也跟今天一样，一同汇聚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小屋里，成立了代号为威士忌的行动组合。
数年间，不论是任务前后、受伤休养，亦或是难得的休闲放松，他们都在这里度过。
小小的安全屋，竟成了给三名潜入搜查官遮风挡雨的家。
但在悲剧发生前，没人知道原来他们的立场一直相同。
明明都是狩猎者，却要时刻伪装出一副针锋相对的假象。待真相大白时，故人却早已不在。
若问降谷零上辈子最恨的人是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赤井秀一。
但那其实不是真正的恨，反而更像一种寄托。
其实他在强迫自己走出失去挚友的悲痛时就已明白，诸伏景光的死怪不得任何人，他们三个人都没有错。
这或许就是潜入卧底命中注定的归宿。
但如果不找一个借口——哪怕是恨，来寄放自己的希望，他又该怎么支撑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卧底生涯中活下来呢。
他对赤井秀一的感情实在太复杂，复杂到已经超出语言能够形容的范畴。
在那个天台上，一颗子弹终结了三个人的心跳。
幸运的是，命运齿轮再次复苏，带来了生的希望。
诸伏景光盯着一直发呆的幼驯染，心中着急却无法出言提醒。毕竟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人才刚刚认识。
还是处于视线风暴中心的赤井秀一开口打破了僵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降谷零这才回神，重新快速扫视了对方一眼，标志性的造型也没能藏住其年轻的特征。
果然，这一世的赤井秀一不知为何已经提前潜入了组织，难怪可供他挑选的空白代号只剩下两个。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赤井秀一会突然改变策略，早早进入组织？
上一世自己殉职的时候，好像还见到了他的身影，他最后好好地活下去了吗？
“没有，只是记一下未来搭档的长相罢了。”
降谷零嘟囔着出声，为了逃避对方视线慌张掏出手机胡乱点了几下，刚才收到的未读信息弹在屏幕上：
【忘了告诉你，还有一个代号成员也会和你一起。一名情报成员配两名行动成员，波本你可真是抢手啊～】
贝尔摩德的调侃在降谷零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又一字不剩地流了出去，只余一片空白。
他手指微缩，像是在纠结些什么。
几秒过后，他下定决心上前两步，以一个十分拙劣的姿势[不小心]踢到了赤井秀一的鞋子，而后捏了捏拳，鼓足一口气道：
“那个，就是……对、对不起了……”
话音一落，他就立马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里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是他前世常住的房间。
诸伏景光全程目击了降谷零蹩脚的演技，只能努力控制住面部神色，保持好高冷的形象。
其实在见到赤井秀一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曾在降谷零回忆中出现的男人，也是在天台上和自己对峙过的男人。
【我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
降谷零从小就是傲娇又别扭的性格，此时毫无预兆地演了这么一出，诸伏景光怎么会不懂得。
他只是想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说出那句对不起。
诸伏景光略带公式化地冲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也抬腿走进自己的房间。
独留在客厅的赤井秀一环视一周后卸下背包，熟稔地仰靠在沙发上，划开火柴点起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透过那扇木门看见了金发男子故作镇定的面容。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啊，降谷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莱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