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関]狐者异之目》小神明

75、十五·三

　　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是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话题的呢？
　　因为是京极堂和关口之间的事情，大约可以确定是关口向自己提及的吧。记忆里是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应该是在中南部的战场上，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和吵闹声，而他们两个只是坐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喝着酒。事实上关口向来会轻易地醉到不省人事，所以那应该是很难得的一次——关口什么借口也没有找地与自己面对面坐着，光是喝酒。
　　战场上的关口是什么样的人？木场有些想不起来。也不是说想不起来，只是总觉得很难说明，所以一再逃避这个问题，结果因为逃避了太久反而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总之，大体上是个有些懦弱但又令人感到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的人吧。木场脑海中有这样模糊的概念，但也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而也不知道是否由于脑海中的这种概念，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将官，却不是因为命令或者之类的原因才想要帮助他，却是因为产生了诸如【放心不下】之类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就是这样的关口自己给自己倒着酒，说着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寻求帮助。
　　或者不如说是在努力寻求共鸣。

　　“总觉得很了不起。”
　　喝醉的关口和平时一样露出了无能为力的表情。
　　“因为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才会对那个人充满了憧憬之情的吧。”
　　说着文绉绉的话，关口又往嘴里倒了酒。如果是平时的话肯定已经烂醉如泥了吧？木场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是回忆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当时他只是喝着酒，一边担心着身边的混乱。
　　“要是回不去的话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啊……”
　　“哦。”
　　为什么要应呢？木场觉得自己的声音只是趁着喝酒的空隙这样从喉咙的角落钻了出来而已，而对方则根本就听不懂。
　　“其实我……一点也不羡慕那个人所拥有的一切。他比我强这种事，因为是事实反而就认为根本没有反驳的必要……可是、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无法被指引前进的方向了，只要想到这点就觉得、绝对不能死。”
　　对那时候的木场来说，关口的话其实一个字也听不懂。可是那种情况下不听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还是说死掉会比较好呢？”
　　“没那回事。”
　　在战场上说这种话绝对是大忌。木场尽管有些迷茫，却知道这样不行。
　　“这样就总算能出乎他的意料了。”

　　赌气似的。

　　朦胧间似乎看见关口露出了坦然的微笑。——是和一直以来所认识的关口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实话说如果一定要在喜欢和讨厌之间选一个，那不用说是喜欢的。”
　　大概是因为喝得太多了，关口有点大舌头。木场听不太清楚，只是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已。
　　“不过这种话也不能说给那家伙听。被嘲笑还是好的……因为是那家伙的事，肯定到死都会抓住这样的把柄尽情嘲笑我吧。”
　　“不会嘲笑你的吧？被告白了却嘲笑对方的家伙，那就太差劲了。”
　　“他本来就很差劲啊。”
　　【那才不是告白。】——原本以为会被这样反驳的木场知道关口应该是只听见了最后的词。

　　然后不知道又经过了多久，或许关口紧接着又自顾自往嘴里灌了很多杯酒，也可能根本就是立刻，他醉倒了。

　　“我只想知道佐古生前和什么人有过争执，或者有没有关系比较特殊的对象。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吧？”
　　大概，相信村田不会杀死佐古，就好像明白关口不会杀死京极堂一样吧。
　　“关系特殊的对象啊……”
　　“只要稍微有点印象就可以，也不用太勉强。”
　　“没有。”
　　“完全没有？”
　　“事实上佐古老师的事我并不是每件都知道的。……要是想笑的话那就笑出来好了、”
　　村田露出夹杂着不安和自嘲的表情来。
　　“每一件都知道才会比较奇怪吧。”
　　也不是在安慰他，只是木场觉得这样才比较合理。
　　“而且也不需要全都知道。只要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够了。”
　　因为没有过那样的感情所以木场只是想当然地这么说了。如果是在无法回答出刚才的问题之前的村田，大概会生气吧。但现在的村田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反驳地垂下了脑袋。
　　“那……辛苦你了。”

　　木场离开了村田所在的审讯室。

作者有话说

　　谢谢鼓励……虽然透明依然很弱扶额……但是会努力的【这样说话也很弱啊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