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瑠凌伍

4、母亲。

　　“陆哥再见！”生活传来俏皮满足的声音，估计是女生很多，装到了。
　　陆贾笑笑，并未回头。越走越近，他终于看清门外的是谁。只看见对方朝自己挥挥手，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
　　“我路过，正好看见你。”男孩嘿嘿一笑，抓了抓头。
　　“你要去哪？”陆贾礼貌性问了一句。
　　“不知道，随便逛逛。”
　　顺着校门口这条街，左转一直走再绕几个弯便可到陆贾的家。陆贾架起车。“那挺巧啊，你吃晚饭了吗？”
　　“……”
　　“还没有。”
　　“我请你去吃一顿？”
　　看来陆贾并不打算马上就回家。他拿出手机，点开百度地图，准备查查看附近最近的小吃店。
　　男孩只是静静的看着，顺势也翻出自己的手机，看上去手机已经许久未换，屏幕上的划痕有些让人怜惜。他摁开手机开关，页面是干净的蓝色，似乎是天空，蓝白中带些云，唯美。但这唯美与男孩给陆贾的印象并不相符。
　　可陆贾滑了一会手机，男孩便消失不见。他摸不着头脑，转一圈也没看见陆仁的影子。
　　“走路都不带出声的？也不告诉我一声！”陆贾嘟嚷着嘴。起骑自行车往家赶。
　　……
　　奇怪，为什么家里的门铃按了几次都没人来开门。陆贾平时回家，家里的门都是贾妈亲自来开，基本陆贾的钥匙派不上用场，已经压在了包的最下面。
　　陆贾翻出包，拉开拉链，伸手翻弄着。从最里层一小包包翻出一把钥匙，一眼望上去还是新的。随着钥匙扭动了门锁，门嘎吱一声便打开。
　　“妈？”
　　没有回应。
　　陆贾的家有一客厅，一厨房，两厕所，三卧室。小且温馨，两三步便可走完整个家。
　　“妈？”
　　仍无人应答。
　　从客厅望去，有一厕所是关着门的。陆贾意识到不对。
　　“妈！”
　　他使劲敲门，也没有人说话。门也锁上，打不开。他冲到客厅，左右寻找着。头上已经冒出了滴滴汗。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破开门锁的东西。
　　无奈，他抬起自己房间的小柜子，向门锁砸去。
　　果真，如他所想 。
　　他愣在原地，有些懵。但还是迅速掏出手机，拨打120。
　　他拿出自己柜子里放着的绷带，缠在母亲手腕上。抱起母亲往楼下冲。
　　……
　　车内一群医护人员做着急救准备。陆贾蹲在母亲身旁，眼神空洞，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还记得10岁时，父亲与母亲因为自己大吵一架，母亲收拾起行李往外走，把陆贾也一起往外拖。陆贾在旁边哭闹着叫。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可谁管，那时母亲力气大的离谱，连人带行李被拖上了车，离开了爸爸。后来父母办了离婚，父亲没有一点要挽留的意思。可能是父亲真的觉得母亲烦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陆贾也摸不清楚。
　　只知道后来妈妈得知父亲娶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温柔漂亮，还很贤惠。陆贾就再也没见到母亲笑过，母亲也不许陆贾提到任何有关爸爸的事。
　　10岁的陆贾竟然很懂事，照顾妈妈，照顾自己。平时总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成绩也不错。可是好像母亲并不在乎这些，好几次……好几次都像今天这样。
　　陆贾回忆着，眼角滴下的泪好些不争气。他把头埋在手臂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母亲再醒来，已经是躺在病床上了，床脚趴着的是已经睡着的陆贾。母亲抬手看了看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轻手轻脚拉开了身上的被子。
　　“妈？”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要去哪？我扶你。”陆贾微微抬起头，脸上印着熟睡时留下的印子，嘴唇泛白，眼睛肿胀，看得出是没睡好了。
　　“我……我去上个厕所。”母亲小声的回应。“不用，我自己去。”
　　陆贾不放心，跟在母亲的后面。好在母亲去厕所的速度很快，少年终是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余额，仅剩的40元有些刺眼。接着又点开美团外卖，毫不犹豫下单了33元母亲爱吃的炒饭。
　　这次外卖送的额外的快，饭也炒的喷香。
　　“妈，快吃，一会凉了。”陆贾扶着母亲躺回床上。
　　“你吃了吗？”母亲问得小声，连陆贾都差点没听清。“吃过了。”
　　“小贾，妈妈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太多麻烦。”思索片刻，母亲憋出了这句话。陆贾一惊，握住母亲的手“妈，别这么说，先吃饭。”
　　母亲叹口气，吃了点。
　　“舒淇松的家属，出来一下。”敲门声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陆贾叮嘱几句便走出去。
　　……
　　挺久的，回来时少年提着一大堆药。维生素，钙片……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母亲刚好吃完面前的饭，正擦着嘴。
　　“没什么，说你身体不好，多补补。”少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