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女王》渺渺茫然

13、另一个人。

　　在这个小竹林里，我每天像猴子一样锻炼身体，读书成了一种奢侈，只能趁着倒吊的时候匆匆翻阅。

　　“你快去看看吧，竹林又开口了，来了个人。”辰兽气喘吁吁地跑来，它很少这么急匆匆。

　　“哦，晚饭时会见到吧。”我头也不抬，一边倒吊在树上，一边翻着口袋里的书。手里这本是关于上古神器的。最近，我就好这口，喜欢这些讲述神器、神兽、神草的“杂书”，有点像小时候翻阅《山海经》，半信半疑，纯属好奇。

　　辰兽每次看到我翻这些书，都说我是不务正业，浪费它的口袋空间。但我总有理由，我说，这些故事虽然玄乎其玄，却能窥见古人的向往和想象；再者，从进化论来看，过去存在过的，总会在现在的物种上留下痕迹，说不定能发掘出辰兽自己都不知道的隐藏技能；还有，万一哪天离开这小竹林，遇到什么，也能追根溯源，知己知彼，更何况，倒吊着，血液涌向大脑，脑袋都快炸了，看太深奥的书反应不过来，读这些轻松的猎奇故事正好，有助于我稳定情绪，延长工作时间，百利而无一害。

　　辰兽听到后，吃惊地看着我，仿佛被我的狡辩震住了，塞了我一口大包子，才堵住了我的嘴。以后再也不说我，不再管我看什么。

　　“我说是个人。人。”辰兽用前蹄按下我手里的书，把眼睛怼到我面前，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听。

　　“人？十二之一？”我听明白了，惊讶得从树上掉了下来。好事啊，兴奋啊！来人了，这家伙，小半年了，我以为别人都飞升上神不用来这个小破林子呢，我以为我要在这林子里修到底，直到外边那十一个拯救完世界呢。好家伙，竟然有人比我本事还差？小半年了才进来？

　　“看看去看看去，走走走！！！”我拔腿就走，不对，跑！

　　“去哪，你去哪儿，不在那个方向，在箬芷房间！反了！鞋没穿！书装回袋子呀！丢了我赔不起！”辰兽在我身后慌里慌张地狂喊，但我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回头，转身朝箬芷房间跑去，转眼就到了门口。

　　“进去呀，你倒是去呀，你不是挺疯的么？！”辰兽一路追来，也停下，带着嘲讽问我。

　　“你吧，不会说话可以少说点，我这不是怕打扰人家么。”

　　“你这是怕自己出洋相，又挨说。”

　　“谁让她们看不起我，只想着作威作福训我。对待敌人要冷静，不能太鲁莽，不让她抓住把柄。”我一个白眼翻上了天。没办法，我跟老师的关系从来都是猫鼠关系，又不服又害怕。

　　“你的敌人不是箬芷，是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和她的兽。”

　　“哦，你又知道了。什么敌人不敌人的，不就是十二个只留一个么。这事儿你不觉得你们做的很离谱么？我们十二个斗的不可开交，最后剩一个给你们拯救世界，横竖都是噶，谁稀罕啊。我们是工具人么，炼化了给你们补窟窿的？这事儿书里早就说过了，万年前已经有一次了，那一次你们也是从‘街坊四邻’到处摇人，摇来36将各带神器配齐72兽，打造东西南北四大武场要镇住坍塌，结果呢，你们的平行世界还是坍塌。最后连怎么保住火种再次建立生机都不清楚。我还想问你，这些书是从哪儿来的，谁写的，谁给送来的呢。怎么净找别人给你们陪葬。书里也好意思写，还写那36将从不同世界维度消失的之后，有的人被当成了归隐，有的人被说飞升了，有的人被传杀戮太多自戕了。。。。。。我以为你们搞的天衣无缝呢，结果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我感同身受，走的时候也不打招呼，都不知道我来的世界怎么记录我的。”

　　“不是，这次不一样。你怎么。。。我怎么。。。不知道。”辰兽愣住了，它没想到我读志怪书读出了这么多历史联想，更没想到，本来可以通过读我心声来跟我做到信息共享，但却，失灵了。

　　“害，刚看到的，没来得及消化就被你吓到了，被你一惊一乍吓得都不会思考了，这不就立马跟你说了吗，顺便求证一下。”意识到这一点，我也慌了，我现在越来越擅于在心里屏蔽它了，但忘了要注意言行和心里披露一致，差点被辰兽发现。希望我的解释有点用，不要惹到它。

　　“嗯。这次不一样。”辰兽压低了声音，低下头没有看我，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进来吧，到门口不敲门，悄悄话不背人。没规矩。”箬芷唤我们进去。

　　就是这样，她说的对，经常说正确的话，但我不喜欢她。我在心里嘀咕着，也没收着，故意放给辰兽听了。

　　“她叫彩岚，比你先到半年，一直在青灯师傅那里读书，文试已经过了，还没有受到武功的训练，今天起跟你一起练基本功。”箬芷看都不看我，说完就出门了。

　　她就是故意的，整这出，轻视怠慢我。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戏把什么都当回事。她是有事着急出门，西山的红花果树马上熟了要落地，枝颤叶摇的我都听见了，方圆百里的鸟兽恐怕都要去抢一抢，她再不去护住，拿什么给你们修炼？”辰兽顺着我心里的牢骚解释道。我舒了一口气，收了收心神，把声音又推回心里的宅子，它听到我刚才抱怨的心声能回应就好，说明暂且信了我之前的解释。真不知道我图啥，真累。

　　“哦，知道了。”我也来不及问那是什么果子，先打量起另一个人。

　　我仔细的看着彩岚，她长得不算漂亮，但面善，比我白，个头跟我差不多，比我乖比我安静。去他的竞争和敌手。在这个破地方，遇到个同类太不容易了，我要有真正的朋友，起码心里有归处，不然迟早会闷死。

　　“彩岚你好，我叫沐沐。捞着的设定是个侠女，所以一早就过来跟着两位师傅学武功，但是天资不足，现在也只是基本功。书也读了一些，但没进展，什么考试也没见着过，算是混了大半年。”我就自报家门了，太曲折的介绍方法我做不来。

　　“沐沐，我的设定是书生，本来也喜欢读书，恰好身份掉落的时候就带着一些功名，凭着身份本身的些许积累才能很快通过文试来到这里的，算是开了一点外挂。而且我比你来的要早。你不用急，我来这里就没有任何身份的之前的积累了，不如你，还希望你帮忙！”

　　“好说好说！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我还好，倒是我芒崽早就饿了。”

　　“芒崽？对了你也有神兽，在哪？”我们进来这么大会儿了，就没看到还有兽啊。

　　辰兽眼睛一斜，桌子底下有个小小的白团子，呲着牙怒目圆睁的瞪着辰兽，两个脚跳来跳去，要是有手，估计是要打拳击的姿势。

　　“我一来它就这样了，我可什么都没干，没欺负它。”辰兽一脸无奈。

　　“哈哈哈，它先把你当敌人了吧，说你长得丑吧，把小家伙吓坏了。”我笑发财，该我嘲笑辰兽了。

　　“在你眼里它长得像啥？”辰兽歪头问我。

　　“啧，你这会儿不是能听到我的心声么，小小一团子，两只脚，有翅膀，鸟吧。”

　　“嗯，我能听到，但结合你的描述，这次你看到的它跟它本身很像，你进步了。”

　　“很像？！所以它真的是句芒？！”我大吃一惊。

　　“嗯。”彩岚一直饶有兴致的听我和辰兽对话，终于插进了我们的讨论“你很厉害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它是只小句芒。”

　　“谬赞了，只不过最近正好在读这类书，书里刚好有插图。我去。牛啊，领了神鸟句芒。这玩意儿养大了不得掌握万物生长。就是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

　　“什么玩意儿，一直小兽而已，我老家那边的一棵大树上窝着十几只这家伙，成天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能干啥。”辰兽不服气的说道。

　　“哦，真羡慕你老家，生态环境真好，狗杰鸟灵。”

　　“你在骂我吧，你是在骂我吧？！”

　　“不敢，辰哥。不敢不敢。”

　　“哈哈哈哈，我和芒崽有一天也能这样就好了！”我们边说边笑，边走出箬芷的房间。

　　“我们不会这样的，他两心智不成熟，太幼稚。”句芒也跳着跟了出来。

　　“原来你会说话啊，芒崽？崽？”辰兽低下头瞪着大眼睛笑话这个小家伙。

　　“等我长大的，一翅膀扇哭你！”

　　“哦。”

　　好事，有朋友了，也认识朋友的兽了。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还有十个人，我们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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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总在想，到底是这潭水是脏的，有人的地方本就是脏的，还是我自己不善于营造环境？

　　怎么总是这个样子？总是满怀热情的开局，疲惫无措的周旋，灰头土脸的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