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老年鱼

41、独白之纪凌诚

　　时间过的很慢。特别在一个人的时候，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先是麻木到窒息的平静，然后，无力的空洞感便迅速浸入四肢百骸。
　　我不清楚对究竟她爱多少，爱多久，只知道每天一睁眼想看到的人，是她，逛街时想护在内侧的人，是她，天冷时想拉进自己口袋为之取暖的人，是她……
　　我们在一起两年，分开四年，从重逢到相聚又是两年，之后的复合不过短短半年，现在则是漫长的等待，或者说是，彻底的分离。
　　回想起来，分开的时间早已超过在一起的时间，痛苦远胜欢乐。只是，比痛苦更深刻的是什么呢？就算痛苦，仍执着着不肯放手的又是什么呢？
　　分开后第二个圣诞节，我瞒着欣柔去了美国。
　　我想看看她，只是看一看。一句好久不见，都太奢侈。
　　她在婚纱店试婚纱，而我在店内一面巨大镜墙的另一边。那面镜墙很特殊，我能通过镜子看到她，但她只是照镜，看不到我。
　　我站在镜墙前，看着换好白纱的她，拉开幕帘走出来。仿佛有光从她身后照耀，圣洁璀璨的白纱衬的她如女神般美丽，穿上白纱的她，美的令我窒息。她一步步走到镜子前，我紧张的一动不动。像是想到什么，她微微一愣，接着缓缓抬起头，一瞬间，与我四目相接。
　　可是，只有我看的见她。如此近的距离，我几近贪婪着注视她，淡妆的娃娃脸，弯弯笑的眉眼，略微嘟起小嘴唇。
　　苏泣，这是我的苏小泣！一时间，我冲动的想把近在眼前的人搂进怀里，一辈子不放开。
　　她对着我灿然微笑，甜美的笑靥看的我鼻子发酸。她拨弄额前的刘海，左看看右看看，鼓起腮帮子，瞪大眼做鬼脸，然后一副熟悉的撒娇赖皮腔，配上大呼小叫的嘴型。我听不到她说什么。她身后很快走来一个人，他穿着与她配套的礼服，亲昵的捏捏她的鼻子，和她对着镜子一起做鬼脸。她指手划脚的指挥他摆各种造型，两人在镜子前摆的不亦乐乎。他不时偷亲她，她羞红脸追着他打。
　　眼前的画面残忍的刺痛双眼，快看不下去了。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终于，他先退回去，她重新一人站在镜前。她微微仰起头，眼神飘忽没有焦点，表情一瞬间变得迷离而哀伤。她的嘴唇呢喃般的起伏，她在说，纪凌诚，再见。
　　两滴眼泪夺眶而出，她迅速擦掉。恢复俏皮的笑脸，头也不回的扑进他的怀抱。
　　苏泣，再见。
　　空气里只剩若有若无的茉莉青草香，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说

　　最近很忙，还有几个独白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