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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闪婚 ...

  •   两人回到包厢。林知语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她提出告辞。其他人也陆续站起来,说着一起散场。孟青去结账,结完后群里AA。陈兰雨看见林知语牵着的手,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老公。她的目光找了一圈儿没找到,随口问身边的人:“看见我们家老冯了吗?”

      被问的人也找了一下,回答说:“没有。”

      陈兰雨拿出手机,打给冯俊杰,但没人接听。她莫名暴躁起来,抱怨道:“这个死人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在场的人本来都要走,听见陈兰雨的话,有人提议:“我们一起帮兰雨找找。”

      陈兰雨收起手机说:“算了,他肯定提前走了,我们别管他。”

      有人打趣:“真不管啊?在外面浪不见了怎么办?你不心疼啊?”

      陈兰雨没好气:“心疼个鬼,他最好永远别回来。”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大门口走去。只是快要转过拐角时,众人听见有人在聊天,听声音是在另一条看不见的过道。

      “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认识你。”

      “别啊,我认识你就行。你不需要认识我,你只要认识我手里的这个。车钥匙,宝马八系,一百三十五万。想不想要?”

      “哥哥你给我啊?”

      “给,你想要我就给。”

      “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呀?”

      “哥哥做大事的,家里一层楼的房子,收租收到手软。”

      “哥哥,你好威风呀。”

      “妹妹跟不跟哥哥去玩儿?”

      “好呀,晚上出去?”

      “哪儿等得到晚上,现在出去。”

      “我上班呢。”

      “别上班了,我养你啊。”

      轻浮的对话间,夹杂着男女的调笑。林知语和秦骁走在最后,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是觉得男人的声音略耳熟。

      人群中,有人顿足,去看陈兰雨。陈兰雨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她愤怒地推开前面的人,冲进过道怒吼:“冯俊杰,你个王八蛋!”

      过道里,正在调笑的两人瞬间成了惊弓之鸟。林知语跟过去,看见了冯俊杰和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裙下那双黑丝美腿引人注目。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陈兰雨发疯般,和女服务员撕扯扭打在一起。女服务员不敌陈兰雨,哭喊着哥哥救我。新欢叫得太可怜,陈兰雨这个黄脸婆发疯又丢了他的面子,冯俊杰心里的称早就偏了。他一把扔开占上风的陈兰雨,大吼:“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这一幕吓哭了在场的小孩,场面越发混乱。

      女服务员被扯得头发凌乱,哭着直往冯俊杰怀里躲。陈兰雨死死瞪着他,难以置信地诘问:“你打我?你为了一个贱人打我?”

      “别贱人贱人的,你说话做事不分分场合吗?丢不丢人?”冯俊杰怒斥她。

      陈兰雨的脑海中,轰的一声雷炸过。她猛地从地上起来,冲过去打那对狗男女:“你自己做尽丑事,你还敢骂我?”

      女服务员怕挨打,直往冯俊杰身后躲。这个动作刺激到冯俊杰,冯俊杰用力给了陈兰雨一巴掌。陈兰雨说到底是个女人,不可能打得过一个大男人。她被甩到地上,痛苦地流泪缓气。

      林知语动了动秦骁的手。秦骁意会,打算出手教训冯俊杰。他刚要说话,林知语的同学中就有人喊:“打女人过分了啊?冯俊杰,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家兰雨?”

      “就是,这事明明就是你不对!”

      有人附和着,有人去扶陈兰雨,有人护着陈兰雨不准冯俊杰再动手。冯俊杰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行,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

      他瞪完众人,又恼怒地吼陈兰雨:“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吼完就抛下新欢服务员跑了。

      林知语稍稍松了一口气,和其他人一起去扶陈兰雨。她想起冯俊杰的话,担心地问陈兰雨:“你回去的话,安全吗?”

      陈兰雨先是木木呆呆,听见林知语的声音,机械地转头,死死盯着林知语。在陈兰雨那黑浑如泥的眼珠中,林知语看见了瘆人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从一个活脱脱的人,变成了一种极度凶狂又极度软弱的怪物。因为暴露死穴而软弱,因为暴露软弱而凶狂。这种凶狂往往对准无辜者,而对凶手懦弱。

      林知语吓得僵住。陈兰雨的脑海中,闪过林知语塞满情书的书桌,闪过林知语和男人牵着的手,闪过林知语的笑,嫉妒、痛苦、难堪、不甘……所有的一切,像洪水一样席卷着她。陈兰雨啪地甩开林知语的手:“你很得意是吗?”

      陈兰雨近乎自虐地盼着林知语嘲笑她。但林知语没有,只是愣愣地望着她。这样的无声静默,反而比嘲笑更刺痛陈兰雨的神经。林知语没有经历过那些龌龊事,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讽刺!陈兰雨冷笑着,口吻疯狂:“你以为你会比我好过?嫁进秦家,你只会比我更惨!”不像奚落,更像诅咒。

      气氛冰冻,秦骁皱着眉过来,把林知语拉走。有人出来当和事佬:“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兰雨,我们送你回去。”说完就半推半扶,把陈兰雨和她大哭的孩子带走了。

      聂文洲犹豫几秒,走到林知语身边说:“她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知语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秦骁替林知语说了再见,牵着人走向停车场。

      一路沉默,直到坐进车里,林知语仍旧魂不守舍。秦骁瞥了她一眼,低声道:“把安全带系上。”

      林知语迟钝地哦了一声,木了几秒,才温吞地系上安全带,然后又开始走神。

      脑海里,她回忆起当时的混乱场面。林知语设想自己是当时的陈兰雨。她问自己可以控制愤怒吗?答案是不能。愤怒是思想的疼痛神经。当身体被刺痛,我们会大叫;当思想被刺痛时,我们会怒吼。这是人的本能和最原始的坦诚。

      林知语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感情,因为陈兰雨的失控让她恐惧。她不想像陈兰雨一样疯狂,失去所有理智和自我。如果她不爱秦骁,就永远不会失控。危机感再次回巢,林知语转头,盯着深蓝玻璃上,自己薄冰般透明的脸。

      车开进林知语家的小区。秦骁送林知语上楼,路上想握她的手,被她轻描淡写地躲开了。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等林知语进门,秦骁想要跟进去,林知语却堵在门口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

      男人瞥一眼屋里,漆黑一片。她为了快点赶走他,甚至来不及开灯。秦骁眼神暗了暗,硬生生挤进门里,再次把人摁在门后。

      大门被关上,屋子里很黑,浅浅的月光从阳台照进来,让两人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林知语被转得头晕眼花,回神后推着他的胸膛:“你干什么?”

      黑暗释放出人的兽性,罔顾礼仪廉耻,男人动动喉结,低头咬了她的耳朵一下。林知语浑身有电窜过,整个人颤抖不已。秦骁哑着嗓子:“我们说好过,不许你躲我。”

      林知语呢,她觉得自己像铁板上的鱼肉,翻来覆去都不好受。她一面为他动情,一面恐惧对他的感情。她好像都不是她自己了。

      秦骁低着头,比夜还漆亮的眼睛盯着她。林知语望着他,忽然眼泪咕噜噜冒出来,声音低低地:“我害怕,我不想结婚。”

      她的语气委屈到极点,像只被人抛弃在雨天里的小猫,抹着眼泪无助叫唤。男人高大的身躯僵直一瞬,又因为她的软弱无助而变得温柔。他抱住她,声音低沉且坚定:“别害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

      林知语垂下头没说话。她甚至没过想是否相信他,她只是难过、委屈和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不想恋爱和结婚。单身的日子其实很快乐,她可以全心全意爱自己。她也看到过很多人的婚姻,知道婚姻的不美之处,对此抗拒。只是年纪稍大点儿,全世界都像在催着她结婚,好像她不结婚就有罪,连她自己的身体也不争气,会因为男色而背叛她。她因为胆小而不敢走进婚恋,又因为胆小而不敢对抗世界。这是林知语一切矛盾的根源。

      忽然,男人伸手抬起她的头,让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林知语张了张唇,秦骁已经低头吻下来,吻在她一颗一颗热泪上。

      林知语的脸很冷,他的唇很烫,接触的瞬间,她打了个哆嗦。他一遍遍重复吻泪的动作,直到她的脸因此发烫。男人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双眼睛近在咫尺。林知语看见他的眼眸明亮惊人。

      他柔声开口:“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不要拒绝我。”

      男人声音里饱含着柔软的渴求,就像一只凶狠的狼,对着她翻出肚皮。林知语眼眸里的水光颤动,她鼓起莫大的勇气,选择拥抱他。

      她把头搁在他的耳边,很轻却很坚定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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