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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过往 ...
连续两天都在进行大型手术,好不容易在第三天搞定好那三位伤口并没有被好好保护的重伤患者,林旗又花了点时间帮其他伤势不致命的伤患处理好伤口,这才将人交回总商那里。
当天夜晚,林旗合上写完的手术日记,吹熄了烛火,直接瘫倒在床上,整个人被浓重的困意席卷,很快就意识模糊了起来。
连着撑了三天,中间休息的时间甚至不超过房间内燃烧的两柱香,是个人都已经到达生理极限了,也亏得林旗在战争期间一直东奔西波适应了这种过度的疲惫,不然他甚至没办法撑着自己的意识完成这次的手术记录。
劳累过后的疲惫很快将他拖进了黑暗的梦境中。
在梦里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耳边有水流流淌的声音,随后渡轮的气鸣声,还有人群的嘈杂声逐渐在梦里清晰起来:
一艘蒸汽渡轮正徐徐停靠在围满了人群的岸边,船沿的栏杆处挤满了人,不少人已经提着自己的行李,随时准备等闸门一开就冲下船。
晴朗湛蓝的天空并没有让渡轮上的人们心情好起来,他们都有自己此行的目的,没人有余心去欣赏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渡轮上,有个急匆匆的行人撞了林旗一下,但林旗没有任何感觉,他转头看去,只见撞到自己的人面目模糊不清,他正急冲冲的从刚刚开闸的船门那出去,沿着木板搭成的台阶,跟随着往岸边前去的人群方向涌动。
林旗不用猜也知道,这些急着下船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去岸边等待的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亲人。
“哎,听说了吗?吴淞江口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听说是日本佬挑衅军队里的人,然后现在上头和日本开打,但是没打成,那些军队的人现在正在往这边撤。”
“不是吧?往南京撤?诶哟,不是吧,要是又在这里打起来,我的生意可怎么办啊!”
“你听我一句劝,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赶紧出城,不然等那边的军队撤过来想出城都出不去。而且现在这局势,不是我悲观,实在是真的不容乐观,我们这边很可能打不赢。小日本什么德行咱还不清楚吗?看看辽东半岛的惨况,能出城还是赶紧出城吧,留得你命在,不怕没柴烧。”
“那倒是,等我找到了我的爱人,我就马上送她出城去,我打理好了我的生意我再去和她汇合。”
林旗听着身旁人的聊天,大概知道了现在港口为什么比以往来了更多的人——南京准备要打仗了,有点头脑的都知道南京城不能久留,除了从小在南京城长大,舍不得家的居民,其他的商贾们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如何离开南京城。
林旗没有再停留,他拢好自己的长衫,将少得可怜的行李抱在胸前,跟着人群一起来到了岸边。
被人群拥挤着来到岸边,林旗被耳边的吵杂声烦的心情有些不愉,夹杂在不愉心情里的,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就在林旗因为噪音烦闷的时候,不知道吵杂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什么话,他身边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
他向着人群抬头的方向看去——
湛蓝的天边出现了几个候鸟一样的黑色影子。
看见那几个黑影的时候,林旗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是飞机!”
“卧倒!”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句话,让岸边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人们尖叫着逃窜,试图寻找掩体,与慌乱的人声形成对比的,是由远及近的爆炸声,还有爆炸带来的地动山摇。
躁动的人群如同失控的洪水,将林旗裹挟在其中东摇西摆。
林旗一人无法与整个人群对抗去,他只能尽力在人们的推搡中保护自己不摔倒,他知道如果现在摔倒了,他将永远也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轰!!”
一枚航弹被低空略过的军绿色飞机投下,砸落在碧绿的海水中,它砸在海面上时掀起的巨浪让停靠在岸边的渡轮被撞得几近倾倒,还在渡轮甲板上没来得及下船的人惨叫着被失去平衡的渡轮甩到海里去。
接下来在水中炸开的炸弹像侩子手一样,肢解了在水中来不及上岸的人。
这一变故使得海水瞬间从原本的碧绿色的变成了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味的血红色。
渡轮因为航弹爆炸带来的二次冲击,终于如强弓之末一般倒下,整艘船体彻底倾翻在了大海中。
岸上幸存的人们在哀嚎,在哭泣,有人不顾天上的飞机还可能会再次投下航弹,钻进血流成河的岸边,试图在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堆中找到自己的家人。
早在海水中的那枚航弹爆炸时,林旗和那些靠近岸边的人被爆炸带来的气流掀翻在地,林旗因为被人群压在最底下,反倒是侥幸逃过了没多久又在码头爆炸的下一枚航弹。
等到林旗从尸体堆中爬出时,他看见那几架深绿色飞机终于飞离岸边,只留下一地的惨绝人寰的鲜血和尸骸,还有在空袭中幸存下来,悲痛欲绝的寻找家人的人们。
早年间便被家人送出国,直到现在才再一次回到祖国的林旗,第一次目睹了这么惨烈的景象。
他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被爆炸崩解得血肉横飞,第一次距离死亡仅有一线之隔的恐惧,像不可抗拒的暴风雨一般袭上了林旗的心头。
“!”
难以呼吸的恐惧让林旗的意识一瞬间清醒,感觉到四周一片寂静,并不是刚才那片悲鸣不止,让人恐惧的血色地狱,林旗不由得轻轻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怎么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林旗长呼一口气,努力忘掉刚才梦里带来的那种潮水一般将人淹没的极度恐惧,他将视线放散到了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试图用这种方式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寂静的房间内漆黑一片,唯有自己的呼吸声还在宣誓着这座房间里尚且有活人。
将注意力四散的结果就是注意到了一阵极不起眼的不属于自己的细微的气流在床边划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靠在床边。
怎么回事?张总商不是说今晚不会再让人打扰我了吗?难道……
几乎是瞬间的反应,林旗四散的意识还没回笼,身体已经本能作战。他一手略过腰间抽出短刀,反手袭向靠在自己床边的事物,一手猛地抓住来者,狠狠地向下拽,以便自己的短刀更快的刺进来人的下颚。
我抓住的,好像是一个人的手?摸到了属于人体的正常温度后,林旗终于反应过来刚刚触碰自己的东西是一个人的手。
屋子里的蜡烛早就因为自己要休息而吹灭了,自己的住所也因为是房中房并没开有窗户,没有光源的情况加上林旗现在精神非常恍惚,他只知道自己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手给人的感觉和平时与他人握手的感觉不太一样,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手上还能少了什么东西?
等等!
“铛!”
对方用手里的武器挡住了林旗攻向他的短刀,正想着怎么能不伤害到眼前这个还在摸黑打人的东方人时,却发现林旗已经的匕首已经往后收起了。
“阿泰尔?”林旗在黑暗中摸索着手上抓着的那只缺了无名指的手问道。
虽然奥马尔说过,刺客们加入组织时需要将他们的无名指切掉,但是会大半夜偷偷摸到自己住所来的刺客,除了阿泰尔,林旗想不到第二个人。
哦,也许哪一天刺客们觉得他是威胁了,要派人来杀他,那来刺杀他的人应该也会大半夜跑来他这里。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刺客们应该是不会动他的。林旗自觉自己和刺客们没有任何事物上的冲突,甚至刺客们还在需要依靠着林旗去维护庄稼田和果树林,以及作为刺客组织与东方商队之间交流的桥梁。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被刺杀,林旗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找龙骨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刺客们认为龙骨和他们需要寻找的某些事物具有相同能力,为了保险起见解决自己。
回到现在,面前的人用自己独特的低沉声给了林旗回答:“是我。”
确认过对方的身份,林旗舒了一口气,他松开阿泰尔的手,将短刀收回刀鞘,向着刚刚听见声音的方向望肯定的说道:“你的潜行越来越熟练了,你离我那么近我都察觉不到了。”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惊叫一声以表对我的奖赏?”比起回应林旗不知道是什么态度的赞赏,阿泰尔觉得他更在意林旗的状态。
林旗连着三天没有休息好,说话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嘶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屋里的烛火被重新点燃,白色的身影在烛光摇曳中显得很不真实,阿泰尔俯视林旗的眼神中带上了不易让人察觉的关切。
“那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林旗伸手打开放在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黄褐色纸张卷起来的烟卷。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阿泰尔不满意的说道。
他不喜欢林旗说一半隐一半的做法,但他又很清楚,林旗会这么说,这个噩梦十有八九又是和他“不能说的东方人的故事”有关了。
林旗将烟夹在手里,朝阿泰尔摇了摇,示意他将手里的托着的油台靠近一点。
“有时候,一个好的答案并不代表一切,尤其是这个答案与你的生活并没有直接关联的时候。”林旗笑着将手中的烟卷伸了出去。
阿泰尔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林旗说这句话就意味着林旗现在不想告诉别人他的噩梦梦见了什么——林旗的行事方法一向如此。
他将手里的油台递到林旗面前,看着林旗在烛火上点燃那支粗糙的烟卷,劣质的烟草味很快弥漫至整个房间。
刺鼻的味道直冲嗅觉,阿泰尔闻到林旗身上的烟味,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不该抽它的。”
“哈哈,抱歉,你知道的,我不常抽它们。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它们能缓解我的疲劳。”还有做噩梦带来的恐惧。
林旗被烟熏过的嗓子更加沙哑,但是阿泰尔不得不承认,林旗吞吐了那口烟之后,现在说话精神多了。
他和林旗相处这么久以来,林旗除了几次来到鹰堡帮忙抢救受重伤的刺客,手术间隙之余在鹰堡的围墙上抽过这些烟草,其他时候确实没有再见他抽过这些烟草。
“这东西不好,它虽然能提神,但也会腐蚀你呼吸的器官。”
阿泰尔第一次见林旗抽烟时,林旗就这么跟他说过。
当时正值年轻气盛的阿泰尔觉得林旗抽烟的样子很神气,问过林旗但对方不给之后,就偷拿林旗的烟试图自己抽,只不过尝试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林旗发现这件事之后,没有责骂阿泰尔,也没有再像以往一样絮叨阿泰尔哪里不对。
林旗那个时候只是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阿泰尔听不懂的东方语言,然后拍了拍阿泰尔的肩膀:“很抱歉,是我的做法不对。”
接下来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阿泰尔就再也没有看见林旗的身影,阿泰尔在马西亚夫找了很久,最终才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知了林旗的下落——他到南宋的开封去散心了。
后来阿泰尔好不容易等到林旗回来把人堵住了,林旗却也只是朝他笑笑,并不像以往一般再与阿泰尔知无不谈。
最后还是奥马尔知道了这件事,去林旗那里好好劝说了林旗一番之后,林旗才再次与阿泰尔3十有八九。
这件事情之后,阿泰尔不再碰任何与烟有关的东西了。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不会是想我了吧?”林旗看着阿泰尔神游的表情,知道他估计又在想别的东西了,不由得调侃了一句。
阿泰尔回过神听见林旗这句话,直接一发直球作为回击:“是啊,很想念,所以我一来到阿卡第一个来找的就是你了。”
“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林旗叼着一端泛着红色星点的烟卷,被阿泰尔的一句直球逗乐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告诉导师你对于蒙古那边动向的判断了,他很在意这件事,希望能见见你,与你细聊一番,”阿泰尔看见林旗笑了,平时冷硬的面容也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当然,我没有向导师汇报过你在找龙骨的事情。”
阿泰尔的导师…就是奥马尔提过的阿尔穆林吧……
林旗印象中的刺客导师是一位披着黑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那是林旗在少有的几次去鹰堡进行手术时与他打过照面,但是见面了也只是点头的一个招呼而已,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这次居然想直接找我商谈?
林旗吸了一口烟,避开阿泰尔所在的方向呼了出来:
“如果我忙完了这次的事情,我想我会去与你的导师好好交流一番的。”
没人知道刺客们的导师,鹰堡中的最高存在,为什么会仅仅凭一个猜测,就决定去见一个不属于鹰堡的外人。
是真的对蒙古忌讳到了捕风捉影的地步,即使只是一个猜测都要严阵以待,还是在其他方面别有所图?如果是后者,那他对自己的什么东西感兴趣?
阿泰尔,奥马尔和艾哈迈德不至于会泄露消息引导阿尔穆林注意到龙骨的存在,要是阿尔穆林知道龙骨存在的假设成立,他必然有其他的信息来源。
那阿尔穆林的信息又是从何而来呢?
罢了,现在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没有佐证之前,都不要轻易代入主观认知,免得影响到对真相的判断,等在医院骑士团找到圣山物件,回到马西亚夫的鹰堡与阿尔穆林见面时,再随机应变吧。
得出了下一步计划的林旗,又将思绪收回,然后与一双金色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阿泰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与林旗一起坐到了床沿上,油台被阿泰尔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浅色的火焰在浸透油脂的灯芯上跳动,默默注视着二人。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林旗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他决定先开口打破这种说不出感觉的气氛:
“从大马士革回到马西亚夫,再从马西亚夫来到阿卡,应该用不上十二天这么长时间吧?”林旗看见阿泰尔坐在自己的旁边,赶紧掐灭了烟头,将剩余的烟尾巴放回床边的柜子里收好。
“我……先去了一趟耶路撒冷。”阿泰尔开口时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把自己干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先越过你导师安排的顺序,去解决其他人了?”
林旗记得之前阿泰尔说过的名单上就有一个人是耶路撒冷那边的,好像是一个奴隶贩子,总商这边这么多的人受伤有那家伙的一份功劳。
“是的,我想给导师一个惊喜。”
面对林旗,阿泰尔从来不避讳太多,他虽然因为林旗的实力而尊敬林旗,但并不觉得林旗像他的父亲奥马尔一样,有些事情总是不好说出口。
如果他在某些事情做得不对,只要不触及林旗的底线或者伤害到自己与同僚,林旗知道了就只会说他两句,绝不会让他们两个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其实,就算后来阿泰尔的行为已经伤害了自己与同僚,林旗也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进行补救。
就像当初潜藏在鹰堡的卧底协助圣殿骑士攻下鹰堡时,阿泰尔执意救下自己的导师,若不是林旗先率领一小部分刺客将绝大多数圣殿骑士引进山谷,阿巴斯率领另一部分的刺客截断圣殿骑士的后路并汇合前方的部队向进入山谷的圣殿骑士完成两面夹击,再由奥马尔带领第三队刺客在山谷顶部由上而下以弩强袭解决了那批被引进山谷的圣殿骑士,阿泰尔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潜入鹰堡解救自己的导师。
“哦,阿泰尔,你这个行为可真是够冒险的。”林旗果然如阿泰尔预料的一样,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但既然这是你想给导师的惊喜,那就由我这个外人来帮你保管这个秘密吧。”
正如我所料。阿泰尔心想。
阿泰尔向林旗讲述自己提前前往耶路撒冷刺杀奴隶贩子的经过,还说了自己在耶路撒冷碰见卡达尔的哥哥马利克,并向他转述了他弟弟还活着的消息——马利克根本不愿意相信阿泰尔的说辞,阿泰尔表示,马利克如果不是亲自见到他的弟弟,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弟弟还活在世上。
“你总该明白,不是每一次犯错都能有人给你收场的。不论是你们刺客,还是我,有时候一个小失误,往往就要搭上很多条人命才有机会换会一线生机。”林旗看着阿泰尔,眼里透着哀伤。
就像当初若不是我自大,以为自己出过国,留过学,学了一点洋人的指挥皮毛,指挥就能超过前任连长的实战指挥能力,也不会害得整支连队差点被敌人彻底剿杀,以至于另一个班自己一直瞧不上的班长带人用生命殿后,才得以让连队剩下的人撤进深山中。
“你瞧不上我们这些不识字的土夫子,文化人,但现在你欠了我们一条命,我们不用你还命,你用这条命去保护连长吧!”
二班班长的声音至今还在林旗的耳边萦绕,他从容赴死,他是完全有这个资格嘲笑林旗的,嘲笑一个不敢承认自己错误还试图找借口的懦夫。
林旗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除了他自己,没有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而摇头。
阿泰尔看着林旗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他隐约记得他在林旗小屋里的书架上有看过,林旗曾经经历过一些很残酷的事情,一些远比他们刺客杀人更加残酷,阿泰尔现在无法想象出来的事情。
是那些事情导致了佛利斯特看见我的所作所为而叹气吗?想到那些难懂的方块字,阿泰尔就一阵头疼。
他很想学会这个东方人作书时所用的文字,奈何他才向林旗学了不到一年时间的汉子,就因为入住鹰堡接受刺客的训练不得不耽搁了下来。
“佛利斯特,你相信人的性格真的会改变吗?”阿泰尔忽然问。
“我当然相信,没有人的性格是一成不变的。”
林旗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轻,轻到烛火仅仅照亮了林旗的一边脸庞,阿泰尔甚至无法肯定,林旗没被烛火照亮的另一边脸是不是也在笑。
“你只是过分骄傲,而我曾经因为一些微小的成绩已经傲慢成性,后来甚至酿成了大错。连我这种人都能改变,我就知道只要有机会,不论是谁,他都一定会改变的。”林旗看着阿泰尔同样在火烛光照下,一面隐没于黑暗的面容,说出了十分肯定的话。
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他们能谈的东西太多,属于两人独处的时间又太少,直到林旗说话已经没了精神,两人这才堪堪结束了话题。
“我想,你应该去据点报道了吧。”林旗打了个哈欠,烟草带来的提神效果早已过去,他现在再次被困意包围。
“我去耶路撒冷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急这一时,”阿泰尔吹灭了床头的烛火,伸手一揽,捞着林旗一起躺倒在床上,“明天再去吧。”
林旗的体温出人意料的冰凉,这种体温在气候炎热的中东,足以让接触的人心旷神怡。
林旗并不拒绝与阿泰尔躺在一起,自从他在鹰堡第一次与阿泰尔见过面之后,阿泰尔就很喜欢缠着他。
阿泰尔的父亲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十几二十天,甚至一个多月不着家。
没进鹰堡前,阿泰尔总喜欢在父亲出任务的夜晚跑去找林旗,然后就在林旗的小屋里看着林旗写书,或者自己拿起一两本来,试图自己看懂书上让他难以理解的方块字。
有时林旗会和他讲一些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见闻,他把这些见闻编成一个个故事,再讲述给阿泰尔听。
当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林旗编的那些故事,绝大部分的内容都偏向恐怖。
偏偏阿泰尔还听得很起劲。
于是,曾经因为讲的故事太过恐怖而吓到部队里的小战士,从而被上一任连长禁止再讲故事给别人听的林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期盼这个男孩的到来了。
阿泰尔每一次来到林旗这里,都会找各种借口留宿,但林旗的小屋里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所以每次阿泰尔留宿时,林旗都不得不抱着这个个子暂时还没有长开的男孩一起缩在床上睡觉。
自从阿泰尔进入鹰堡进行刺客训练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一起躺着睡觉了。
阿泰尔看着回抱自己的林旗嘟哝了一句“晚安”便放心的睡去,不由得低低轻笑一声。他朝着很快在自己身边打起了鼾的林旗道了一句“晚安”,随即抱着林旗一起相拥而眠。
只有知道是我在身边,佛利斯特才能如此安心的休息啊。得到了这个认知的阿泰尔,获得了今晚一夜好梦。
完了,成小阳人了,好难受,鼻子和喉咙痛得让人怀疑人生(吐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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