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推手》4只兔子

4、扮猪吃老虎

　　“小橘？你今天怎么了给我带的便当？”小甜两眼放光看着陈橘从书包袋里拿出来两盒便当。
　　她的手刚要去拿就被陈橘打了一下，随后就听见某个人郁闷的声音，“不是给你的，给少爷的。”
　　“什么少爷啊？”
　　“哎呀，烦死了，就是昨天我说人家被抓包了，我妈非得让我今天来赔礼谢罪。”陈橘说完，随便从桌子上抓了个纸条，写了对不起三个字，看了眼后桌趁着裴临之还没来，塞进了他的抽屉里。
　　“干嘛呀？橘姐，看上我们新来的帅哥了？”裴临之的同桌是一个讲话贱兮兮的戴眼镜的寸头小胖，现在正往裴临之的抽屉里探头。
　　陈橘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什么啊？关你屁事？死，小，胖！”
　　小胖砸砸嘴，“啧啧啧，是不关我的事情，可是关他的事情。”他一副看戏的眼神望向陈橘的身后。
　　“讨论什么？”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点吓人，有种放情书被抓包的感觉。
　　怕什么啊，我可是光明正大的！
　　抱着这个念头陈橘把背挺得老直，咣的一声站起来，离裴临之走远了两步，然后猛的一鞠躬声音洪亮的来了一句，“对不起！”
　　倒是把裴临之吓了一跳，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橘，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有病。”
　　随后在位置上坐下来，就瞟到了书桌里有个东西，刚想拿出来看看。
　　一旁的陈橘以为他要丢掉，连忙上前握住他要拿饭盒的手，急急摇头，“别丢呀，这可是我妈妈做的，可好吃了。你要是丢了我今天回去又要被说一顿。”
　　陈橘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裴临之，她不动他也不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裴临之先开了口。
　　“松手。”
　　“哦，实在不好意思。忘记了。”
　　陈橘连忙松手，又朝他鞠了几躬，“你别放心上，我这个人讲话就是容易没大没小，你别介意哈。”
　　说完就溜回了位置上，她用余光看了看，裴临之居然在用湿巾擦手？拜托，哪个男生会拿湿巾擦手啊？
　　真死少爷。
　　陈橘撇了撇嘴，翻开语文课本开始背书。
　　缘分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自从那一次之后，两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栓在了一起。
　　每次月考测验的第一永远是裴临之，而陈橘就是那个位置被顶替的万年老二。
　　最气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只要是裴临之体育课打球，那个球砸到的倒霉蛋永远是陈橘。
　　这样的日子其实在吵吵闹闹中过的很快，每天吃吃喝喝，也没有什么烦恼，直到那一天的清晨。
　　小橘，你今天能不能早点来学校啊？
　　陈橘一大早就收到了小甜的消息，她原本还纳闷，怎么一向和自己一样在迟到边缘的小甜会这么给自己发消息。
　　不过，后来一想，她最近有个喜欢的男生，可能是想要去蹲点吧。
　　送佛送到西，陪陪也可以。
　　所以陈橘这天连早饭都没有吃，抓着包就往学校赶。
　　QZ中学门口围了好多好多人，密密麻麻的像一堵堵人墙，陈橘刚刚赶到就听见外圈的人们捂着嘴巴低声的讨论着。
　　陈橘个子不高，体型又偏瘦，借着这个优势她扒着人群一层层往里面挤，耳边全是什么“跳楼”，“小姑娘”，“会不会压力太大”…等烦人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靠近里圈，心里就越不安，心跳一下下地加快，还从脚心逐渐蔓延上一股阴凉透顶的寒意。
　　果不其然，她窜到前面，仰头一看，楼顶坐着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女生。刚刚隔的远，不太看得清，现在距离近了，陈橘倒希望自己从未看清过。
　　小甜的校服在肩部破了很大一道口子，她几乎半个肩膀都漏在外面，陈橘连忙淘出手机，死命地给她打电话。
　　她不接。
　　陈橘把包扔了，两个手作成圆圈状一边大步往上跑一边大喊，“小甜！我来了！你不要怕！我来了！”
　　教学楼有7层，陈橘在心里算了算，最快最快5分钟就可以到，她两步并一步快速往楼上移动着。
　　在爬到5楼的时候，陈橘气一下子没有喘过来，扶着膝盖猛吸了两口，借着这个时机往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混进了不少学生。
　　应该有人报警了吧？
　　陈橘刚打算接着爬，一个红色的影子从天而降，“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陈橘连忙趴到楼梯的窗台上，看见地上倒趴着一个人，大量的鲜血从她的体内溢出。
　　“啊！”
　　陈橘蹲下来捂住嘴巴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起来往下跑，几乎都是跳的台阶，等她到楼下的时候，周围还没有人敢围上来。
　　小甜就这么孤零零地趴在地面上，黑色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红色的献血染红了她的衬衫。
　　这时候陈橘才发现破的不仅仅是外套，还有裤子，就连手腕上都有乌青的印迹，她蹲下来想去碰她。
　　从身后被人抓住了衣领，陈橘吓的一激灵。
　　转头，发现是裴临之。
　　陈橘想把外套脱下盖在小甜身上，还没有动手就听见了不远处的警笛声。
　　不知道是谁那么及时的报了警，一时间，警笛大作，裴临之拽着陈橘的手腕往后退。
　　陈橘不肯，死命的挣扎，翻转着自己的手腕试图挣脱裴临之的控制。
　　“不想被带走就别动！”
　　那是陈橘第一次看见裴临之生气，他的表情很冷，连带着那双眼睛的眼尾都下垂了，微微发怒的神情倒是没有忘记拖着她离开空地，两个人混进了慌乱的人群之中。
　　一双，两双…陈橘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裴临之在人群中拉着自己的手腕，温热的体温通过人体流转在她的肌肤上，倒是有几分安慰的效果。
　　他拉着自己走出了警视圈，进了隔壁拐角的一角面包店，店长像是去凑热闹了，此时店里空无一人，只有琳琅满目的吃食和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
　　“擦掉。”
　　裴临之从口袋里翻了几张纸出来，递给陈橘。
　　陈橘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在哭，接过纸擦了擦脸，眼泪是可以擦掉的，但是刚刚那一幕留给她的心理创伤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她扭头望了那边聚集的人群，还有盖着白布被送走的小甜，她的手腕上还戴着陈橘同款的手链。
　　陈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链，心脏像是被蜜蜂蛰了那般难受，一阵一阵地抽疼，讲不出话来。
　　“叮”
　　是手机消息的提示音。
　　“小橘，我们逃不出去了，你一定要小心！！！”
　　是小甜的消息…
　　啪的一声手机跌落在地面，陈橘因为过度的恐惧瞪大了双眼，眼里还有刚刚没有消下去的余红，她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脸，一下没有一下地抽泣起来。
　　裴临之捡起地面的手机，划动了屏幕，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
　　“你害怕？”
　　陈橘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他那双桃花眼，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变化，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他们刚见面那天。
　　要是时间可以流转就好了。
　　陈橘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抬起头看着裴临之。
　　“你会帮我吗？”
　　“帮什么？”
　　“查，查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
　　“就凭你？”
　　“我不相信她是一个会因为小事情就自杀的人，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吧？”
　　陈橘翻开自己的包，随便翻了一本作业本出来，随手撕了一页，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在本子上画了一张她所知的事情经过。
　　寥寥几笔画完，她把图递给裴临之，她指了那张图说，“你看，她是不可能会自杀的，不是吗？”
　　裴临之看着那张图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橘还想接着和他讲什么，就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一扭头，才发现居然真的是妈妈站在店门口。
　　“妈？”
　　陈橘的眼睛一阵酸痛，裴临之拿了她的包推着她往门口走，还说会帮她请假让她今天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哄走了陈橘，裴临之才把手机拿出来，十几个未接来电，数不尽的消息短信。
　　“小裴，事情有点剑走偏锋了。”
　　“怎么办？那个小女孩跳楼了。”
　　“事情办好了吗？办好了就该回来了，你也应该知道，那里对你的学业发展没有任何帮助。”
　　“爸给你发消息了吧？我已经在让助理帮你办转学了，快的话下周就可以走，你准备准备。”
　　“哥给你申请了国外留学，等你回来念一年语学院就可以直接和国外对接出去留学。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出去办事情，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确实是有点偏了，你先回来，不要再扩大影响了。”
　　“这边会人去引导舆论的，本来想让你打感情牌的，和她们接近一下。算了算了，先这样吧，你先回来，爸在公司等我们了，我让司机去接你了。”
　　“回来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