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折花共赴尘》不悄然

52、第 52 章

　　按照小贩说的，我们丑时来到挂有木牌风铃的宅子，宅子外面有人把守，将来人手里的木牌浸入一旁的黑褐色液体中，木牌上便渐渐浮现出莲花蝎子的图案。
　　“新来的？”看门的问道。
　　墨珩点点头，然后我们便被带到里面的院子，里面屋里屋外都站了许多人，屋外的人对我们的到来很是好奇，屋里的人却视若无物，目光呆滞。
　　“行了，下人就不用进去了。”带路的人待墨珩和霜降进去了以后，便将我们拦在外面，我只好带着其他几人守在外面。
　　屋内。
　　除了墨珩和霜降，还有其他十一个人，应该都是各家当家的主子，也有妻子相陪的，看衣着打扮都是家财万贯的人家，却没有任何一个是官宦之家出生，且每个人看上去或多或少都有些木木的，似乎反应不太灵敏的样子。
　　墨珩心想：莫不是这个□□的头领怕被认出并非真正的太子，便在选人时留了些心眼？
　　正想着，这里管事的人来了，同时吩咐手下的人给在座的每一位都倒了一杯酒，并举杯示意所有人都干了手里的酒以盟誓约。
　　霜降是用毒高手，一下子就闻出这酒不对劲，里面加了迷药，当着众人面饮酒后，二人随即趁其他人不注意服了有缓解作用的药。
　　然后管事的人便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大意就是太子殿下神仙下凡以渡苍生，信仰太子殿下，信念上达天听，自会求仁得仁之类迷惑洗脑的话，偏偏那些人在服用迷药后都极为相信。
　　难道这组织发展壮大依赖的竟是这种低级迷药？
　　今天新来的似乎只有墨珩和霜降，一下子就被管事发现了，压低声音责问手下说太子已经再三嘱咐近来不入新人，怎么又来了两个。
　　手下回答说城隍庙那边觉得这两人条件实在合适，又是流动人口，怕错过了机会，便是虚的不成用实的也行。
　　而后管事便一脸和蔼可亲地询问了墨珩第一次来这里什么感受，然后明里暗里套了好多话。
　　墨珩只说自己本是京城人世，只是少小离家做生意，后来娶了妻子，摸到了胡商生意的暗道，渐渐做大了。可如今因为户部新出的律例，导致货物频繁被查收，这都还算是小事，关键是前些日子运的一批珠宝，现在滞留在城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管事眼珠子一动，显然对墨珩的话半信半疑，然后附在手下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人便出了门去。
　　屋外。
　　等在外面的时候，旁边有家的丫鬟凑过来同我说话，看穿着打扮多半是他家夫人屋里贴身伺候的，这人极其自来熟，上来就说：“你是通房丫头吧。”
　　这么直接的人，我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否认，她便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道：“难怪看上去你同你们家老爷如此亲密，你家夫人却不说二话。”
　　而后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她自己打算怎样讨主人欢心，也伺候伺候主子，到时候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就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这些话听的人多少有些恼火，却又不禁感叹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似乎又并没有什么问题，起码可以不愁吃穿。莫说她这样的出生，便是很多官家小姐不也上赶着要进宫吗？
　　正想着，门开了，屋里出来一个人，我以眼神示意藏匿于暗处许久的寒露跟上他，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寒露还没回来，出去的人却回来了，恭恭敬敬迎了一辆马车进门，马车装饰朴素简单，并不能看出是什么人的马车，想来是刻意隐藏了身份。
　　我跟着众人跪下迎接“太子殿下”，直到“太子”从我旁边经过，我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正在回忆是在哪里闻到过，就听见刚走过去的“太子”同一旁随行保护他的人说：“不必。”
　　听到这两个字，我愣住了，莫说是其他人，便是我听着，都像是墨珩说话的声音，我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虽然只窥见一点侧脸，可是光是那眉骨，那鼻峰，那身形都同墨珩无甚差别，若非墨珩本人早就易了容，我都要怀疑那个人就是墨珩本人。
　　“怎么会…”显然白露也愣住了，就是因为她熟知易容之法，她才更知道易容是以一个人本身的五官脸型为基础来做变化，也并不能完全照着一个模子做成其他人的样子，更何况声音是变不了的。
　　我们的举动显然引起了那个护卫的注意，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手里紧紧握着大刀，我身旁的惊蛰见状将手里的剑缓缓拔出。
　　“不可。”我轻声制止道，不说我们现在的人手能不能打过他们那么多人，便是能打过也难免伤及其他百姓，更何况一动起手来，这背后之人就更难找出了，于是我假装出很惊喜想要压住声音却没能成功的样子对白露说：“真的是太子殿下，去年发大水的时候我见过，他还亲自给我们施粥，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他！”
　　白露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然后那护卫便以为我们不过是崇拜太子因此好奇而已，便有转身回去继续守在门边。
　　但是说到施粥，我便想起来了，先前温泉山庄柳玉妆假装晕倒的时候，身上就有这个香味。
　　是我太大意的，只知道易容术只能在原有样貌的基础上做变动，可若是此人本就与墨珩相像呢？再加上足够了解墨珩的行为举止，这样的人我只认识两个，一个在岭南，一个便是方才进去的——淳王。
　　若他此时身上带了柳玉妆制的情人蛊又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那墨珩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