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折花共赴尘》不悄然

22、第 22 章

　　“你有胆子再给朕说一遍。”
　　消失了一整日后突然出现的墨珩已然让皇帝十分恼火，却因为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他依然压着火气再问了一遍。
　　“儿臣求父皇为我与顾清徵赐婚。”
　　“哈哈哈，”皇帝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怒极反笑，“墨珩，你是觉得你这太子之位坐的太稳了，把朕当猴耍呢是吗？”
　　“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几步上前抓住墨珩衣领，“你当众拒婚让朕和顾御史下不来台，现在又后悔了？你不是说她年龄小吗？”
　　“墨芜比她小。”
　　“心思单纯无法管理好东宫内务呢？”
　　“宫中自有掌事帮她管理，宫外…宫外她父亲是御史大人。”
　　“顾御史百年后呢？也是你说的，她没有兄弟，日后朝中再帮不得你半分。”
　　“无兄弟，正好避免外戚干政。”
　　皇帝放开墨珩，背过身去重重叹了口气：“你走吧，就是看在先皇的份上，朕也绝不会再对不住顾家了，此事…今后也莫要再提。”
　　“父皇，”墨珩像是想到什么，竟轻笑出了声，“父皇只听儿臣之言，为何不问问儿臣的心呢？”
　　皇帝猛地转回身来看着这个一直让自己捉摸不透的儿子：“此话何意？”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父皇，倘若儿臣非她不娶呢？”
　　“你是说…”
　　“儿臣钟意于她。”
　　不知是因为白日睡太久，还是因为那一道圣旨，这一夜我久久无法入睡，好像思绪乱如麻，却又仿佛脑袋空空无法思考，听见风把窗子吹得吱吱响，索性起身去关窗。忽然瞥见院中那棵老树上站了一个人，便是只见轮廓，我也知道那就是墨珩。
　　看见我，他纵然一跃，走到我面前，刮一下我的鼻子：“笨蛋，睡不着吗？”
　　我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我乖巧地趴在窗柩上，他的声音就像柔和的月光缓缓流淌而出。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家中丫鬟正端了洗脸水进来，我忙抓着她问道：“鸢儿，他人呢？”
　　鸢儿被我问得一愣一愣地：“哪里有什么人啊？”
　　“就是昨晚我去关窗，然后在窗边给我唱歌的那个人…”我一面解释一面指向窗户，却发现窗户关的好好的。
　　鸢儿挤干毛巾递给我：“窗户那里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不过小姐刚才睡着都还在唱歌倒是真的。”
　　“我…我唱的什么…”
　　“嗯…大概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什么的…”
　　被人当面揭穿春梦让我当下就恨不得钻回被窝里去，好在鸢儿似乎并未发现异常，只催促道：“小姐，您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去接八皇子殿下了！”
　　“什么！他回来了？不是要再过两天才到吗？”
　　“鸢儿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宫里已经派人将主大街清出来，马上八皇子殿下就要进城了。”
　　于是顾不得形容，将将穿了衣服梳好头，就匆忙跑到街上去，一去就刚好看见墨璃疾驰而来，百姓们纷纷为他们的战王欢呼雀跃，掌声雷动，人群中我俩对视一眼，他却匆匆瞥过去，急忙赶往皇宫。
　　他—应当看到我了吧，既然看到了，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原本应当盛大的迎接礼因为墨璃而早早散去，而后很多天他也没来找我，后来我才听说，曹贵妃娘娘舍不得他，留他在宫里住了好些日子。
　　不应该吧，我心想，如果让我来说的话我情愿相信是那日他当街纵马，被皇帝陛下关了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