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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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玩店的穆谷秋一身轻松，他刚刚已经把这件事告知诸伏景光，关于通缉犯他实在没什么头绪，打算先回古玩店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说归说，调查是不可能调查的，毕竟穆谷秋不能把自己交上去。
正在思考怎么给个比较合适的回应时，尼格罗尼刚好回来了，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穆谷秋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回来得似乎不是时候啊。”尼格罗尼将书包往沙发上一丢，“你那警察朋友前两天刚来找过你，发现你又不见了以后，就准备今天再过来一趟看看，他想约你一起出去吃顿饭。”
听到这话，穆谷秋立刻猜到不是松田就是萩原，他的朋友本就不算多，更别说还要加上警察的条件。
这么说来，他们似乎也很久没有联系了，自从追踪器的事情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愈发奇怪，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对方。
上次见面还是施代计树被蜘蛛暗杀，闹出的爆炸动静刚好把松田阵平引过来了，那次两人也仅仅是短暂交流了几句。
好好谈一次，说清双方的想法，破镜重圆什么的，穆谷秋当然想过，可是这样做的前提便是需要坦诚，但很多事情他都没法说实话。
正在回想过去时，一声“欢迎光临”将穆谷秋拉回现实，他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最终还是露出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松田。”
见到来人是松田阵平，尼格罗尼非常自觉地提着书包回房间，没有旁听的打算。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松田阵平，感觉心头一颤，他点点头应和道：“是啊，看来我运气还不错，居然一来就碰见你了。”
听见这话，穆谷秋忍不住把刚刚就有的疑惑问出来，明明直接打电话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他不明白为什么松田阵平要使用这么曲折的传话。
对于这个问题，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喜欢麻烦事，而是总感觉有个人传话，在他们中间传话会好一点，就当是缓冲。
斟酌再三，松田阵平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道：“怕你又不接电话吧，你每次失踪都是这样，不过这次我倒是没那么担心了。”
“为什么？因为发现我其实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古董店老板了？”说起这个，穆谷秋语气轻松，他并不知道松田阵平究竟查到多少，但对方肯定不会再把自己当做普通市民了。
没想到松田阵平摇了摇头，他想摸烟出来抽一口缓解自己的紧张，结果只摸到了车钥匙，随后想起之前和萩原研二定下的戒烟约定。
一见松田阵平这幅模样，同样有烟瘾但并没有打算戒的穆谷秋立刻理解，他随手摸出几颗薄荷糖说道：“先用这个替代一下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谢了，你也打算戒烟了吗？”松田阵平接过薄荷糖，辛辣清凉的薄荷味很好地压下对香烟的渴望。
之所以会有这个判断，是因为一个有抽烟习惯的人，最常待的地方的烟灰缸居然干干净净，还能随手掏出这种小零食，基本上就是打算戒烟了。
说起这个穆谷秋就面露无奈，他同样给自己剥了一颗薄荷糖：“那倒没有，只是有人很不喜欢烟味，所以我会尽量避免在店里抽烟。”
这个人是谁几乎不用想，肯定是刚刚拎着书包上去那位。
这也点醒了松田阵平，他明白自己这次为什么发现穆谷秋离开一段时间，并没有之前惴惴不安的感觉了，明明对方是个经常招惹麻烦的人。
除了意识到对方拥有极强的自保能力，还有便是松田阵平终于感觉到他和周围人的联系，他不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古玩店了。
大概穆谷秋自己也没想到，很久以前随口编造因为重病所以就和朋友断了联系，究竟给松田阵平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当时听见这话松田阵平第一反应便是内疚，后来基本没见穆谷秋有什么其他亲朋好友，还时不时玩一下失踪，更是会不自觉的脑补他会不会这次打算彻底离开了。
因为曾经经常去医院看望昏迷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也见过许多独自坐在病床上的病人，近乎窒息的孤独感充斥着病房。
坐在病床边，听着仪器的滴滴声，心跳声逐渐与其齐平。
松田阵平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里，发呆时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经常会会想，是不是只要把真凶抓到了，萩原研二就会醒来。
这个想法促使松田阵平一遍又一遍翻看档案，虽然有句俗话叫常看常新，但是已经把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的松田阵平依旧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来看望萩原研二的从不止他一人，偶然他也会在病房偶遇萩原千速，两人也会聊聊自己最近的工作日常。
得知萩原千速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来看望亲人，松田阵平立刻表达了关心，让她也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倒了。
萩原千速点点头领了这份情，她看着病床上的萩原研二：“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休息了，在这陪着他也好，我可不想让他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
听到这话，松田阵平又想起一路走来看见的景象，像被哽住一般，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后来认识了穆谷秋，在松田阵平印象里对方总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与这里的联系似乎除了古玩店，再无其他。
一开始松田阵平的确是在乎案子，可在逐渐了解对方后，不免起了些恻隐之心，最终在解决案子以后二人成为了朋友。
那时松田阵平当然料想不到如今的画面，穆谷秋的确变了很多，他们每一次分别再见距离都会更加遥远，穆谷秋心里藏的秘密越来越多。
不过最让松田阵平意外的是，穆谷秋居然不知道从哪领养回来一个孩子，古玩店终于拥有了另一个长期住客。
“我不担心的原因，大概是感觉到你在这里有了牵挂，不会再一声不吭消失了。”松田阵平认真回答道，他依旧是将穆谷秋当作朋友的。
听到“牵挂”二字，穆谷秋抿唇沉默了一会，最终他没有反驳松田阵平的话。
虽然他和尼格罗尼关系更像各取所需，但如果这样能让松田阵平放心一些，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大概是难得放松下来，穆谷秋主动提出要不叫上萩原研二一起，他打算自己下厨露一手，就当是弥补之前拒绝的补偿。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松田阵平笑了笑，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穆谷秋还记得，然后转头就去给萩原研二打了个电话。
这事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穆谷秋因为被长时间囚禁在实验室，出现了厌食的症状，只能靠营养液维持自己的状态。
厌食症状持续到回归现在的时间线，所以那时穆谷秋拒绝了对方的邀约，这次他打算弥补回来。
疑惑虽然很多，但松田阵平还是抱着，至少这次聚餐放下那些是是非非，体验一下久违的氛围。
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还是发生了。
原本松田阵平只是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到刚好撞到穆谷秋不小心割伤手，在发现有人进来以后，穆谷秋吓了一跳。
“我去给你拿药箱。”这是松田阵平的第一反应，然后就被穆谷秋拦下。
这点小伤对于穆谷秋来说，再晚一分钟就要愈合了，要是让松田阵平发现了肯定不好解释，所以穆谷秋随便找了个借口。
想到刚刚距离挺远，松田阵平八成看不清楚，所以穆谷秋随口胡编道：“我没事，刚刚那刀没太用力，指甲挡了一下，不用包扎，手上沾的是生肉的血水。”
将信将疑的松田阵平，在看见穆谷秋冲干净以后，一干二净的双手，终于放下点心。
可是转念一想，刚才那幕怎么想怎么奇怪，因为他清楚记得在刀触碰到手指时，穆谷秋一点反应没有，反倒是自己出声把他吓到了。
再联想很久以前，他便发现穆谷秋根本吃不出辣味，像没有痛觉一般。还有他直到现在依旧在疑惑，穆谷秋到底是怎么救下萩原研二，还不在现场留下其他痕迹的。
明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穆谷秋见义勇为，那为什么救下警察性命这样的事情，他会选择默默离开，还是萩原研二认出他才承认。
互相矛盾的点多到松田阵平都有些记不清了，到现在他会心平气和的和穆谷秋相处，是因为其他人多次暗示他和公安有一定联系。
可是假设穆谷秋真是公安的人，那次为什么情愿被射伤都要想办法隐瞒身份，而且第二天去找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更别说还有他前天在外购物的监控录像。
难道真的有很多个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说他压根不是人类？
疑惑实在是太多，多到松田阵平一旦静下来就不自觉开始思考，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表情，他抬头看向刚好走过来的穆谷秋：“稻垣，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穆谷秋轻轻反问道，他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说，只要你现在愿意告诉我的，我都会相信呢？”松田阵平试图继续交涉，这种永远和朋友有一墙之隔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这话似乎逗乐了穆谷秋，他笑着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如果’，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可能相信一个骗过你多次的人的一面之词，而且你要是真信了我说不定还会内疚呢。”
松田阵平握紧拳头，他低下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就像那次在水族馆遇见诸伏景光一样，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可自己作为朋友却什么都不能做。
对于穆谷秋的感情就更为复杂，他甚至连对方的立场都看不清了。
“现在我的身份是一个古玩店老板，名字叫稻垣久司，是你的朋友。”穆谷秋主动开口道，然后继续轻声补充，“如果未来有机会，我会向你坦白全部的，但至少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是朋友，不是吗？”
可是这段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呢？是穆谷秋先失去维持谎言的力气，还是松田阵平先一步揭开真相？
没有人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第 1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