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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云家秘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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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终于引来了天杭和云泽阳,林凌对他们的询问不发一语,只是径自回了房间。云泽阳对云子意质问道:“兄长,你做了什么?”
云子意看着林凌离去的身影,尚还处于对林凌的那句话的不悦中,他一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云泽阳皱眉道:“无论你多么随心所欲,只有他,只有林公子,你不能对他无礼。”
云子意转身看他,低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希望兄长能谨记。”
受林凌所托,云泽阳不能自作主张告诉云子意他们之前的交往,只能如此点拨。
此刻的林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方面,他为了在这个世界自保而必须要成为灵泽,一方面,他实在不想亲手去伤害云子意。
正当他辗转反侧时,隔壁天杭和云泽阳仍在对饮谈天。
云泽阳复盘天行草一事,觉得四大派对此执念甚重,却是不知原因。从西夷商人到染苍对他发难,环环相扣,竟似有人在幕后推导。
天杭只知此草能救治青辕掌门,其他也无甚了解,更遑论上一辈的事,二人更是毫无头绪。正当二人还在分析此事时,有位不速之客乘夜而来了。
身着夜行衣的尹一一是被云子意拎进来的,他客气地对云泽阳一礼,出口即惊动了在场三人,他道:“大人之惑,小人能解。”
他告诉云泽阳,染苍三长老急于求取天行草,是因为染苍从掌门到长老再到第一代弟子,二十年前就开始患怪病,修为不足的,都早已身亡。而天行草是几年前才发现的,能压制怪病的唯一途径,但功效也只是缓解而非治疗。
尹一一猜想,其余四派求取天行草的原因也是一样。
他说到这,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下,言下之意是四派很有可能二十年前经历了什么事导致一起得了这种怪病。
云泽阳问道:“你指的怪病是什么?”
“疯,是最轻之兆,进一步会癫,最后是爆体而亡。嗯……大约是这样,毕竟我没亲眼所见,不过,”尹一一轻敲了敲桌面,提醒道:“我们那位染苍三长老的情形,你们也见过了。”
他表情轻佻,面带微笑,两颊的酒窝被烛火衬的调皮可爱,仿佛他不是在说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天杭心生不悦,道:“那不是你门内长辈吗?怎的如此幸灾乐祸?”
尹一一笑了一声,告了声罪,撩开自己的衣袖,展示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看得出来有些是陈年的,有些是新添的。他笑着道:“我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弱肉强食,优胜劣败,生死不论。”
他轻飘飘地说着生死不论,但其中暗含着多少令人毛骨悚然之事却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天杭和云泽阳对望一眼,没想到这染苍金玉其外,内里却是如此野蛮不讲人情。
尹一一敛好衣袖,云泽阳问道:“你的意思是三长老是发病状态?”
尹一一点头,“很像。”
云子意在旁听到现在,道:“你把你们四派秘闻讲给我们听,有何用意?”
尹一一看着他,早在华西楼远远一见,他就知道云子意已恢复了记忆还原了本性。云家双子,云子意狠厉其实更符合他复仇的目的,但是这种人心计深沉,不好掌握。相比之下,云泽阳有朝廷命官这重身份,且为人亲善,更好利用。
所以尹一一也没对云子意提以前的事,只道:“这些只是铺垫,更重要的在后面,是与你们云家有关的。”
云泽阳心里有数,因是那日染苍三长老指摘之事,便道:“你说吧。”
“他们说的那块令牌,叫‘赑屃令’,上面应是刻了文字,三老头说,上面刻的是藏宝图和武功绝学,我看不尽然,一块小小的令牌,怎刻得下这么多东西呢?但江湖暗流中,小小的流传着一句话。”
见他又卖关子,天杭皱眉道:“什么话?拖拖拉拉作甚。”
尹一一对他笑了笑,大致摸清了这位无名高手的脾性,继续道:“说云家藏有秘宝,得之能号令天下,千秋永存。”
云泽阳斥道:“简直荒谬!无稽之谈!”
尹一一表示同意:“确实荒谬,不过云大人勿急,十几年的传言罢了,他们也并不知道云家是哪个云家。”
云子意道:“你的意思是传言的这个东西就是你们家老头说的那个东西,也就是你说的所谓的‘赑屃令’?先不说有没有这个东西,那你们染苍想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尹一一道:“如果我是那个疯老头,我现在第一求的应该是活命。”
云泽阳道:“不管染苍想做什么,或是四派想做什么,总之云家没有这个东西,更不会去搅乱你们江湖之事。”
“云大人啊,经此华西楼一事,你们云家早已入了局,是避无可避的。”
云泽阳沉默,他志不在此,虽有心不想蹚浑水,但也知道麻烦必定接踵而至。
天杭道:“你还知道什么?”
尹一一摇头,“已知这些,染苍对此讳莫如深,极难探听,不过我愿意继续去查证。”
“你?”
“是。”
云泽阳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知我们?”
尹一一看着他,诚恳道:“我愿助云大人找到赑屃令,平定这场江湖混乱。”
云子意听了嗤笑了一声。
尹一一慧黠一笑,“平定混乱这种事只有云大人这种才德兼备的人才能胜任,我嘛,我的确是有私心。我虽为染苍弟子,每日却过得生不如死,染苍内里已恶性相生,腹心内烂,在这样下去只会坑害更多的人。我帮云大人即帮我自己,求大人救我一命,救我门中师兄弟一命。”
云泽阳沉吟片刻,站起身来道:“你所说之事实在骇人听闻,我作为云家人非常确定,没有你们认为的那种东西,无论是谁来讨,都是一样的结果。有理便说理,能帮的我一定帮,但要是无理取闹,也别怪我公事公办。”
对于他的拒绝,尹一一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道:“云大人,平面之下已藏暗涌,稍有不慎,便会被席卷。云大人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必急于做决定。”
他躬了下身,便识趣地要离开,云泽阳又道:“尹公子,如若门规严苛,不如乘早离开,改投他处,在这方面如有需要尽管开口。”
尹一一一脚跨在门槛处,回头望了他一眼,漂亮的酒窝微微扬了扬,未置一词就这样离开了。
驿站的墙板隔音不太好,林凌在隔壁听了个大概,听见尹一一走后他叹了声。尹一一其人,从小便入了染苍派,至此已十多年,这十多年间所遭遇的坎坷和折辱早已深入骨髓,必得要那些人挫骨扬灰才能抚平他切骨的痛恨。
尹一一求的不是安定,是复仇。
林凌想到自己所求不过是安定,可事与愿违,偏又遇到那冤孽。他摸着他那把湘水,简直呜呼哀哉,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哀着哀着就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林凌就摸着脑袋装头疼,天杭见了,要带他去找大夫,林凌道不用,说是旧伤复发,只希望尽快赶路,等陪着云泽阳回京就即刻回山让师父治他这病。
林凌装柔弱装得活灵活现,见他如此难耐可怜,云泽阳哪敢还让他们继续陪着,当即应允等到了下一驿站,就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去。
林凌正心花怒放,以为终于要摆脱那大煞星了,哪想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这次还是一群。十几名黑衣夜行者拿着刀剑见人就砍,直奔马车上的药草箱,云泽阳和天杭抵挡,他们一个文武探花,一个“催风掌”,还是能应付自如。
打着打着,天杭喊道:“不好,还有我师弟!”
“我去。”
不等天杭动作,已有人比他还快一步,踏着黑衣人的肩膀就几个飞跃,往后院而去,竟是云子意。
而此时的林凌正左支右绌地应付一个黑衣人,这次的人不像是佛手院的那么训练有素,明显手脚虚浮,拳掌无力。林凌以几招蹩脚的剑法抵挡了一阵,又见那人突然发了狠似得一记剑锋就往林凌脑袋上削去,就要将他的帏帽给砍成两半。
林凌往后一仰,躲过剑锋,却不成想这人剑气突增,竟把他掀飞了出去。轻纱帐落,帏帽翻飞,林凌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云子意伸手一揽便轻轻握住了他的腰,把林凌接了个满怀,四目相对,云子意唇角扬了扬,把人安安稳稳落了地。
那刺客举剑嚎叫着,眼睛血红,像头牛一样冲将上来,云子意赤手空拳,勾手踢脚便卸了那人武器。林凌见他应对自如,就跑到一边去捡帽子。
刚拿起帽子,就听身后一声嘲笑,“什么时候了,还要捡顶破帽子。”
云子意竟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站到了他身后,林凌还未来得及转身,眼前一懵,瞬间整个人天旋地转。
云子意一弯腰把他给扛肩上了!他丢下那刺客,毫不恋战,扛着人就跑,渐渐跑出了驿站。
林凌手脚并用地挣扎,大喊:“云子意!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但云子意并不理他,专心致志地跑。林凌害怕起来,云子意不会是要把他抓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杀人灭口吧!
他当即哭喊道:“师兄救命啊!师兄!”
云子意跑得太快了,奈何他的师兄已经离了好几里地,飞也飞不过来。
林凌骇极了,双手用力捶打着云子意的背,扯他后颈的衣领,最好把他勒窒息了才好。求生的本能让他破口大骂:“云子意你个混账东西!你敢动我!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师兄和你弟弟都不会放过你!”
云子意冷哼了一声,惩罚性地颠了他一下,专挑高枝树杈轻功飞跃。林凌本就有点恐高,半个身子倒挂着被晃得头晕,这个姿势又委实难受,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凌终于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而那边厢也很快结束了战局,云泽阳和天杭捕获了所有夜袭者,发现为首的竟是染苍三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