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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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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之时便是在魏府了。听见屋在有些烦杂声,便起身走去窗边。
“殿下,您这般对待小女,于礼不合,有失身份。”
我凑近门框,透着门缝向外望去,是阿耶与李世卿。
“魏大人,本王的做事从来都有分寸,不会乱了礼数。还有,魏小姐有礼数得很,也不会逾矩。”
“这…”
我无声得笑了笑,也不知怎的,近日总是爱笑。
八月初三,这一日,皇上还是遣我进了宫。
李世卿站在大殿之外,领着我进了去。
“如此之快就议亲了,白驹过隙,记得你幼时进宫伴永宁读书,还只是个豆蔻少女,如今已要嫁为人妇。那时候…”李世卿走在缦回的廊道上对我说。
我打断了他。
“对啊,好快,你如今也弱冠已久,早该找一娘子相伴。杜尚书之女便为良人,名门闺秀,钟灵毓秀,与你甚是相配。”
“可不巧,我心有所属,只是她将嫁与他人为他人妻,我该如何?”
我有些愣神,看得出他眼中炙热,也明白他意中所指,见已到殿门,便草草回复。
“那真是不巧,你与她许是无缘吧,并非良配。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之长,不必急于一时觅缘。”
他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去。
我与他一同踏入殿门,我朝着殿上跪了下去。
“皇兄。”李世卿望向李世延。
“阿璃,不必多礼。”李世延同我道。
我站了起来。
“三月过后便是你出嫁之时。是朕深知对不住你,此番远嫁吐蕃,朕定会以本朝公主之礼以待汝。杨顺,册封名号拿来。”
“诺。”
杨公公将一份纸书拿了上来供我翻阅。
“选一个,做你的名号吧。”李世延对我说。
我望向纸书的第一个号,“玉璃”,真是熟悉。
“回陛下,“玉璃名号美矣。”我向殿上弯腰行礼。
李世延转头望了望我身旁的李世卿,道:“这名字好啊,可是这景亲王亲自取的。”
听到这话,我有些惊异。
“传朕旨意,封魏慎之女魏璃为大唐玉璃公主,以长公主之礼节待之。”
我跪了下去:“谢陛下,臣女有个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说。”
“望陛下,允臣女携军出嫁。”
听了这话,李世延眼神有过一丝凌厉。
“自然无问题,允。”
册封礼节完成之后,已是黄昏暮后,晚霞明处暮云重。橙黄明丽的光洒在了宫墙之上,交相辉映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我与李世卿走在被夕阳笼罩的宫道中,岁月静好。
“送你回魏府。”
“不必了,殿下。惊蛰已在马车上。”
我说着停顿了下,将袖中的穗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他。
“我见玉佩上的穗子已有些坏了,便做了此物赠你。三月后我便走了,这一面许是最后一面。殿下,望珍重。”
皇宫不比魏府,须知礼,我向他行了礼。转身出了宫门。
窗外日光弹指过,三月已去。
上辈子的婚事全权由礼部负责。这辈子也是,但上辈子杀我之人,我定是要让他付出代价。
宫里来人了,是将嫁衣嫁妆送来。
惊蛰打开箱子,望着箱子里的嫁衣。
“小姐!这嫁衣可华贵了。”她感叹着。
我望向嫁衣,比上辈子的嫁衣更加精巧华丽。许是李世卿准备着的吧。
我细细得摸着嫁衣,是宫里绝佳的绣娘才可绣出。
锦茜红妆麟暗花缉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
“公主殿下,杂家可唱嫁妆了。”
“唱吧。”
“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一只,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一对,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珊瑚珠串步摇,宝蓝点翠珠钗,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五代秘色瓷莲花碗…”
嫁妆单足足唱了一个时辰,比前世多了一倍有余。
“共是78台嫁妆,公主看可还有事,若无事我便回宫交差了。”
“无事,但记得替我谢谢景亲王殿下为我添嫁妆。”
“诺”
第二日,便是出嫁的日子了。
惊蛰替我更嫁衣,梳嫁妆。嫁衣着身时,轻巧柔顺,没有上辈子那般臃肿,难以活动。我望着镜子中的人,皮肤细白,柳叶眼,薄唇,算是个美人吧,我想。
辰时,阿娘领我出了魏府,环顾四周,却没有望见想要看见的人。
上了轿子,霍胥带着和亲队沿着朱雀街一路出城门。
与上辈子不同,此时的长安大街繁华热闹,祝贺声充斥着耳边。
“玉璃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听见街道两旁的百姓虔诚跪下。
我想这也就是我和亲的意义,舍我小爱,护齐大唐百姓。
从长安到吐蕃路程一月有余。
如今已走过一月,再过几日便是上辈子的时候。
我坐在轿子中,手上拿着昆玉,眼神迷离,回想在长安的日子,总觉得缺了什么。
“小姐可是想长安了”身旁的惊蛰问道。
我低头笑了笑。
“无事,只是有些怀念的长安的酒香了。”
“也不知怎的,您出嫁亲王殿下居然没来。”她停顿了一下,“也对,殿下他爱慕小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伤心!”
“休要胡说!殿下万金之躯,岂是我能高攀?”我急忙让惊蛰闭嘴。
轿外突然传来几声轻笑,像极了是李世卿的声音。我打开轿子中的窗户,向外看去。
“奴婢有罪,不该笑,望公主责罚。”
外面窗外的侍卫低着头,我说到。
“把头抬起来。”
看着他慢慢把头抬了起来,皮肤黝黑,竟有些希望他是李世卿,然而……并不是。
我有些失落,将窗户合上。
“无事,以后休要再犯。”
“诺。”
五日后,到了上辈子被刺杀之地,是夜晚时,星星斗而清亮,月圆如玉盘,狡黠的白光照耀着。他与我也是共赏一月。
所有都是畏惧死亡了,哪怕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敢入睡,值得仰望天空。
次日清晨,霍胥出帐时,我叫人将他请来。
“霍伯,今日务必加强防守,可否?”
“公主此言差矣,守护公主是我辈之责,自不会疏忽。”
也是,他是父亲挚友,上一辈子,他为完成父亲嘱托护我而亡,我欠他一份恩情。
“惊蛰将轿里的暖壶拿来。”
“诺。”
惊蛰将暖壶放于霍胥手中。
”霍伯,天气渐冷,莫要冻着身子,多护暖才是。”
“谢公主。”
说完,他便离开了。
卯时,车队向前行驶。辘辘的车轮声掩盖着清晨清脆的鸟叫。
行驶了许久,轿外突然有阵阵风声,而并非秋日之风。
“他们来了。”我望着窗外,低声说。
“谁来了?”惊蛰问。
顷刻间,刀光剑影肆起。
“保护公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