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学校【无限】》MrsW

74、第四卷：俄狄浦斯

　　灰蒙蒙、脏兮兮的幕布罩着仿佛随着渐变的天色慢慢坠入地狱之门的学校；灰红、灰白交错排列的地砖沉郁冰冷。
　　龙秀刚刚推开一楼的玻璃门，均匀的淡黄色灯光立刻将他萦绕起来。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龙秀看着南燕然。
　　南燕然原本看着门外，门外的昏暗校园在明亮房间像一张灰暗挂毯；现在南燕然望向他：“帮忙布置一下场地……下午在食堂碰到了其他人，就干脆一起来了。”
　　“和陈忻？”
　　“没，”南燕然摇了摇头，“最近她一直忙‘会议’的事，还有我的事……几乎没怎么休息。”
　　“而且我给自己拿的那份蛋糕好像也把她惹恼了……”
　　两人并排走了几步，龙秀拉开房间的门。
　　“叮叮咚咚”的钢琴曲，同学的欢声笑语，香喷喷的烤肉味道随拉开的门一下涌了出来。
　　平素整洁单调的房间焕然一新：桌椅围着四面墙摞摞成高低错落的“塔”，腾出大片洒着亮堂堂灯光的空地。前后黑板泼着五彩缤纷水彩颜料、构成色泽丰富的图画。
　　那些“塔”上面放着八音盒、未点燃的蜡烛，超大尺寸巧克力蛋糕……林林总总、热闹非常。
　　“晚上好啊！”
　　余欢一手勾着秦茹、一手放在叶雨晴肩上。当她见到南燕然龙秀，便放开手朝门口咧嘴一笑。
　　“生日快乐！”龙秀说道。
　　“谢谢！”余欢声音浸在“叮叮咚咚”音乐声里，“过两天再找你再比试比试。”
　　”随时都行。“龙秀回答。
　　接着她又跟南燕然打起了招呼，南燕然笑吟吟叫了两声“师父”、哄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南燕然！”杨润宇两下冲到门口，气喘吁吁撑着门框，但是发觉大家都在看他，他又“唰”涨红了脸：“余欢同学生日快乐……”
　　“谢谢！”余欢毫不在意摆摆手，“还有谁没来呀？”
　　“都来了……只有卓一帆，刚刚卓一帆说他用下卫生间……”
　　“得找个人把他抓回来！”南燕然故作严肃地说，“谁要跟我一起去？”
　　旁边的邓小元凑了过来，杨润宇左看看右看看，憋了半天，最后举起了手……
　　龙秀不怎么插得进口了。而且叫他过去“抓人”，一个不好，就会被当成过来“杀人”的，实在破坏气氛——
　　龙秀一个人走进房间。
　　金灿灿油滋滋烤肉，黄松松香喷喷蛋糕，“噗呲噗呲”气泡饮料……散发诱人味道；红彤彤水灵灵苹果，绿莹莹圆溜溜葡萄，“忽闪忽闪”晶亮糖果……折射美妙色泽；桌角还有黄澄澄香槟，红艳艳葡萄酒，一排排高脚杯闪闪发光。
　　“其实这种生日聚会，场地还是什么都很随便，什么都是从食堂和便利店拿的——”
　　龙秀没有想到有人会主动跟他搭话。
　　“不过这种时候还能享受这种氛围，确实不赖！”
　　龙秀转头看到宋云捡出了一颗糖，剥开糖纸，把糖扔到嘴里。龙秀看到他就想到南燕然跟他讲的“会后会议”……对他没好印象。
　　“总之这就是实力带来的自信吧……”
　　龙秀已经开始走神：陈忻坐在角落正在跟点心战斗，叉子碰撞盘底发出“哒哒”声响。
　　瞿乂?坐在钢琴前，他的手指离开琴键就像鱼儿跃出了水面、落回琴键就又带起涟漪点点，美妙旋律又向外流泻……
　　只有他在弹奏音乐时，他的疯癫才和乐曲融于一体，不再令人惊惧，反而给人神奇体验。
　　南燕然推着卓一帆回房间时也不由感到惊艳。
　　“瞿乂懿同学……”宋云不知什么时候转变话题，“他的名字很有特点，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不过音乐只是一个方面，连接线路、屏蔽广播、还有等会一点’惊喜‘，都稍微让我废了一点功夫……”
　　龙秀望向了他：“‘神秘’？”
　　“是啊，”发觉龙秀已经看出来以后，宋云笑得十分坦诚，“赋予死的东西活的特性。还不错吧！”
　　“砰咚！”
　　“酒？你们认真的吗？你们从哪来的——”
　　“你说的是在课，课……唔……”
　　邓小元从后面死死捂着王淳的嘴。
　　邓小元捂着一个劲想要说话的王淳的嘴往外拖，南燕然无奈笑了笑，走到门口打算帮忙。
　　“不错的能力。”龙秀收回视线回答。
　　“比起你的‘神秘’，这不算什么，”宋云笑了笑继续说，“只是有时候有用，比如至少我们不用接通电源，不用担心它们不合适的时候喊出别的话。”
　　“我也能理解……毕竟出了这种事。”
　　龙秀看到周辰也拎着高脚杯走到门口，很快王淳悻悻地走回来，南燕然笑着拍拍他。
　　“我以为今天只是生日聚会。”
　　“是，是，是，只是生日聚会，”宋云叹了口气，微微笑着，“说真的，如果有机会，我应该送一份礼物——”
　　“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嘀嗒——嘀嗒——叮咚！”
　　教室前方时钟指针走到xii.这时所有人都到场了，周辰在讲台上稍微低头看着大家：
　　“那我们正式开始了！”
　　“首先，祝余欢同学生日快乐！”
　　周辰目光定在余欢身上，眼底沁着笑意。
　　他一拍手掌，画室里充盈的灯光渐渐黯淡，不过画室没有滑入黑暗：墙角的、桌面的，一行行、一列列蜡烛燃烧起来，大大小小八音盒“啪嗒”打开、自动旋转，清脆、和谐奇异乐章激荡着光影构成了光之水池。
　　“时间有限，只能这样了，”周辰看着大家神色还是漏出了一点得意，“你来许愿吧。”
　　周辰望着余欢说道。
　　“好呀！”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
　　“明年再和大家开一次生日聚会！”
　　周辰愣了愣神，但他很快提醒：“愿望要在心里说。”
　　“真心的就好了。”余欢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是’真心’的，愿望才会变成真的。”
　　“大家都是真心的。”
　　周辰快速环视一圈周围烛光下的人，然后目光长久地停在了光海中心的余欢身上，无奈地笑了笑。
　　“第二个愿望：
　　“我希望下次聚会在另一个地方。”
　　“可以是我家，我们脚下是青翠的草坪，头顶是蔚蓝的天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前排的秦茹、叶雨晴、邓小元……都露出憧憬神色；也有人低下了头，比如宋云，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如果明年不行——”
　　余欢似乎察觉到了，明艳一笑，“那就后年，大后年，接着许——”
　　“许到实现为止！”
　　“第三个愿望……不行不行，第三个愿望可是得留给我自己的！”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她虔诚的站在蜡烛塔前面，闭上眼睛。
　　她烛火前的影子同明亮烛光映在玻璃窗上、龙秀眼里，龙秀视线有些漂游。当龙秀发觉自己的视线刚好撞到了南燕然的身影，又快速移开了目光。
　　“好了！”
　　余欢睁开眼睛，“这么多蜡烛啊，明天早晨前能吹完吗？”
　　结果话音刚落，蜡烛“唰”整整齐齐地灭了，灯打开了，没有人弹奏，但钢琴自己演奏起优美但不喧宾夺主的旋律。
　　他们分蛋糕时周辰撬开一只长颈磨砂酒瓶，淡金色香槟酒冲进一只只高脚杯杯里。
　　而余欢接过邓小元递过来的酒杯，冲大家举起杯子：
　　“为‘会议’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