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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情窦暗生1 ...

  •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花满楼内的一曲箜篌引得许逸欢心悦神往,曾经她也是个会去听音乐会的文青。
      如今到了古代,没有了学业的压力,她倒是想体验一下逍遥的生活,无拘无束,踏遍祖国大好河山。
      “欢欢,在咱们任逍遥之前,先把钱赚够了再说吧。”小兔子心道。
      许逸欢哑然,小兔子怕是情伤渐愈,现如今时常与她玩笑。
      即拆她的台!
      不过她也乐得自在,时不时地也与她斗上几句嘴。
      “欢欢,你尝尝鑫姨新做的糕点果子。”素娘拿着糕点放到她身旁的桌上。
      花满楼在经过香娘案之后,不出意料的生意惨淡,她也如约帮程玉恩出了主意。
      现在花满楼主营的业务不再是歌舞,而改为了说书,经过香娘的同意,这起案件被改成了个悬案故事,在花满楼内每日定时讲述。
      香娘悬案的事一出,便是一传十十传百地在良城内传来了。
      说书的姑娘是个妙人,说得绘声绘色又动人心弦,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与好奇心。
      城内无论是妇孺老少皆前往花满楼一探究竟。凶杀与美人的凄惨案件,很难不引得注意。
      好在程玉恩与楼内的姑娘都不是什么死板的人,雅俗共赏,让花满楼的生意逐渐恢复了过来。
      进来听书的票价便宜,她便让膳房的鑫姨多出些糕点果子,来带动听客的消费。
      这些糕点的做法大半是由小兔子心述,她再口述给鑫姨来做。
      至于她为何不亲自来做……
      许逸欢很不愿回忆起,那日与鑫姨在厨房斗厨艺时,因为不会烧火,整的厨房内满是浓烟,而她也熏成了黑脸的悲催经历。
      “难道你不愿回忆起那日经历,不是因为督邮大人恰巧来看你,而你一脸黢黑被他嘲笑吗?”小兔子心下笑道。
      许逸欢攥紧了拳头,不想再回忆起那日的情景了。
      可惜脑子就是不听她使唤,那滑稽的画面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了一样。
      好像越是不愿回忆起的事情,便越是会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可怕的还是看到相关的东西还能联想起来,譬如这盘糕点就又让她回忆起了!
      但究竟是因为不会烧火输给鑫姨才不愿想起,还是因为被仲意看到了自己的糗态,她也不是很确定。
      糕点她尝了,味道不错,但配上茶一起吃便显得有些寡淡了。
      良城不似京城,糖的价格很高,因为价高普通百姓少吃甜食,倒是商贾与官府的人对这个趋之若鹜。
      她想着能不能在花满楼整些奶茶的业务。
      正想着,仲意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且把她的糕点都吃完了。
      许逸欢低眉看着他,便要起身离开,却又被他给拉住了。
      “欢欢,我不过前几日笑话了你,你都躲了我好几日了。”仲意扯着她袖子撒娇道。
      她被仲意这副模样整得倒也不气了,只是好笑他撒起娇来的模样,真的怪像只癞皮狗的。
      她轻甩开袖子,“仲大人这么早来花满楼,今日是不用督查巡府吗?”
      “今日休息,可以一直陪你。”他也不恼被甩开了手,于是走得更近了。
      许逸欢不适应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又往旁边退了几步,“我不需要人陪。”
      “我可是专门为你学了生火,花满楼的糕点我都吃遍了,我还没尝过你亲手做的。”
      仲意问的很小心,生怕许逸欢拒绝他。
      堂堂督邮大人,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几天且来路不明的姑娘学生火,这倒是像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她又想起来自己想做奶茶的事情,不然就先拿他练练手?
      “欢欢,我可不会制茶。”小兔子心道。
      “没事,不难。”
      达官显贵品茶讲究的是一个雅字,一字能抵千金,却不适合花满楼。
      散茶与奶烹煮,时效快,产量大,才更适合这里。
      她带着仲意往膳房走去,“仲大人,我来良城还未喝过牛奶,是牛奶难得还是良城人不爱喝呢?”
      仲意侧头疑惑,“你说的是牛乳吧,牛乳不易保存,良城少有。我家庄子上有养乳牛,回头我带来给你喝。”
      她了然,牛奶不易保存,奶牛不适耕作,所以养的就更少了。看来牛乳做茶只能成限定产品,若是有达官显贵喜欢,还可以把价格抬上去。
      狠狠宰他们一笔!
      一路上总有姑娘会侧目来看,她也知道都是去看仲意的。
      “你就不吃醋?”小兔子心问。
      “为什么会吃醋?”许逸欢疑惑。
      她初见仲意时确实会有心动的感觉,但只是那种看见帅哥时的上头。男女情爱,她一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的。
      “可是我相信……”小兔子心道。
      许逸欢知道她是又想起顾时安了,便未再多言。
      一见钟情,有人信,有人不信。
      信与不信,自有每个人的缘由及章法。
      先前她活了二十一岁都无缘良人,不是没人追,也不是没喜欢的人,只是觉得终究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便不想去行动。
      看着身边的姐妹,从上学到上班,青葱十年,身边的人就换了好几个了,来这还遇上了小兔子与顾时安那档子事儿。
      无论古今,大家讲究的都是一个情投意合,可无论是多个选择还是从一而终,她们都没得到那个圆满的结局。
      这也更令她长叹,不过有良缘她也不拒绝,只是一切随缘就好。
      到了膳房,她见到了缸内蒸煮好的豆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鑫姨,那些豆子我能拿些做吃的吗?”
      鑫姨正低头揉面,“可以,别拿光了啊。”继而又低头微笑,“要我给你生火吗?”
      厨房内霎时一片欢笑,仲意也偷摸笑了起来,许逸欢微嗔侧目看他,看着自己也不自觉地笑起来了。
      “各位,欢欢她脸皮薄,就别笑她了,今日我来给她生火。”仲意笑道。
      倒是没有唬她,仲意在许逸欢的指挥下磨好了豆子又生好了火。
      磨豆子是体力活,他很快就做好了,生火却是需要些技巧的,他操作起来有些有些生疏,却也没有出错,磕磕绊绊地就把火生好了。
      许逸欢看着他秋日里穿得不多,竟还忙出了薄汗。
      伸手拿出自己的手帕,想为他拭汗。
      她没多想,下意识就去做了,可旁的人看在眼里却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仲意待她擦完汗,一把将丝帕拿了过去,“多谢欢欢,待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他用手背接过去的,又用稍微干净些的那只手将丝帕塞进了怀中。
      她没多想,却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欢欢,你真不考虑考虑仲大人吗?我觉得他真的挺好的。”小兔子心道。
      许逸欢看着他的笑面,噤声哑然,“那我……考虑考虑?”
      豆香浓郁,遮掩了茶的苦涩,再许以微糖,这款茶饮在花满楼卖得极好。
      她的点子提出,再由楼内的姑娘去做,做出来的产品得半数同意,就可以放到日常去销售。
      卖出的银两,她能得两成。
      一开始众人还稍有微词,但见花满楼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常有一茶难求的时候,那些质疑的声音也就自然地消退下去了。
      她成日里在楼内闲散,有时也会去别的酒楼茶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出来。程玉恩则是直接将生意交给她打理,自己前去逍遥了。
      离开前还不忘与商会打点好关系,又与周围茶肆的老板送过礼,许逸欢打理的这段时间才相对安宁。
      但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为了一点脸面而放弃的。
      没过多久周围茶肆便争先恐后地推出与花满楼相似的茶饮点心。
      她倒是也不慌,逐一地去尝试了一下。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这仍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仲意曾想带人帮她帮衬生意,但被她拒绝了。
      一时的流量支撑不了多久,没多大意义。
      花满楼在她的经营下已经转型,不是单卖点心茶饮,也不是单靠乐人舞女,说书的故事也不断发展有了稳定的一批忠实顾客。
      茶点是点睛之笔,却也不能墨守成规。
      程玉恩回来,牛乳茶便顺利上市。
      他这一次出去,主要是去名下的庄子上去准备乳牛了。
      许逸欢以前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程玉恩能在良城混得风生水起,同他长谈后才知道,他不仅是开了花满楼,还暗地里承接了良城茶叶与麦子的分销权。
      这也是各大酒楼茶肆不敢真正对付花满楼的原因。
      至于他为什么能拿到两者的分销权,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程玉恩名下的庄子不少,开出一个地方养些乳牛不成问题。
      倒是乳茶一经出售让花满楼的消费人群又多了许多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她们出得起高价,别的店也壮着胆子跟着学。
      乳茶毕竟是没什么技术壁垒的饮品,顶多是牛乳来源、调配比例与烹煮时长的差距。看似微小的区别却能带来味道上的不同,味觉上的感官在记忆中是深刻的,也是难变的。
      她脑海里的花样还多着,倒也不怕客人会变少,哪个是真正的好东西,评判权在顾客手里。
      思量甚多,今夜竟是难眠。
      门突然被轻声敲响,“谁?”
      “我。”
      男子的声音,还刻意压低了,不是程玉恩,能大晚上来找她的,好像也就只有仲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想起了那个掩面的云爷,来良城两月有余,对方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她的身体也未曾因为他所下的毒有任何的不适。
      原是安逸日子过得她太舒适了,竟然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有道隐形的枷锁勒着。
      她心中计算着还有三个月多就到半年要去京城寻药,一边帮仲意打开了门,开门前敛了那副担心的神情。
      “今日事忙,现在才来,你可别恼我。”仲意说得自然又小心。
      许逸欢只好笑笑,回身点起了房内两盏烛火,又打开了窗,月光入内,房内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月光寒冷,却让两盏烛火消融。
      她此时未梳妆,散着头发,随意地披在了腰间身后,坐在梳妆台上,半耷着头,轻轻地梳起了头发。
      铜镜内,仲意仍痴痴地站在门外。
      她看着,甚是不解。
      他那日说,若她在良城,那她日日都能见到他。
      她起初只当他随口玩笑,后来他竟日日都来,找了各种各样的由头要见她。
      都说烈女怕缠郎。
      每一次他来,都没让她生恼,时间久了,甚至也没生烦。
      不道德地讲,她不回应,更像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多久。
      而她又能不能照应了那句话。
      于是她转过身子,半倚在桌子上,头发还缠在她的指尖。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第一次问仲意这个问题,对方也被她的直球问得一愣。
      许逸欢看他仍傻站在门外,“进来吧。”见他不动,反而生笑,“我若是怕你进来,便没有必要给你开这个门。”
      仲意漫步而进,却没有关上门,“孤男寡女,对你的名声不好。”
      她即刻蹙眉,“你在意?”
      “我怕你在意。”他回答得很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面貌变化太多,许逸欢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譬如今夜,他分外的安静。
      月光照在她的发丝上,泛着粼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仲意拿起一盏灯,放在了她的桌台上,半跪在她身边,那张脸离她近了,烛光照耀下更显清晰。
      “欢欢,我是个曾经被放弃的人。没有哪个被放弃过的人,见到你击鼓鸣冤时会不动心的。”他回答得很暧昧,言辞暧昧,神色,更加。
      “所以你是感动,不是喜欢。”
      她不退反进,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只差了绒毛的距离。
      他看着她的眸子,在烛光下,清澈又蛊人。
      不自觉地就侧过头,倾身吻上去。
      许逸欢就静静坐着,瞳孔微睁。
      这个吻很轻,是她的初吻,只是男人的唇很干,吻在她娇嫩的唇上,有了夺取之势。
      许逸欢用手轻轻撑在他的胸口,将他推开。
      “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仲意轻笑,手穿过青丝,握上了她的后颈,秋风闯入微寒,可他的掌心温暖,且霸道。
      将她身子往前拢,他不上前,反叫她吻上去了。
      许逸欢轻笑,蜻蜓点水地就过去了。
      他的眼中却多了魅惑,“欢欢,原来不仅喜欢做情事,还喜欢听情话。”
      她莞尔,“你的眼睛不会骗人,可我就是这样贪婪,既要你做,也要你说,还要你万事说清楚。”
      “怕了?恼了?还是烦了?”
      仲意不言,将她轻轻抱起,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
      她顺势腿缠在他腰上,肘撑在他肩上,手环在他颈旁。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笑面。
      看着他轻轻开言:“我喜欢你,喜欢到只对你,不烦不恼。喜欢你,喜欢到怕你,怕你恼我、烦我,不喜欢我。”
      她轻轻拂过他头顶被风吹起的头发,看着他的眸,吻上他的唇。
      “仲大人,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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