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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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在哪？”沈归夷再次开口道，语气也区别于前两次，更加冷漠，仔细听还能听出愤怒之意。
赤那王拍了拍手，外面有人进来。
两个彪身大汉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
“放开我，我是赤那王妃，赤那王一定会乱刀砍死你们喂雄鹰。”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痛苦神色。
沈归夷一听声音脑袋嗡的一声怔住，转身望去，震惊大喊道，“母亲。”
那女子仿佛没听见一番，连眼神都未曾停留。
一进赤那大殿，那女子仿佛活了一般，高兴地大喊道，“王上，王上。”
不停地拨动双臂，试图挣脱束缚。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会是两个沙漠里的大汉的对手，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除了手腕上多两道血痕印。
沈归夷快速地跑过去，推开那两个大汉，打算扶起母亲。
看着母亲双手拷着的铁链，沈归夷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冲向赤那王。
两个大汉也是练家伙，迅速地拉住正在发狂的沈归夷，死死地拽住，让沈归夷双腿跪地。
沈归夷嘶声裂肺地对眼前人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赤那王妃被沈归夷地嘶喊叫回了神，忙爬到沈归夷身边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王说话的 ，还不赶紧给你父王道歉，乞求原谅。”。
沈归夷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匍匐在自己跟前的女子，说，“母亲，他不是我的父王。”
啪—一巴掌响起，沈归夷的右边脸出现一个手掌印。
赤那王妃趴在地上，哀求道，“王上，是我没有教育好我们的孩子，求求你看在血亲骨肉的份上 ，别再杀他了。”
见站在跟前的赤那王毫无反应，爬着笨重的身子，来到赤那王的脚跟前，拽住裤脚，苦苦哀求。
沈归夷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对赤那王妃大喊，“够了。”
赤那王妃被这一声“够了”愣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不相信你接回我们出自愧疚。”沈归夷开口道。
“本王希望你带兵出征。”赤那王淡淡道。
沈归夷满脸疑惑，让他带兵出征，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他连武功都没曾学过，更何况带兵打仗。
“为什么？”
赤那王没有回他，只是吩咐士兵带赤那王妃下去，关进地下牢笼。
“为什么？”沈归夷一人跪下大殿，大殿内的冷也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低头喃喃道。
“为什么—”
嘶喊声响彻整个大殿。
赤那部落。
华望殿内。
一个少年正在练剑，读书。
旁边站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捋着几缕胡子，时不时点点头，互相对视对方。“不错。”说道。
这少年仿佛没听到夸赞一般，依旧一脸阴骘，没有半分神情变化，没有半分笑容。
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
开元十五年，冬至，大雪。
沈归夷已经十九岁了。
个子更高了，五官更棱角分明了，眼神更锋利了。
一人在雪中舞剑。
“世子，王上让你过去一趟。”一个小厮喊道。
“知道了。”沈归夷依旧舞着剑回应道，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厮踌躇犹豫，几分挣扎，再次开口道，“那个世子？”
“我一会儿过去。”
小厮只好作罢，站在一旁等着。
三个时辰过去了，沈归夷终于停下来了，小厮也松了一口气，忙忙擦了下头上的汗渍。
小厮跟在沈归夷身后。
赤那殿中。
赤那王坐在殿前，两旁坐着众多将士。
只是殿中无一人说话，桌上的酒杯也是满满的，肉菜也是丝毫没人动，大家神色凝重。
见沈归夷来了仿佛来了流星。
沈归夷看这场面，不禁冷笑一番。搞这样看样子又有仗要打，不然这群人嘴脸怎会如此狗。
“天煞孤星”也不是浪得虚名。
来到赤那两年了，人人避而不得，唯恐自己招惹这晦气。
若所说为何“天煞孤星”名称戴得如此紧靠，连战胜场场战争，反而大家对他更加排斥，准确来说是畏惧。
大祭司曾预言沈归夷天生气运犯冲，是大凶之相。而战场这种煞气之重的地方才能压制。
而两年前，大祭司观天象，算出赤那两年后将会有场亡族之灾，但具体什么方面还没等算出来，大祭司就因为泄漏天机，几天后毙命，而且死相极其难看，七窍流血，五脏六腑皆碎裂。
众人都认为这是天神的发怒，在惩罚他们，导致赤那人心惶惶。
赤那王的身体早就因为多年的征战，身体早就垮了，再也不能带领他们成为北漠最强的雄鹰。而不知怎的，二世子在最后一场战争中死了。沈归夷成为了北漠最后的“希望”。
可是一个“希望”并没有让赤那子民觉得是希望，甚至赤那王也没有觉得。他们依旧觉得沈归夷是他们赤那部落的灾星，自从他出生那天起，赤那部落就开始衰退，年年应战，年年大将军死。直至二世子也死了。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赤那部落快消失了，北漠最强的雄鹰快亡了。
赤那王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沈归夷当赤那大将军。
果不其然，赤那从上而下皆是反对。
最后还是赤那王以死相逼才勉强接受。
赤那王并不是心有愧疚，想要弥补他们母子二人，而是赤那王打算赌一把，拿赤那的未来当赌注。
———让沈归夷上战场，“以毒攻毒。”
所以赤那王命人寻来了他们母子二人。为了牵制沈归夷，赤那王妃关押在地牢两年了。
今日赤那王是两年了第一次诏令沈归夷。
“来了。”殿内大堂前，赤那王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归夷不想多说，直奔主题，说，“说吧，需要我帮你做甚？”
大殿内气氛瞬间冰冷刺骨，降至极点。
众人皆不敢多言，他们的这位王上一辈子征战，老了身上的狠劲依旧不减当年。
王上和世子关系冷淡是整个赤那部落人尽皆知的事。
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潜伏在大齐朝内人说大齐不日之后将攻打赤那。”
沈归夷一脸冷笑，心想，果真和自己料想的一样。
“想让我带兵出征。”沈归夷道，“事成之后，放我和母亲离开。”
“允一一”，。
就这样，沈归夷再一次遇到了崔兰时一一大齐最耀眼的少年将军。
“公子，今后打算如何？”孟婆扭着腰肢，抚媚娇柔道。
“没什么打算，就这样烂死在世间，最后化为灰烬。”沈归夷道。
“虽世人皆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为人还是为鬼，总要有些念想才好。”孟婆继续道。
有吗？大概像我这样烂也是有的吧？沈归夷想着，不禁自嘲一下。
“对了，若是你真的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不如去趟阴律司府吧？”孟婆道。
“去那何甚，我又不打算轮回转世。”沈归夷道，似乎对孟婆的意见颇有微词。
“鬼界新上任了位判官大人，对待鬼那是极好，前几年判官大人新定了一个部门，专门为鬼达成心愿。”孟婆又道。
沈归夷很感兴趣，追问道，“那可以帮找一个人嘛？”
孟婆回答道，“按理应该是可以的。”
沈归夷突然起身，一言不发地朝阴律司府跑去！船晃晃的，吓得孟婆啊一声，赶紧抓住船角。
“那是有条件的，回来一一”孟婆恼怒地跺跺脚。
阴律司府内。
一红衣红发的男子正在伏案查看书籍，鬼灯站在一旁磨墨。时不时还交流几句，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鬼灯在讲，男子在听。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鬼灯，看看何事？”男子那磁性嗓音响起，在屋内显得格外具有威严性。
“是，判官大人。”鬼灯恭敬说道，行礼后向外走去。
鬼灯来到阴律司府门前，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满地倒的小鬼们在地上鬼哭狼嚎，还有排成列不敢向前的，而对面的正是刚才已经走了的沈归夷。
“不知再次来访有何事？”鬼灯道。
众鬼们们一看鬼灯大人来了，仿佛救星来了，个个喜出望外，开口喊，“鬼灯大人。”
为什么众鬼们见到鬼灯大人如此高兴，那原因可不单单是上级那么简单，还有一层原因是鬼灯大人生前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虽然身为女儿身，依旧不影响她成为一名女战神。
当了鬼，在鬼界任了判官大人手下的执笔使，大家才知道这位女将军的才干丝毫不逊色于武干，鬼界人都说得鬼灯一人胜过千军万马。
记得当时很多大人都来抢鬼灯大人到他府做事，对了还包括和崔判官一直不对付的钟判官。钟判官当时亲自请了鬼灯大人，而且一次比一次诚恳，可是鬼灯大人次次拒绝。
最后听闻去了阴律司府下，而且还是鬼灯大人主动去的，求了三次崔判官才同意。
一时间鬼界传遍了，钟判官成为了整个鬼界的笑柄。
说什么鬼灯大人相中了崔判官的绝世容颜，嫌弃钟判官长的丑。
如今几百年过去了，钟判官在人间供奉的金身都奇丑无比，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反观崔判官的金身则是俊美无双。
就这样，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两位判官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几百年过去了，还是没化解。
只要一有机会钟判官总是为崔判官找点堵。
崔判官也是个不惹的主，每次都是钟判官败，记得有次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崔判官竟命人送钟判官一壶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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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