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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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夷背着小鬼和众人一起走向奈何桥，路的两旁有顿时开满了花，众人皆是惊奇。
“判官大人，在吗？”鬼灯用意念通识崔判官。
正在接受中……
唤灵台。
大殿内坐着四位判官，主位的那位正是判官之首崔珏，一身红衫袍，红眸邪魅。坐在他左手边一身黑衣刚冷孤傲的正是察查司陆之道，右手边坐的绿衣圆墩墩笑容可鞠的是赏善司魏征，对面的罚恶司钟馗一身紫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崔判官，自从您上任以来，修改了一系列律令，已经对恶鬼们够仁慈了，今日的决定本官绝不同意。”紫衣钟馗语气坚决道。
“那本官问你为何不同意？”崔珏接着询问道。
“哼，恶鬼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轮回，之前同意功德换轮回已是本官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对于说降低功德件想都别想。”紫衣钟馗继续开口道。
绿衣魏征为人时就是最为圆滑，此刻看气氛不对，忙打趣道，“大家好说，好说，别伤了和气，崔判官也是处于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我看是对恶鬼们吧。对于鬼界丝毫没偏袒。”紫衣钟馗又开口道。
崔珏终于也开口了，说，“那钟判官觉得应该如何？”
魏征直摇摇头，叹息一会儿。崔珏这人看着潇洒，但是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崔珏这人深不可测，而且有些深深的执念。而且直觉也告诉他，这直觉和他一直修改律令有关。
魏征望着崔珏左手边一副漠不关心的陆之道，又看了看右手边据理力争的钟馗，心想，这智商差别怎会如此大，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崔珏如此坚持修改律令，定是有原因的，而钟馗这厮还如此反驳，当真无知。
“本官倒觉得恢复之前的律令，恶鬼们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轮回，让他们在世间游荡百年，已是上天开恩，还在奢求什么？”钟馗道。
“哦？钟判官也觉得本官做法不对了？”崔珏道。
“这……”钟馗还想说些什么，被魏征打断了。
魏征一脸陪笑道“崔判官身为判官之首，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还请崔判官恕下官们多嘴。”
崔珏伏案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红眸带着些许锋利，没有接话。
众人见此，纷纷表示“下官谨遵崔判官指令。”
“你们！！”钟判官一脸愤怒站起身，怒斥道，不知该说些什么？
“判官大人，判官大人能听得到吗？”鬼灯大人道。
崔珏收到，就赶紧打开共识，鬼灯这人很有分寸，知道自己正在唤灵台与众判官们议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绝不会打扰他，如今这么急迫的召唤自己，定是有棘手之事。
“鬼灯，何事？”崔珏询问道。
“众判官安好。”鬼灯大人先向众判官行礼示意，鬼灯就是这个一个女子，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总是做得尽善尽美。
众判官也点头示意。
鬼灯才开口道，“今日来的恶鬼比前日多了三倍，心中感到很是困惑，便差鬼吏前去探查一番，看看究竟为何原因。各部门都检查无误，唯独派往度朔山的鬼吏说，找不到神荼、郁垒两位神官，而且度朔山上的桃花全都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没开口的陆之道开口道，陆之道一直负责鬼界的运作。
“回陆判官，鬼灯也不知为何？度朔山目前被蓝光聚拢，一般鬼吏都靠近不了。”鬼灯回答道。
“行了，我这就前去查探究竟。”陆判官道。
陆判官向众人行礼，离开了唤灵台。
崔判官也开口道，“今日的会议就先到这儿吧。”
是。
奈何桥上。
沈归夷背上的小鬼醒了，“大侠。”
沈归夷应道，“醒了，感觉如何？”
“挺好，大侠你和我一起轮回吧。”小鬼道。
沈归夷冷笑道，“轮回是你心中所想，我可不稀罕。”
“小鬼还想说什么，沈归夷像是料到一般，打断道，“到了人间，记得要开心点，别再傻愣愣地被人欺负了。”
“你们二鬼倒是情深，到了我这儿还如此依依不舍？”一个魅惑妖娆的女声响起。
吸引了众鬼的目光。
奈何桥下一位红衣女子，身姿妩媚妖娆，手中拿着一把红缕扇，遮挡了半边脸，可依旧难挡姿色。
众鬼看痴了。
“你就是孟婆。”沈归夷对着船上的女子喊道。
“奴家正是。”孟婆说完，扭动着腰，抛媚眼，浅浅道。
众鬼又被孟婆的弄姿妩媚到，沈归夷倒一脸神色自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彼岸花开彼岸，奈何桥上可奈何。
彼岸花开彼岸，三生石前定三生。”
孟婆在船上跳起舞来，来唱起了歌。声音婉转悠扬，众鬼皆听的如痴如醉。
突然奈何桥断裂，众人掉入船上。“奴家陪各位归人黄泉路，独寂幽冥。”
“莫叹人间魂暗淡，何知生死相怜远？”孟婆又开始唱了起来，船一路向北漂去。
船停了，到岸了。
众鬼皆起身跳下。
沈归夷放下小鬼，让小鬼跳下去。小鬼突然转身抱住沈归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与沈归夷告别。
沈归夷自然没见过这等场面，表情怔住，想要推开小鬼的手也停留在半空，任由小鬼在自己身上泼皮打滚。
“小鬼可以走了。”沈归夷开口催促道。一把手拽住小鬼，提拎下去。
“啊—”一声响彻整个忘川。
小鬼整个身子都下去了。
沈归一仿佛重担消失了一般，惬意地躺在船上，紧闭双眼，睡了起来。
孟婆见此，笑道，“你不下去轮回？”
“不下去。”
“不当人？”
“不当。”
孟婆在这忘川待了近一千年，还是头一回有人过忘川还不下去的。”孟婆也是个天生反骨，她倒没觉得沈归夷的做法有何不妥，反而觉得活得透彻，她在忘川遇到形形色色，过往时诉说自己的不幸，期盼自己重新来过一生，弥补遗憾，可真正来过了一生又如何？依旧抱憾终身，诉说自己一生的不幸。一生复一生，一生何其多？
船调头，往回游。
“那公子坐稳了，奴家为公子来一曲，就当你我之间的缘分。”孟婆那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唱了起来。
“西子湖依旧是当年一样，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
……
腔音凄美幽怨，委婉动听，扣人心弦。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一段花腔婉转的唱词，一片随风漂荡的小舟。
“公子，到岸了。”孟婆喊道。
沈归夷睁开惺忪睡眼，迷离恍惚，他睡得很沉，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大汾境内。
沈归夷又一次狼狈地出现在崔兰时面前。
赤那部落来寻他们母子二人了。
赤那王妃很是开心，这是沈归夷第一次看到如此温柔的母亲，眼中像是抹了蜜似的，眼角宴宴。一直坐在镜子前，摆弄着妆容，还时不时的询问沈归夷，“这样好看吗？还是那样更好看些？”
沈归夷一开始见母亲那和气的语气，还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很是不自然，渐渐地适应了，也开始露出笑容，帮助母亲梳发。
“这是赤那王族女子才能梳的双环望仙髻，你觉得好看吗？”赤那王妃双眼温柔，转头对着沈归夷询问道。
这是一种高状作双环行的发髻，环状双髻高耸于头颅，有瞻然望仙之状，流行于北漠地区的赤那部落。
因为赤那前首领阿甘卓称它为“望仙，望仙，贵人也。”因此，双环望仙髻成为了赤那王族才能梳的发髻。
“好看。”沈归夷又审视一番，说道。
夜幕降临，一间破屋内，二人其乐融融，幻想着美好未来。
一天早上，天还雾蒙，沈归夷和母亲还在熟睡中，门外一片细碎声。
沈归夷被吵醒，前去开门。
“吱呀—”门开了。
门外一群服装怪异的男子，大约有二十来人。彼此都没有先开口讲话，互相打量着彼此。
“小世子。”现在前头的男子行礼道。接着众人也纷纷行礼道。
沈归夷并无半分神情异常，淡淡道，“进来吧。”
赤那大殿内。
沈归夷第一次见到了母亲常常口中提到的父亲。母亲说他高大威武，是赤那部落最强悍的男人。沈归夷却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男人，却不似母亲口中那般。
他身上没有多少肉，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但是眼睛却像雄鹰一般锐利，盯着人寒颤，一股毛骨悚然从脚下升起。沈归夷倒没什么感觉，对于这个父亲他是陌生的，可从心底的恨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所谓的赤那世子，他同意回来，完全是因为母亲。
母亲这些年的疯癫，胡言乱语他隐约明白了为何原因，他不怪母亲，母亲已经为他付出太多了，他无以为报，只能答应母亲回来。
“你们回来了。”大殿内，如同锯齿般锐利的声音响起。
“我母亲在哪？”沈归夷一脸戒备，冷漠回应道。
“哈哈，不错，像北漠雏鹰的孩子，有这气魄。”赤那王欣慰道。
“我说我母亲在哪？”沈归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掉进冰窟般冰冷。
“大胆，和王上如此说话。”身旁的将士大喊道，举起手中的兵刃对着沈归夷。
“咳咳，退下吧。”赤那王说道。
“王上，这人如此对您说话。”将士愤愤不已道。
“阿德拉。”赤那王大声喊道。
声音中透露着让人生畏。
阿德拉知道这是王上生气的前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是。”收起兵刃，兵刃相交清脆响亮，阿德拉望了一眼沈归夷，向赤那王行礼离开。
“坐吧。”赤那王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归夷也没有矫情，顺势坐了下来。
“这些年过的如何？”
“挺好。”
过了许久，大殿才再次响起。
“那就好。”那语气带了些许悲伤。
………。……
、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