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下堂弃妇的美好生活》隔岸观汐

75、牛刀小试得心应手

　　谁知道，彩云去了一会，回来却根本没请来人。

　　“混账！”
　　王夫人抬手就摔了个杯子。

　　这丫头如今是当真半点不受教了！实在可恶！
　　她还真以为拿了两个铺子出来，就能将这府里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成！

　　不说这头王夫人如何气得咬牙，另一边的王熙凤却很是开心。

　　“知道你升级了，可是平儿可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乱成这样，她回头进来见了，不说我养了个二哈附体的系统，还当我发疯撒泼呢！”
　　王熙凤把小云朵摁在椅子上笑骂。

　　“人家好容易升级了，心里高兴嘛。”
　　小云朵看王熙凤忙忙地收拾桌子，也顾不上理会自己，便又不甘心道，
　　“我升级了，你的瞬移技能也会跟着升级哦，你真的不好奇吗？”

　　王熙凤停下收拾的动作，迅速回头，一把揪住小家伙的耳朵尖尖：
　　“快说！不许卖关子！”

　　原本她还觉得这小家伙进化后更像大狗了，恐怕没之前一小坨的好rua，没想到这手感还是好的要命，而且这尖尖的耳朵，揪着威胁起来还更方便了。

　　“小姐？二爷的药好了，可要我直接端过去？”
　　王熙凤刚把小云朵抓住，外头平儿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糟了！你自己先继续收拾！我去拖一会，不能让平儿立刻进来。”
　　她看着方才小云朵化身二哈闹出来的一片狼藉，狠狠瞪了眼闯祸的小家伙，快步出去了。

　　还好，平儿只是来请示王熙凤的意思。
　　简单检查了一番，王熙凤确认药汤没有问题，便对平儿确认道：
　　“没人看到吧？药渣可也处理好了？”

　　“小姐放心，都处理好了。
　　且方才小姐才刚回来不久，老太太那头便吩咐下来，这院里从前伺候二爷的不管丫鬟小子，都不许再进内院，一应医药吃食，更是不许沾手。”
　　平儿语气轻松，立刻回答。

　　“那就好，我再打个盹，再看会玉儿借我的书，你给贾琏灌了药后也自去忙你的吧。
　　若是没什么紧急要事，干脆歪着躺会也可，这里头没外人在了，也不必拘礼了。”
　　王熙凤笑道。

　　“小姐是想自己歪会吧？
　　我可没工夫，顾三娘说话就要来了，程二叔这两天应该也有消息了，还有昨儿陈夫人让她家嬷嬷才带了话来，说想见见小姐，我想着小姐暂时不便露面，倒是我今日抽个空儿去见了也好。”
　　平儿也笑了，随口和王熙凤又说了几句，便端了药，快步去了贾琏房间。

　　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忐忑，不知道以后王熙凤对贾琏的感情还会不会恢复，可如今既然小姐摆明了不想亲近二爷，这喂汤灌药的活计也不能叫第三个人知道，那自然只能是她来了。

　　要说刚开始看到王熙凤给贾琏下药，她还有些忐忑，如今却已经是全然无所谓了。

　　小姐说得对，琏二爷从前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收，不知道有什么脏病，女人不比男人，有些脏病男人或许扛得住，可一旦染上女人，可就全完了。
　　还好王熙凤的汤药十分管用，贾琏如今依旧昏睡着，暂且没工夫来招惹她们主仆，等日后新人出现，再叫二爷醒来，他也不会理会自己。

　　不过平儿一边给贾琏灌药，一边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家小姐说的那两个新人是谁，小姐又怎么知道的呢？且不光知道这两位新人的存在，甚至连名字都知道了。
　　只是这两位名字却都有些古怪，什么白月光，红玫瑰的，听着不像好人家的姑娘。莫非，是青楼中人？

　　她倒是对这样苦命女子没什么轻视，且琏二爷的性子，干出更荒唐的事都有可能，只是到时候若是二爷逼迫小姐帮忙说服老太太……那
　　小姐不是又要为难了？

　　平儿胡思乱想的功夫里，药都已经尽数灌完了，便将贾琏丢回床上，一边心里赞叹着自家小姐本事。

　　先前看她实在害怕，王熙凤也便和她说过，这药是她遍查医书找到的，和寻常迷药不同，中招的人身体本身并无损伤，因此便是太医也查不出问题来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和陈太医叮嘱几句，恰好先前小姐顺利离开贾府时也烦劳他帮了不少忙，此次也是恰好一并谢过。

　　“琏二奶奶太客气了，这可怎么敢当呢。”
　　陈夫人还没听平儿说完话，只是刚看到她送来的礼，便唬了一跳，连忙就要推拒。

　　“这是我们奶奶的意思。
　　二奶奶如今不方便出来，只好先让我带了这些来谢夫人，虽则不能亲来，到底是奶奶一番谢意，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平儿按住她推拒的动作，笑道，
　　“也没别的，只是些寻常药材，都是旁人送咱们奶奶，或是奶奶私房的东西，你瞧着若是陈太医用得上的，便留下些，便是用不上，送人也使得。”

　　陈夫人当家也有些时日了，且她嫁给陈太医前本也是御医出身，这些药材多稀罕，她一眼便看得分明，哪里敢收。

　　“夫人这是嫌弃我区区做丫头的，身份不够，不配给您送礼了？
　　其实这本也是二奶奶要亲送来的，只是家里上下都盯着她，实在走不开，绝无轻视之意。
　　”
　　见她推脱几次，始终不肯，平儿只好叹了口气，改了个策略，
　　“夫人若实在不收，我也只好回去复命，只可怜我们二奶奶，只怕以为夫人是怪她只派了个下人来，这才不肯要，到时奶奶更要不安了。
　　想来真是让人难受，我们奶奶本也是王家堂堂大小姐，操劳这大半辈子，如今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处处受磋磨的地步。竟是不如我这身份微贱的，少些人盯着折磨着，日子倒还好过些。”

　　说着，她转过脸去，轻轻擦了擦眼角泪珠。

　　“这话怎么说的？平姑娘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
　　我何曾说这样的话的？快别伤心了，你奶奶这么重的礼，又特特派了她身边最信重的你来送，这样我还嫌，我成什么了？”
　　陈夫人叫她哭得也有些心软，想起之前自家老公从贾府诊病回来后，愤恨大骂的那些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时想到同为女人的王熙凤日子艰难，家里几重公婆要伺候，偌大个家业要管理，几百个仆妇要震慑。好容易怀个小子，老公不知道收敛，小产还不得将养，就连回个娘家，都要请太医帮忙说话。如此这般，种种难处，陈夫人也不免眼圈一红，干脆收了礼不说，还反安慰起平儿来了。

　　“平儿现在真的越来越像你了。看这眼泪，说来就来。啧啧……近朱者红啊！”
　　小云朵在空间里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那叫近朱者赤。傻瓜！”
　　王熙凤在窗外看着里头两人已经姐姐妹妹地叫起来了，心里也算放心，转身退开两步，离了窗边，低声道，
　　“行了，平儿这里不用一直看，她办事我放心。
　　既出来了，你带我去见一趟沈嬷嬷。她如今应该在家。你先去探探路，找好地方带我过去。”

　　这就是小云朵激动成二哈的那个升级后的技能效果了，只要有卷轴在，它就可以凭借卷轴上的地理探知得当地当时的情形，并且，带王熙凤的身体一道过去。
　　这可是身体过去，和之前只有意念完全不同。

　　王熙凤也是有些激动，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小叶子，也不知道周尧这粗人到底能不能真的看护好，可别她费心费力交代的护理方法都给忘光了，白白浪费了她一番心血。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周尧看着粗糙，可到底是打仗多年的将军，观察力必定非凡，如果让她发现自己偷跑出来，一旦他追究调查，只会惹来麻烦。

　　同样的，裕亲王那边也不能立刻过去，否则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女儿惹上麻烦，也一定会调查清楚自己究竟怎么出的贾府。

　　况且小云朵这能力也不知道好不好使，想来想去，还是先跳过这些不好惹的凶神恶煞们，找其他人试试。

　　小云朵得了王熙凤四碟子糕点的重金许诺，动力也是足足的。
　　于是很快的，她人影便从陈太医家里消失，眨眼间，人已经出现在一户民居侧门的小巷里头。

　　“二奶奶？”
　　沈嬷嬷吃了一惊，差点以为自己眼花，愣神之后，赶紧给王熙凤行礼。
　　她这才刚吃饱了打个盹，就听到院子外头有动静，出来一看，居然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琏二奶奶？

　　“不用客气，况且我是特来谢你的。
　　上回请你办的事，你办得很好。当时就想赏你的，只是之前匆忙去了王家，没有机会。”
　　王熙凤不等人跪踏实了便一手把人扶起，顺势搭了一下沈嬷嬷的脉搏，笑问，
　　“如今回来，却又听说你病了，告假着呢。不过我看你这气色却还可以，如今看来是都好了？”

　　“不过说几句话，算不得什么，劳奶奶记挂了。老奴也不过是把老骨头，岁数大了，难免有个七灾八病，奶奶不必放在心上。
　　奶奶今日过来，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嬷嬷看王熙凤突然来了，这些日子来本就忐忑，如今更是惊慌失措。

　　她一则怕自己说话不当，耽误了事。二则，到底事关妇人家的名声，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只怕连累了人性命不保。
　　还好之后留神打听得消息，知道传出的话都只说这位夫人家的郎君禽兽行当，重点都在男人身上，便是提及这位夫人，也多是说些女子日子难过，便是公侯伯爵家也是如此等等，倒是没有几句关于这位夫人的身体的，倒是叫她安心了不少。
　　可是，这些毕竟是她自己打听来的，实情究竟如何，二奶奶到底怎么想的，她也没个把握，如今看王熙凤一个下人没带，竟突然来找自己，心里立刻七上八下，手脚也恨不得没处安放了。

　　“岁数大了，才更要当心身子骨。我若没记错，你还有个小孙子要照顾的吧？
　　你那儿媳我没见过，可听说人是个好的，虽然性子软，最是个好说话的，可做事爽利，为人也孝顺得紧，想来是个贤惠的。”
　　这是连她儿媳妇都一起夸上了，沈嬷嬷脸色略略好看些，只是王熙凤说着，突然话锋一转，
　　“可贤惠也只在屋子里头，太平无事时是好，但一遇着大事，怕还要你拿主意。你这身子可不是你自己一个的，若你哪日真个病倒了，你倒是清闲了，她们可怎么好？”

　　她这话刚一说完，却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沈嬷嬷当即脸色就是一变，只觉得鼻头发酸，竟没忍住滚下两颗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