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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迷雾 ...


  •   初昼喜滋滋地拿着一两银子,把早上买的饭菜用灵术热了热,缓解了灵魂里无处安放的饥饿感,又把既月从里到外洗涮了一遍,把自己收拾干净妥帖给院子上了屏障,这才坐在门槛上闲下来思考着干点什么。
      暮色渐渐压下来,眼看着要下雨了,他把撑着下巴的手拿下来,把该收的收起来,重新思考着应该做点什么。
      他回想起在门派的时候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精进课业了,他准备找个地方打坐入定一番,好几日不曾练功都生疏了不少,趁着现在无事多练一练也是好的。
      初昼把目光放到桌子上,不行,在桌子上打坐入定太奇怪了,况且这桌子是用来吃饭的,怎么可以用来坐!
      椅子太小了,腿脚都升不开。
      地上太凉了不舒服。
      思索再三,他还是选择在床上打坐算了。
      反正既月也睡得人事不省跟死猪一样。
      初昼入定醒来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他没分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一记惊雷照亮了窗棂,初昼撇撇嘴,拉过那并不是特别厚的被子盖着睡下了。
      冬雷阵阵不是什么正常的天气,空气里冷的令人发指,初昼往既月身边蹭了两寸,企图吸走他所有的精气和热量,自顾自的闹腾了一会儿,这才找好姿势躺下休息。
      他睡得并不安稳,先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紫微垣的高塔之上,用浑仪不断推演着什么,忽然大风旋卷着沙砾将漫天变成一片沙海,那人站在高塔上仿佛疯了一样一遍一遍地推演,直到过去了很久那人依旧丝毫未动。
      紧接着他好像又看到一个小孩子正在生火准备等大人来做饭,那小孩子在伙房了生了很久的火,那火却一直不肯燃,小孩子周而复始的重复生火的动作,终于等到火慢慢燃起来了。
      渐渐的,那火苗终于越燃越大,小孩子很开心地跑出去唤坐在外面的爹娘,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突然倒在地上。
      坐在外面的爹娘听到“咚——”的倒地声,四目相对而视,紧着着兴奋地搓着手冲进屋子里,为娘地忙着把锅里加满热水,当爹地忙着把小孩子洗干净准备下锅,随后男人女人忙碌着把神仙道士给的奇怪符咒和一汪黑乎乎的药汁倒进木桶里,又把小孩子泡进木桶里泡了许久,男人这才捞着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正当二人欣喜若狂,准备将小孩子下锅的时候突然闯进屋来一个人,那人给了那对爹娘一大袋银两还给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把孩子买走了。
      临走时,小孩子的爹还颇为不满地大声冲着那莫名男子说:“有神仙说我家这碎娃吃了能涨三十年寿元!就这点银子卖给你真是可惜了!要不是看在你这块玉佩老子才不答应卖给你咧!”
      小孩子的娘嘴碎道:“行了行了,你看我们家现在也算是富户人家了,一个孩子就能换这么多银钱也不亏了,孩子没了咱们再生就好了。”
      那男子把小孩子的生辰八字记载了心里,一把将那中了迷香昏迷不醒的小孩子抱在怀里,“既然出生在月圆之夜,那不如你以后便叫既月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初昼赫然一个激灵却迟迟醒不过来,他挣扎着从梦境里醒来,却发现自己好像又掉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里。
      突然闯入的那名男子有着和自己父亲一样的脸,他墨色长袍被冷汗尽数打湿,床榻上躺着他抱回来的那个小孩子,那男子在沙漠的正午冷汗如雨,小既月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这个小孩子便会辞于人世。
      那男子看着小孩子犹豫许久,最后引星辰入眼,指尖化出一把利刃,将自己的眼底有无数星辰浩瀚的右眼生生刨了下来,又念了好些时候的灵术,最后引了一滴鲜血放进那只刨下来的眼睛里,慢慢放到小孩子的眼眶里。
      果然过了没多久,那小孩子慢慢转醒了,他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回答道:“我叫风尘星,是你的师父。”
      小孩子点点头,又继续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风尘星伸手捏了一下小孩子的额角:“因为你成仙了,现在是小仙童,所以在跟着我修行,从今以后凡尘过往都与你无关了,你有了一个新名字,叫既月。”
      既月似乎还沉浸在这个巨大的无知状态:“那我爹娘呢?”
      风尘星笑笑:“我不知道,不过你既然飞升了,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无需挂念他们,以后有我和你大师兄。”
      既月懵懂地点点头:“好的,师父。”
      风尘星嘴角有些泛白,他咳了一下强压住身体里的难受,“好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你醒来,我带你去找你大师兄,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会很喜欢你的。”
      初昼脑子仿佛快要炸了一样,他有一瞬间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有些想醒来却不愿意醒来,他突然想知道更多的事情,直到下一瞬他仿佛有人听见谁在叫他。
      “初昼!初昼?醒醒初昼!!!”
      初昼倏然睁开眼坐起来,他伸手擦了擦发丝里的汗。
      既月已经醒了,正坐起来看着他:“你怎么了?被梦魇魇住了?”
      初昼喘了几口气努力地放平自己的呼吸,盯着既月具有一定压迫感地出声询问:“你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
      既月被这莫名的气势弄得有点古怪,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良久,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哪有看不见?若是真的看不见的话,那我还能看见你被梦魇魇住了?”
      “少跟我贫!”初昼生气:“我问的是真的!”
      “谁跟你贫了?”既月见他已经无事,又重新躺下钻进被窝了,外面下着雨,空气里真的有点冷。
      初昼依旧不依不饶的问:“你的一只眼睛不是师祖给你的吗?为何你会看不见?”
      既月这才猛地已经,脊梁都颤抖了两分:“听谁胡说呢?年纪不大,倒是好打听别人八卦……”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没脑子,初昼想。
      他兀自翻了个身背对着既月,早知道就该多买一床被子!
      初昼再没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梦里那些模棱两可的旧事,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梦境里出现的是既月的身世,但这或许已经恰好说明,既月与他的关系看来并不一般。
      他几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却被身后这人发现了。
      既月在寒凉的夜色里用一种近乎冰冷却又带着一点暖意的声音轻轻道:“我后来看不见了,是因为把眼睛给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初昼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之后,他把自己缩进了暖和的被窝里慢慢闭上眼,让无端的困意一点一点侵蚀自己的身体和大脑。
      初昼再次醒来的时候,既月已经醒来坐在床里侧入定,初昼熟练地从小匣子里取了银钱,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先去裁缝铺子买了两件冬衣斗篷,自己掏出一件灰白色的穿上,剩下一件雪白色的留给既月。
      虽然他可以用灵术让自己感觉不到冷,但只穿两件单袍在隆冬的众人眼里宛如一个行走在大街上的傻子,时时刻刻在给别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
      他熟练地买了吃食带回小院里,认认真真地摆在桌子上,又朝着在床上打坐入定地既月望了一眼,企图用自己的眼神来将既月从入定的状态下把他拉回来。
      不过这肯定是多此一举,因为是不可能叫醒的。
      初昼吃完了饭,继续拿出他那七歪八扭的算卦招牌出去继续摆摊维持家业,外面湿漉漉的,刚出去就打湿了一点衣摆,他本想放弃,但想了半天发现确实无事可做,他不习惯白天入定,最后还是拿了破布,搬了椅子坐在门口,开始他第二天的生意。
      今天显然没有昨天那种冤大头,一文也没赚到。
      第三天,周而复始,还是没赚到。
      第四天,天气又逐渐暖和了一点,出来的人已经比昨日多了些,既月还是没醒,自己的生意也还是没开张。
      早知道上次他醒的时候就该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先弄回去再说,好歹门派里还有大师兄,他可太靠谱了。再不济还有师兄和师侄,再怎么也能分出心神来干点其他的,总比现在这情况要好的多吧……
      初昼把凳子搬到太阳底下,晒着晒着,睡着了。
      又混了一天,他收摊回去,既月竟然早就醒了!
      初昼推门的时候,既月显然愣了一下。
      “你何时醒的?怎么不同我说?”
      “你不是走了吗?我为何要同你说?”
      初昼一脑子这人是病人,还没休息好,不能同他一般见识。他努力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气颇为好脾气道:“我没回去,在外面摆摊算命赚点银子。”
      初昼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对谁有过这么大的耐心,也许是知道了既月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不忍心再同他计较那么多,又或许是他们之间真的熟悉了很多。
      既月身形动了动,似乎对他说的还挺更感兴趣:“摆摊?你摆什么摊?”
      初昼把吃饭的家伙事尽力叠成一个方形,回答道:“你上次给师兄他们不少银子,又给我不少,你入定之后我又给家里添置了些东西,一来二去花了不少,所以就想个法子贴补家用。”
      既月:“哦,那你赚了吗?”
      初昼:“除了第一天来了个冤种让我骗了一两银子之外,后面都没赚到。”
      既月沉默片刻,给了他一个不太高也不太低的评价:“……倒也还行。”
      下一秒,院外有人拍门叫喊:“有人吗——有没有人——”
      初昼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清水,让那人敲了许久的门,确定那人可能是真的冲着自己来的,他才走出去开门,便迎面撞上了那个冤种。
      “……”
      这人莫不是发现自己给的太多了,如今想要来讨债来了?
      说什么也不能还给他,初昼想。
      “我是季家的,我大哥快要不行了,我爹娘请了好多高人都救不了他,您不是也是高人吗,您能不我家看看吗?”
      季月瑶言语里带着急切,一脸焦虑地看着初昼。
      初昼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垂眸想了想,纠结万分地问出了一句极为关心的话:“给银钱吗?”
      季月瑶连忙点头:“给给给!当然给!无论我大哥能不能救活,我都给你的!”
      初昼:“那行,你等等,我进去收拾一下就跟你去。”
      初昼迈着轻快地步子嘴角还带着笑意回了屋子里。
      “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初昼给自己披上外袍,又把那件雪白的袍子递给既月,喜滋滋地说:“穿上,跟我走!来活了儿了,有银钱赚!”
      “我为何要去?”
      “躺了这么多天就当出去转转。”
      初昼见他不动,已经自作主张地给披好外袍,用腕间那红色的发带绑好自己的头发,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既月看着喜形于色的初昼便没了怨言,长叹一口气起身跟在初昼身后。
      季月瑶第一次看见既月清冷冰霜的脸时,整个人都看呆了,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男子,长长的白发垂在脸侧,隐入更为雪白的袍子里,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就是真正的仙人!季月瑶这样想。
      “仙人!原来你们真的是仙人!”季月瑶有些激动地开口。
      初昼稍微打量了一会儿既月,这种仿佛随时能融入天地之间的气质,然后没什么语气地同季月瑶说:“我们不是仙人,若是真的是仙人,也不会要使银钱了……”
      季月瑶带着初昼和既月来到自己家,竟然是上次成亲的那家!?
      初昼讷讷道:“你家不是刚办过亲事吗?”
      季月瑶脚步走得极快:“我爹娘之前给大哥办亲事冲喜,但大哥还是快熬不过去了!”
      所以这是办亲事冲喜把人直接给冲走了?但初昼并不敢乱说出来这话。
      “带我们去看看你大哥吧,话说在前头,我们只能看你大哥是不是还有得救,具体怎么救我们是做不到的,但是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给我们银钱。”
      季月瑶像是病急乱投医,连忙点头应下。
      看得出来季家确实请了很多高人,院子里的客房力坐着好几位道士和好几位和尚,见初昼和既月二人进来,众人心照不宣地互不拆穿。那些个道士和尚也当这两位同自己一样,是来讨些银钱的而已。
      季月瑶直接带着二人去了卧房里,浓郁刺鼻的药味刺得初昼猛地一个激灵,他强忍了一下,又飞快地跑出去,扶着雕栏一阵恶心将早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季月瑶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赶紧追出去,吩咐侍女倒水给初昼漱口。
      既月吓得面上更白了几分,扶住初昼在栏杆上坐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既月接过季月瑶给的的茶水喝了漱口,在一众僧人道人鄙夷的目光里,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味道,太冲了!你没闻到吗?”
      初昼好似又回味了一下那个味道,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来,可是之前已经吐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一点也吐不出来了。
      既月点点头,意思是赞同初昼的说法。
      “那个味道,就像陈年的尸油……”
      既月眉心一皱:“要不回门派吧,你不舒服咱们就回去。”
      季月瑶一听,顿时毛骨悚然,嘴唇都吓得直哆嗦:“不……不可能吧……我、我我大哥他……他只是、只是病了很多……很多年而已……”
      初昼没忍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好似死去的记忆还在不断地攻击他,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连忙起身往院门口走了走,气喘吁吁道:“小公子,里边那味道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这钱我们可以不赚了……”
      既月听到这话面上轻松了很多,转身对季月瑶道:“先告辞了,您院里如此多的高人想必是能为令兄瞧上一瞧的。”
      季月瑶赶紧起身将他们拦住:“我让人把大哥挪到偏房可能行得通!我这就唤人将大哥挪到偏房,二位仙人一定要帮忙看看我大哥!”
      初昼心软作祟,也不好意思拒绝,“那你先去……你再将你大哥的生辰八字报给我一下,我先算算吧……”
      既月无由来的心烦意乱。
      如果初昼多看既月几眼,就可以发现既月在想方设法阻止他帮这家人。
      这是初昼第二次算这个人的命数,他在识海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退出来。
      知道季月瑶再次来请他的时候,初昼并没有直接动身,反而是让季月瑶先坐了下来,“季公子,你先坐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季月瑶一头雾水懵懵懂懂地坐在石凳上。
      初昼:“你家除了你,就只有卧病在床的大哥吗?”
      季月瑶宛如活鱼离开了水似地张大嘴巴:“仙人,您真的是神仙吗!”
      初昼不理会他的吹捧,继续道:“如果我推算的没错,你家还有一位兄弟,他才应该是家中长子,是吗?”
      季月瑶点点头,一时不知所措开口道:“我其实是不知道的,几年前大哥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有一次听到爹娘他们说什么,这莫非是月初来勾魂索命来的,后来我查了很久这个月初到底是谁。那是很久以后,我遇见了以前的老邻里,我才知道爹娘口中这个“月初”其实叫季月初,是我夭折的大哥。”
      季月瑶继续补充:“我们这里有顶行辈的习俗,如果有家里有夭折的孩子,剩下的孩子会代替他的行辈,以免让爹娘日日想着已经去了的人徒增伤心。”
      既月不再想听二人之后的谈话,往外走了几步,留了一个瘦削硬挺的背影给众人。
      初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大约知道了。”
      季月瑶追问:“莫不是我那大哥真的来追魂索命了?”
      “放心,你那大哥并没有死。”初昼站起身,“走吧,带我去看看你这病秧子大哥。”
      初昼看到第一眼便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季月行已经被腌入味了,初昼屏住大部分呼吸避免闻到更多这种难闻的味道,他化星辰入卧榻之人的眼底,片刻过去后竟然之时长久的黑暗一片,这个人的三魂里竟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初昼从房间里退出来,先是大口地呼吸几口气拯救自己已经被憋坏了的身体,然后才缓过来对跟在旁边一脸急切的季月瑶:“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季月瑶脸色煞白,“仙人,您一定还有办法救救我大哥的,我爹娘都已经放弃我大哥了,您会有办法的,是吧!”
      “我不行。”初昼摇摇头,“你大哥小时候被承命符和尸油一起泡过几晚上,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季月瑶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被初昼的一通言论镇在原地一动不动。
      初昼没忍住戳了戳他,“给银钱。”
      季月瑶还在巨大的恐惧和震惊之中,出了院门找到自己小厮拿了一袋银钱也不看数额直接给了初昼:“多谢两位仙人,恕在下不能远送了。”
      初昼一刻也不想多逗留。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无由来的梦,总觉得那季家病秧子总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无论是长相还是他得的这个病都让后脊背不由得发凉,他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既月,立即晃了脑袋,把自己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清理干净。
      怎么可能?
      他都三百多岁了,既月就算跟那季家有关系那也是当人家祖宗!怎么可能当他们家老大!
      既月仿佛能够感觉到初昼奇怪的视线,看也不看他,淡淡地开口:“你何必要跟他们说那么明白呢,那小孩子比你小上六七岁的样子,你说的这么清楚,那小孩日后怕是夜夜都睡不安生了。”
      初昼没有回答,准备的来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这是在为他报仇,接过报复错了对象吧。
      那也太尴尬了。
      他打死也不要。
      “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想那么多。”
      既月面上表情突然有了一点零星的笑意:“那也行,反正那一家子看这也不是什么好人。”
      初昼快速捕捉到既月话里的一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瞧着那季小公子看起来人还不错。”
      “看着是还不错。”既月低头看了看初昼的发顶,“全家上下也就他看着还像是个人。”
      初昼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既月收回自己的视线:“我在此地住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用听也是知道的。”
      “可是十几年里你不是都在闭关吗?又如何知道的这些?”
      “因为他爹娘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啊……”
      初昼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有点丧气。
      寒风吹得河面起了涟漪,初昼不忍地打了一个寒噤,他又裹紧了宽大的斗篷,一想到回家就是下面冰冷的墙壁,到了晚上自己睡着的时候,连灵术也无法维持热度,就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磨磨蹭蹭走了一会终于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往前走,他扯了扯既月的衣角,小声道:“师叔……”
      既月第一次看见态度如此好,甚至还有些撒娇的初昼,不由得愣了,等着他把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完。
      初昼先是低了低头,然后才垂着眸子轻轻地开口,带着近乎于讨好卖乖的意味询问既月:“回门派去吧,师叔,这边晚上好冷。”
      既月心尖上似乎被奶猫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先是毫无知觉似乎感觉不到这力度,然后觉得这好似羽毛扫过的感觉有点心痒痒。现在只觉得自家养的这个小孩还是有那么点可爱的,他恨不得将心上这只奶呼呼的爪子放在手心里搓圆揉扁,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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