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绽放时》咫默

3、睡莲绽放时（三）

　　星期一回到学校，大家都在讨论星期天发生得事情。小bee和乐乐则是围着可卉说左信北生日那晚上所碰到的事。
　　可卉一直在逃着两人的话题，生怕两人在那晚上会认出她的背影。当然，她也逃不了，只好随便敷衍了几句。
　　“呵，待会儿就要颁奖了，不知道你们会有什么礼物呢？可卉，你兴奋不兴奋？”
　　“有什么好兴奋得，一点都不好。”
　　“哎呀，可以站在左信北旁边咧，是一种荣誉才对啊！
　　“我最讨厌他了！“可卉翻了一个白眼，马上又回过神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刚刚小bee说……“站在左信北旁边。”
　　？！
　　那就是说，她今天会跟左信北碰面？！
　　“小bee，乐乐，帮我请假，我肚子疼，不去升旗了！”可卉说完，拿起纸巾便要向课室外跑了。可惜她不够快，班主任已经来到门口了。
　　“好，同学们，升旗去！”
　　无奈，她逃不了，只能去排队了。
　　沮丧地来到操场，可卉一直在想着脱身得办法，但是等升旗礼结束后，校长就开始宣布了：“恭喜咱们学校高二艺术二班的左信北同学、艺术一班的莫可卉同学和政治班的黄小丽同学，他们在上一期得设计比赛中胜出了。按照我们得计划，他们将会得到学校安排得一份大礼！”校长顿了顿，又说：“他俩将会在全旋木市人民面前，展现出两人的设计作品，也就是说，两人将会合作准备一次T台秀，让大家大饱眼福！”
　　听到这话，可卉才松了一口气：不用上台！
　　然而，她还要接受那份所谓得大礼，太可怜了！她也知道自己总要面对事实的。不过她也不会后悔演了昨天晚上得那场戏。
　　第一节课下课后，可卉就被教到艺术班办公室了，说是要安排任务。当她来到美术办公室得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里面的左信北了，他跟老师正谈得高兴。于是，可卉就停下了脚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么？怎么还多了一个左信北？还躲吗？
　　“不管了，三十六计……”
　　“莫可卉！”
　　她困窘地回过头，是另一个美术老师。救命啊……“老师，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们要安排什么任务，我待会再来接，好吗？”
　　“不行啊。进来吧！不舒服，听到我们的计划你就会舒服了！况且，正好你俩都在，协商协商也好啊！”
　　“那……”
　　“进去吧！”不容可卉再争辩什么，老师就要拉着她进办公室了。
　　“可卉，你总算来啦！”
　　“嗯！”看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可卉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继续躲了。“老师好。”
　　“呵呵，好！看来，我们学校得两个‘王’碰面的气氛也不错啊。”
　　尴尬ing……
　　她看看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得左信北，害怕极了。奇怪……他怎么没有看自己一眼呢？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难道……
　　Oh~！
　　“可卉，这位帅哥就是左信北了。你们先交流交流，我们要去拿一些资料。”
　　“拿资料啊？老师，我可以帮你们啊！”她坐起来就要跟两位老师去。
　　但……
　　“莫可卉同学，你女孩子怎么也做这种活儿啊？况且，”左信北抬起头来，“两位老师说不定有什么机密文件不可以泄露给我们呢！”他优雅地笑着，眼神透出一点“欢迎”的光。
　　寒……
　　“是……是啊？”
　　两位老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笑嘻嘻地拍拍可卉的肩膀，让她坐下。心里却想：呵，两人也不会至于水火不容吧？！
　　她低着头，随手拿了旁边的一本杂志，心里乱成了一团。
　　“莫可卉同学，你长得……噢，不对，应该说，你表哥长得真像你呢？”
　　有……有分别吗？——她惊讶地抬起头，眼睛一看到左信北那“友善”的眼光，又马上低下了头。这家伙品行不怎么样，就连思维方式也有点怪怪的！“是哦？”喘气ing……
　　“当然！”左信北故意向可卉旁边坐去。“就像一个模子出来得！”左信北开始出狠话了，他就是要逼莫可卉说出她昨晚的恶行。
　　“呃……我……”
　　“怎么了？你有事么？”他才放下了杂志，笑了笑，说：“哦，老师让我们先、交流交流嘛！”
　　“呃……”
　　“大家有话就说，”他望着她的眼，“都别瞒着对方！话说你表哥昨晚给我的那份礼物还真够特别的。”
　　一股冷气从可卉的后背传到心头！危险！！
　　“呵。”她显然笑得比较勉强。“呵呵，我们、我们才第、第一次、见面嘛，说什么瞒着不瞒着呢？哎哟……”
　　“很明显，”他故意挑了挑眉，“你紧张了。”
　　“没有啊！我……”可卉说道这里就停住了，因为左信北正在用整世纪最冷的眼光看着她：天，他的眼神好……不！左信北啊，他、他老几呢！居然敢这样看她？！
　　“说下去啊！”
　　啊？！她有听错吗？刚刚……可卉甩了甩头，刚刚看错了吗？“我……不说了！“她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她长这么大了，基本上没有遇见果一个令她如此……害怕……的人，尤其是男生！
　　“那么，”左信北很绅士地坐正了身子，“就让我将你的话给纠正了吧！”
　　可卉听了，惊慌地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准备接受死刑！
　　“我们昨天晚上见过面了，”左信北又饶有兴味地看看她，接着说：“你敢否认？”
　　她……可以否认得，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出来，就可以避辞意劫了。但是……她完全不敢，她沦陷了！
　　“呵，就知道你是莫大左！哼，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吧？”不知怎么的，他居然笑起来了！
　　可卉才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他：莫名其妙！
　　左信北却停住了笑声，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莫可卉：今天，我怎么了？我从来不会看一个女人超过五分钟，更不会对她们笑，即使是讽刺的笑！——然而，他今天却“破例”了。
　　见左信北不笑，可卉才说：“是啊！昨天那个莫大左……”她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来，不服气地，接着说：“是、是我扮的啊，谁、谁叫你……”但是，她根本不敢把“讨人厌”三个字说出来，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她！
　　看来，这一次就是火星撞地球了……
　　“我怎么了？我抢了你的第一名，对吧？怪不得我……那本来就是我得，我只是把自己应得的东西‘取’回来，而已。这好像没有什么错了。反而是你，到处乱唱，说我是同性恋，比欧巴桑还要三八！”
　　比欧巴桑还要三八？！——这家伙还是智障的吗？那是什么烂比喻！
　　“……”但可卉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是她理屈而词穷。
　　“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只是，希望你可以安分守己一点，将你应该做的都做好。”对着这个莫可卉，左信北也实在不想臭骂她。毕竟，她得哥哥是莫佑师兄。

　　从办公室回到可是，可卉脸上都是臭臭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也许因为左信北那讨人厌的眼神吧？！哼！讨人厌的家伙，讨人厌讨人厌讨人厌讨人厌……
　　“天哪，我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因为那份“大礼”的关系，可卉被迫调往艺术二班，每天傍晚放学，两人都要留堂设计衣服，又要弄好T台秀的计划书。忙得不得了……
　　幸好两人都是很专心的家伙，否则就会有不少的尴尬局面了。
　　今天是星期天，北在家里学习，遇到几条不明白的题目，就去了爷爷左行东的书房里，碰巧父亲左秦也在。
　　忙完正事以后，三人安静地坐了下来，开始扯家常了。左秦也说了自己独立设计的那栋伊人楼的装修完成得差不多了，他骄傲地对儿子说了一大堆的计划。北是一个乖儿子，他没敢像爷爷一样拉长了脸，只好唯唯诺诺地应着。
　　他和爷爷都知道，父亲建造这栋伊人楼是为了纪念一个早已不爱他们的女人，北的妈妈。当初，他也礼貌地向父亲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但父亲说一就是一，绝对不肯退让半步。爷爷更是痛骂了父亲一顿，说他仍然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
　　其实，也怪不得两人的……
　　左家一直流传着一个咒语：凡是男丁都得不到一个好的女子归宿。所以，左行东的妻子去世了，左秦的妻子也跑了。于是，左行东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后代是男生，害怕他们会有所烦忧。
　　自从他的妻子去世后，他都在教导年幼的左秦，可惜左秦并不相信他，竟然与一女子相爱，左行东无奈，只好成全两人，希望两人会幸福。他对左秦的妻子很好，定时让她去做检查，唯恐儿媳妇像妻子一样在年轻时就香消玉殒。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儿媳妇在北两岁的时候，竟然离家出走！他终于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左信北从小就受到爷爷的渲染或者教诲：不可轻易对女子动心。而且，因为母亲得关系，他变得讨厌女生了。但并不是因为像莫可卉说的“他是同性恋”一样。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依然那么爱母亲，那个离家出走的，来不及听他喊一声“妈妈”的母亲，现在还特意为她建造一栋楼！
　　“爸，我认为你说的那个咒语早已经没有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你知道什么……”左行东正想反驳什么。
　　“至少，你的孙子也已经愿意和女生说话了！”左秦乐呵呵地说道。
　　“爸，你说什么！”这时，左信北也许早已忘记莫可卉了……
　　“你不要否认了，老师都跟我说了，你和那个叫莫可卉女生正在计划一个T台秀，不是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们都没有用语言交流过……呵呵，要是那样，你们的道行可要高了！”
　　左信北看看爷爷，不敢说话，他也没敢否认，因为他确实乐意与莫可卉说话。他不会像讨厌别的女孩子一样讨厌她，大概是因为他生日的那一天，觉得她跟男孩子很像。而且，她有许多特点。呵，她还挺天真的，当日女扮男装混入party，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莫可卉了，但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演技有多好！
　　“只是说说话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啊！”左行东对孙子比对儿子放心！但他又加了一句：“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毕竟你才是读高一，即使你们真的……真的什么了，也要等到大学才可以谈恋爱。知道吗？”
　　北点点头，在心里打保证书：自己不会重蹈父亲的错误，那个莫可卉也挺野蛮的，要是自己真把她娶回来，左家真要大乱了！
　　……

　　莫家的画室里，可卉对着画纸上的图案发呆。最近，她经常这样，好一会儿过后，却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了，也许，工作忙了吧？！加上调去了艺术二班之后，很少可以跟熟悉的同学们疯狂地玩闹，又根本抛不出时间去东校区。
　　每天放学后就是她最难熬的时光，一味儿地对着那个不哭不笑的左信北，简直比被惩罚还要辛苦！她不知道左信北对自己的提议有没有意见，也不知道他是否觉得自己讨厌，所以就很害怕跟左信北搭话了。
　　有时候在课室里，可卉正忙着做作业，他就跑了过来，吓了她一跳。但他不仅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还只顾自己说。长期下去，几时可卉有十个胆也会被吓剩一个的啦！
　　她跟艺术二班的人还真可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相处半个月了，就连名字也没有记住几个。大家也没有把她看成是什么大人物，更别说在艺术一班时那样亲密了。
　　也许因为北的关系吧，可卉跟哥哥之间的吵架少了很多，她反而对哥哥恭敬了一点。毕竟，在哥哥夸奖北的时候，她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会再大肆抨击北乐。也许，她真的应该好好向北学习了吧？左家出身的人画画实在不错，粗细有序，浓淡适度。而且，在北画画的时候，可以达到完全不受人干扰的境界，与画合二为一。她莫可卉真该输了！
　　听爸爸说，伊人楼很快就会建成了，在落成庆典上，莫家将会以贵宾的身份出席，毕竟莫家的贡献也不少，莫爸爸还会去剪彩呢！
　　自从北生日之后，可卉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在落成庆典上的出色表现……不过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敢有什么特别节目献出，因为自从被揭穿之后，她变得更加怯懦了！
　　回魂之后，可卉马上把画作好，因为待会儿她还要跟小bee和乐乐一齐去逛街呢！她还要在心里打一份稿子呢，免得待会儿会答非所问，或者不小心将自己的窘境说出来。她知道那两个丫头也挺爱玩的，很难说她们回去之后会不会开一个“卉姐新生活”的讨论题！

　　眼看一个学期就要过了，可卉和北忙的不可开交，有时要准备考试，也不可以忽略T台秀的准备工作。
　　因为老师的问题，可卉本来是不愿听课的，却又害怕自己的成绩会让人当笑柄，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听了。毕竟，她的课余时间不是很足够。有时候，可卉上课会打瞌睡，被老师逮个正着，可怜艺术二班不是她表演的舞台啊，所以她想耍一下嘴皮子也不行了！有时候，她不会让老师逮住她睡觉，但让北发现了，这反而让她更糗了！
　　“原来你上课这么‘认真’的啊？”后来，在两人留堂的时候，北就趁机嘲笑一下他。
　　可卉却有理了：“不是我不想听课的啊，你看你们的那个化学老师，他实在够无聊的！”她还真的很佩服这个班的人居然可以忍受那么唠叨的化学老师。“想起来还真想念艺术一班的科任老师们呢，每一个都那么风趣幽默……”
　　“是啊，风趣得让你们只在意他们的笑话了！“没有等可卉说完，北又开始讽刺她了。可卉却不明白他的话，北继续道：”否则，我们班也不会赢得那么轻松了！“
　　原来他是在讽刺自己啊。可卉听着还真是很生气，但是他也只能嘟着嘴巴，却不会反驳半句。——可恶的左信北，小心咱们一班的爆发力呢！
　　回到家的时候，可卉忽然想到一个帮助艺术一班的办法，但毕竟有点自虐，她还在考虑要不要牌上用场。
　　……

　　当这个学期真正过去的时候，可卉回想一下自己这半个多月以来的表现：上课不听讲，作业写了不交，午休看小说，上课打扰人……坏事做尽！对于自己的“恶行“，她也挺痛心的，本来她也害怕自己会被北嘲笑的。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北只是讽刺过她两三次而已，后来他竟然不当一回事。
　　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如他所愿：全班倒数第五名！这……应该可以“帮“艺术三班落下不少成绩了吧？！
　　可是，她还在痴笑的时候，竟然听见艺术三班的班主任说：“莫可卉，你的成绩算入你原来所在的艺术一班！“
　　Oh，no……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
　　本来，她打算自己的成绩低了，拉下了艺术三班的成绩，害他们得不到第一，但是现在……她的如意算盘却少算了一着！
　　“对不起，徐老师！“
　　愁眉苦脸的同时，她居然看到左信北在发笑。哼，这个混蛋……不对！她考得不好又什么好笑呢，其他人都没有笑啊！
　　……
　　暑假正式开始了，两人还是要每天一块儿讨论T台秀的事情，每天讨论的时间更长呢！
　　有一天，北突然扯上了可卉的成绩问题。“我记得你之前的成绩在班上也不错啊，怎么一下子掉得那么厉害？”
　　“我……”可卉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又是心虚，又是后悔……
　　“幸好啊，我提早让级长将你的成绩并回艺术一班，否则我们班还真会让你害惨了！”
　　照他这么说，可卉的成绩本来就是要放到艺术一班的咯！正困窘的可卉马上明白了，“原来是你搞的鬼！”情不自禁，纯属情不自禁！可卉说完后，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搞鬼？！”北故意扮作毫不知情。“搞什么鬼啊？本来呢，我看你成绩还可以，而艺术一班却不太行，我就像让你的成绩并回去，免得艺术一班死得那么惨。可是，我也猜不到，你来我们班之后会变得……嗨，真委屈你！”
　　可卉当然知道他在装蒜，但是自己是无理的，所以她也不敢反驳。
　　莫可卉真的不得不承认她败给左信北了，还重重地摔了一个大跟斗！

　　暑假的天气就是好，可卉在想，每天都将时间花在学校跟左信北那家伙讨论这讨论那的，实在没趣！
　　“上次弄你们班不成，这次你别再跟我耍花样！”房间里面，可卉边翻着新教材，边狠狠地说。看来，她又想到什么方法来捉弄北呢？

　　第二天，她十点多才让电话闹醒，换着平时，她早已在学校跟北讨论了。昨天晚上，她特意等到两点钟才睡就是为了这个。
　　电话是高二的某位师兄打来的，可卉才想起她今天要将画板还给师兄了。可是：“对不起啊，师兄，我将画板放学校了，我今天下午再拿给你好吗？”
　　可是，“不可能，你给我快拿出来！”
　　真是别扭，好不容易才有一天可以睡得这么晚，又要起床了！
　　可卉还以为自己回到课室的时候，会见到心急如焚的左信北，可是她错了。不仅吃上了一顿闭门羹，她还要上左家一趟！！因为她没有二班的钥匙……
　　算她倒霉好了！
　　也许北见她久久不到，以为她有别的什么事，所以就走了……可是，他不会打电话问侯一下的吗！
　　来到左家时，北的爷爷正在客厅看报纸，见到有人来了，就叫佩敏来招呼客人。呵，其实佩敏一直还不知道“莫大左”的真实性别是女的呢！
　　当她见到眼前这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热裤时，吃了一惊，口吃道：“你、你……大、大左啊？”
　　可卉的头早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反应太迟钝了，在见到佩敏时，她才想起两人的“旧情”。
　　“你……”她忙咽下几口唾液，“你有……变装癖吗？”后面那几个字笑声得她几乎听不见。
　　一时间，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佩敏解释。“对不起，其实我是女生，上一次是为了骗你哥才出此下策的。”
　　“女生？！大左……”
　　“我叫莫可卉，大左只是我的化名而已。”
　　不等佩敏在开口问什么，可卉就对左爷爷说：“左爷爷，我想找一下左信北，他在吗？”
　　左爷爷打量了她一下，才叫仍在吃惊状态的佩敏去叫北下来。他又招呼可卉坐下，因为之前听儿子提起过这个女孩，所以他也对她特别有兴趣，又问了她一下，眼里时而露出了赞许之意。
　　不一会儿，北下来了，他看到了可卉，他脸上还带着歉意，又说：“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没有去学校呢！”
　　以为？！可卉听了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她那个“大计”可没有跟别人说过啊！——看来，她又反过来被耍了！
　　顾不上生气，她就说：“我要钥匙！”
　　“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今天不讨论了，本小姐忙着呢！”
　　……
　　可卉又一次栽倒在姓左的的手上，她真的很不明白那个左信北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她，害她连续两次捉弄不遂！

　　可卉将画板还给师兄之后，徒步回家，心里充满了火药的味道，好像随时可以炸死人。
　　路上，一群女生笑嘻嘻地追逐着，他们的笑容更让可卉不爽了！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菜么？！画画不如他，学习也没他好，就连耍人的技术，他也技高一筹……
　　几个女生从她身旁跑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了。
　　不知道是因为想得太投入了，还是她存心要吵架，可卉马上尖叫起来：“你他妈的什么狗屎垃圾啊，敢碰老娘肩膀！”也不能怪她说粗话的，本来就生气了，但现在却被人碰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情绪，生气……也正常的吧！
　　前面几个女生就停住了脚步和打闹声，转过头来，盯着满脸臭臭的可卉……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说什么啊，你丫哪里大点啊？就这怨妇样儿就出来嚷嚷，嚷你爹！”一个带头的女生骂道。
　　“骂你啊，狗屎垃圾！”可卉也停住了脚步，没好气地骂道。
　　“喂，说话小心点，知道你惹了谁不！”旁边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推了她一下。
　　“奶奶的，我惹了谁啊，我就是技校老大都惹过，你这种黄毛丫头，我用得着怕哦！”从小到大，有谁敢推她莫可卉的肩膀、撒她的泼啊！可卉的确惹过技校老大……不过，那是发生在幼儿园的事情了！
　　“哼，你这种晦气鬼也这么大胆子啊？真是……”那带头的女生一个拳头正要甩向可卉的脸部，幸好她灵敏地躲过了……
　　“好啊，找打的啊！哼，我今天豁出去了！”说罢就要还手了。
　　可卉的来头也不小，她以前也去过武术兴趣班，学过比较正式的功夫。她现在就用跆拳道向那女生打去……
　　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却拉过了带头的女生，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狠狠地瞪了可卉一眼，才说：“我不会放过你的，记住吧！”
　　真是倒霉透了，也不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伊人楼落成庆典之后不久，莫爸爸的书屋重新开张了，生意还是那么好。在庆典上，莫左两家倒成了挺不错的朋友了。之后左爷爷还经常邀请可卉去左家教她。
　　至于佩敏，当她知道哥哥生日那天晚上可卉的恶作剧时，更是大笑不止，还很佩服可卉，两人也成了好朋友。
　　佩敏对哥哥也挺了解的。她观察过，自从北跟可卉经常呆在一块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以前的那么恶劣了。
　　“哥，你最近好像……变了呢！”趁着客厅没有人，两人也正闲着，佩敏开始“八卦”了。
　　“变？变什么？！变装癖是吧？！”北当然感觉到这丫头的话外之音啦，但他并不会那么容易流露出什么。
　　“不是啦，你给我正经点！”
　　“变什么呢？我哪有变过？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看，呵呵！”没等北把话说完，佩敏就打断他了：“你真的有点不一样了呢！呵呵，哥哥，你自恋了！”
　　北海以为这丫头在大惊小怪什么呢，原来只是因为自己自恋了……是啊，这段时间靠近那莫可卉多了，在嘲笑她的同时，养成了自恋的习惯了！“摆脱，不过如此，你是我的妹妹，在你面前自恋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哈！哥，我有听错了吗？你居然喊我作妹妹哦？”是的，从前，左信北只会直喊她的名字。
　　这样也算是改变了吗？北迷惑着……
　　“别以为这么小的事情没有什么哦！哈哈，细节决定成败！”说完，她就起来走开了。
　　看着这个傻傻的丫头，北也想想自己……摇了摇头，傻笑着。
　　也许，他真的有点儿变了吧？那个莫可卉，真的很不同，也许是她令自己改变了吧？每当想起她被自己讽刺得无话可说的样子，他真的很想笑。

　　离T台秀举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北和可卉每天都要去制衣厂看着一件件制好的衣服送到他们面前。可卉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作被做成现成品，所以显得格外兴奋。这时的北总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去看她几眼，她也不是很邪恶嘛，还挺天真的啊！
　　等到北叶中学迎接新生的日子，两人的服装将会在华丽的T台上秀出来，到时候还会有旋木市一些报社来采访的，所以两人想不成名也难了！校长也已经挑出20人穿两人的衣服了，今天就要开始彩排。
　　那些模特儿也陆陆续续地到了，可卉真是大饱眼福咯！个个都长得那么美，实在是太赞了！
　　可卉看着他们在摄影机面前摆着pose，兴奋得跳来跳去。而她旁边的北确实显得非常平静，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而他也只是在看她兴奋的样子：不过是多了几个帅哥美女嘛，有必要那么high吗？
　　大家都拍完照了，可卉和北会到化妆间，却看见沙发上还有一件衣服。这是可卉设计的，为什么没有人穿呢？
　　“看看腰牌。”北提醒她，因为没见衣服都由指定的模特儿来演绎。
　　“20。”
　　北又翻了翻桌子上的花名册，说：“还有一个叫戴秀涵的没有来。“
　　可卉听了，可恼了：才第一天就迟到……
　　“要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校长……”两人正想着要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化妆间就冲进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她，就是戴秀涵。
　　可卉看看她，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她！
　　那女孩也看向可卉，脸上充满了好奇：“你是莫大设计师啊？”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真是冤家路窄，可卉眼前的这个女生正是哪天想跟她大家的女孩。
　　“哼，算我倒霉好了！”可卉将衣服塞到左信北手里，让她交给秀涵。
　　“你倒霉？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伯父来帮你呢！”
　　“小卉，小北……”校长进来了，看见了秀涵，便催促道：“小涵，你可来啦，快点换上衣服吧，就等你了！”
　　“校长，你让她来的啊？”可卉不满地问。
　　“是啊，小涵是我的侄女，她的妈妈以前是专业的模特儿，而她的步子也走得像……”
　　“伯父，我要走了！”
　　“小涵……”校长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深仇大恨。
　　秀涵正要转身离开，但没等校长开口留她，她就转过身来了……想了想，才说：“我还是不走了，答应了伯父的事还是要做的。况且，我也不好让我的好伯父为难，对不？”
　　见状，可卉就奇怪了，这女孩变脸还真快呢！但她也没有要赶她的意思，外面的都是受过训练的模特儿，如果要再找一个真的挺麻烦的，况且她还是校长的侄女，总不能不给校长面子吧？加上她说的对，不要让校长为难。
　　秀涵从北的手上拿过衣服，调皮地堆可卉做了一个鬼脸就去换衣服化妆了。
　　可卉就惨咯，以后两个人还要相处那么久，也不知道那个戴秀涵会对她作出些什么来……

　　但是，说也奇怪，秀涵不仅非常顺从可卉，还没有搞过恶作剧，可卉也只当是自己误会她了。还是托校长的福……
　　化妆间里，大家都忙成了一团了，只有20号化妆桌的化妆师在无聊地看着，时而帮帮旁边的人。今天就要上台啦……
　　可卉来到化妆间，看了大家的造型都非常满意。当走到20号时，她发现，秀涵今天没有来！“我的姑奶奶，你又迟到？最关键的一天你竟然迟到！！”
　　北也慌了，毕竟这是两人的处女秀，容不得半点差错。她打了一通电话给秀涵，但对方却是关机状态：看来，她是存心要耍可卉的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现在上哪去找一个专业一点的模特儿啊？校长又出差了，我又不认识人，北！怎么办啊？”可卉坐在沙发上扯着北的衣服乱抓狂。
　　戴秀涵穿过的这件衣服可是重头戏，可卉少不得它，秀涵是演绎这件衣服的最好人选，现在她失踪了，真让人头疼！
　　“你这样子喊也不是办法啊！先冷静下来吧！”
　　“这个臭丫头，居然耍我耍得这么爽，这么狠啊！”
　　北安慰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子，却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下策：可卉上台！
　　“不可！”她一听就马上拒绝了，“我会怯场的，让我上场只会搞砸的！不行！”
　　“你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在北的劝导下，可卉终于愿意壮着胆子坐在化妆桌前了。穿上那件衣服的她几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全场惊呼……
　　但她还是很害怕，北忘记了别的东西，抓住了她的手，鼓励道：“放心，我会在后台看着你的。你的家人也会，朋友也会！”
　　化妆间外一片沸腾，大家都迫切极了，非常期待北叶中学那两个美术生的发挥，会令大家惊艳不已吗？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T台上的模特儿娴熟地走着，将每一件衣服都演绎得无比美丽，来宾都纷纷称赞……
　　左行东和左秦都在场，但大家大概不自导现场部分服装的设计者左信北是他们的后代吧？看见孙子如此被认同，左行东非常开怀！
　　到最后一款服饰出场了！“这件衣服是本次服装表演的最后一道重头戏，咱们请模特儿出场！”
　　后台的可卉才慢慢地松开了北的手，慢慢地走上台。她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现在却要被这么高的一对鞋子撑着走，还要在那么多的镜头和人面前走过。音乐停了，大家都静了下来，似乎知道这个女孩的艰难。可卉的世界如同失去了声音……
　　忽然，她看到人群中有一团格外醒目的东西在蠕动……那团东西又转了一下：是戴秀涵！她竟然还敢来这儿？！
　　“哎呀！”大概因为神经过度紧张，又看见了让她极为生气的东西，可卉竟然摔倒了！
　　台下的戴秀涵凑到旁边的记者耳边说：“她正是本次衣服展的设计师之一，莫可卉。”
　　台上的可卉委屈地看向戴秀涵邪邪的脸，生气极了。但摔倒的她又不能做什么说什么。她根本站不起来，因为脚踝伤了。站在后台的北见状，迟疑地过去扶起了可卉，并在她耳边说：“不要紧张，要微笑！”
　　重新站起来之后，可卉勉强地微笑了一下，鞠躬，再小心地转了身，就离开了……
　　这么好的一件衣服，就这样草草的show出来，太可惜了！
　　她发誓，当她再见到戴秀涵时，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T台秀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暑假也到了尾声，又开学了。
　　回想这个暑假，可卉还真的受了不少委屈呢！本来她还以为她会调回艺术一班的，但级组一直没有通知她，她也在失落中庆幸了。因为不知不觉中，她发现，左信北也没有那么讨厌嘛！她也偶尔会对他笑一笑。出奇的是，左信北不会再用力地踩她。于是，可卉破例成了北的第一个异性朋友。
　　可卉的脚依然一瘸一拐的，每天上学放学都很麻烦。幸好北会帮一下忙，就像扶她到校园写生……
　　星期天，可卉和北约定一齐在校园里画画。两人画的都很认真，好不容易才完成一幅。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继续画，别乱跑哦！”北站起来，叮嘱了几句才走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种在女生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始不见了呢？
　　待北的身影消失在可卉的眼帘里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可卉身旁响起了：“师姐的画技果然名不虚传、不同凡响啊！”
　　可卉吓了一跳，扭过头一看：又是戴秀涵！
　　“哼，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呢！”冤家路窄！要不是因为脚踝伤了，可卉一定会一腿向她踢过去的。
　　“呵，我还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别忘了当日是谁先惹谁的啊！”
　　“小气鬼。”
　　“彼此彼此。可是，我还是是非精呢。今天我就要来找你麻烦。”秀涵野蛮地看着可卉，眼神里透出毫不留情的光芒。
　　“你是找打的吧？”
　　“正好，你现在瘸了呢！所以，我就可以趁机……”看来，秀涵此来必会惹起祸端的了！
　　“戴秀涵，你究竟想怎样！”可卉知道自己一定会吃亏，所以无奈之下，她只好祈求不要惹出什么大麻烦……
　　“我当然想狠狠地打你一顿啊，你害我被爸爸妈妈数落了一大顿，我今天就要……”秀涵生性贪玩，爱惹是生非，她小女孩的个性根本不会想想后果是什么。说罢，她一个拳头就要向可卉甩过去了，可卉闪过了，但她却起不来。一声说她过两天就可以拆绷带了，这几天绝对不可以乱动，否则又要等伤口慢慢地愈合了……
　　“你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我就要野蛮，我……”秀涵继续向可卉打过去，卉的身子向前一倾，就扑到在地了。
　　幸好，北几时赶到了！他推了秀涵一下，吼道：“你害她还不够厉害吗？现在还想打她！”
　　“我不是想打她，而是打了她，怎么样？！不服气吗？谁教她自己扮委屈，害我被人数落！”
　　“可卉不是扮委屈，她真的有受伤，你这人怎么就冲着可卉来！”
　　“是，我冲着她来，那又如何？我就要……”才举起手来又要甩拳头过去，但看了两人一眼，就生气地走了。
　　北才蹲下身子，扶起不能起来的可卉，关切地问道：“痛吗？有没有摔着？你的脚怎么样？要不待会去复诊吧！我们……”
　　“喂，好啦，啰嗦了这么多，真的很不像你呢。干嘛对我这么好！”北的反应，让可卉心跳加快，脸也不由得红了……
　　北听了，将可卉扶到椅子上坐下，才说：“同学嘛，这是应该的。”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紧张，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可卉再不是以前那样，成天只会耍她、数落她了，而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看她上课听了没有，功课会不会做，放学回家有没有人陪伴，下课寂寞与否……
　　像佩敏说的一样，他真的变了，他的改变一直围绕着这个莫可卉转……与高一的时候相比，北的受欢迎度更加高了！
　　而可卉对北，也是有了挺大的改变，她再也不讨厌他超过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够与他共同进步！她很乐意去分享他成功的喜悦与失落的感受。下课后，她总是期望自己可以多看他一眼，也希望自己再笨一点，好让北可以多点教她、陪她……现在在家里，哥哥还是会称赞北的，可卉由原来的反感变为之前的沉默，现在就成共鸣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发生了挺大的改变……
　　半晌，两人才从回想中醒过来，都十分尴尬地看着对方，像小说中的初恋男女一样，羞涩地笑了。
　　夏天的阳光照在叶子上，叶子显得是那样的夺目！就在这末夏，两人都嗅到了初恋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