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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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鱼
慧章派人过来的时候，弘历正兴致勃勃的教聿苧写大字。
聿苧前世在书法课上的作品也曾被夸赞写的好的，结果到了弘历面前被说成是空有其形，实则绵软无力，毫无风骨。
聿苧手中拿着毛笔，手腕时不时地转动一番，刚开始还行，渐渐的横也不平，竖也不直了，逐渐抖成了波浪状。
看得一旁的弘历是头痛不已。
“唉，我这上好的松烟墨，配玳瑁紫竹笔，写在这一两金的洒金纸上，到底是糟蹋了。”
边说着，弘历边做苦恼状，仿佛可惜的不得了的样子。
聿苧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有您荣亲王这样的老师，合该用这些来相配，好东西用在刀刃上嘛。”
弘历揶揄的看着聿苧，一只手撑着下颌，眼底满是兴味。
“看你这娇气的样子，谁又能养得起呢。”
聿苧假作思考片刻，“嗯——王爷要是养不起了早点和我说，我好收拾收拾找下家，也好能给王爷省点底子。”
“大胆！我发现你如今说话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这种话也能出说的出口的，看来今天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啊！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屋内传来两人的嬉笑声，快乐的气息传遍整个莳花轩。
突然，李玉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慧福晋的人来回话，说是拿错了苧主子的东西，特来送还。”
两人抱在一起的手僵住，聿苧从弘历的怀里挣脱出来，没好气的瞪了弘历一眼，转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见弘历没有动作，聿苧推推弘历的胳膊提醒，却被弘历以眼神示意。
聿苧撅了噘嘴，不情愿的亲自上手给弘历把衣服整理好，伸手用力把歪在炕上的弘历拉起来。
“进来吧。”
李玉低着头走进来，身后跟着慧章身边的大丫鬟容愫。
容愫手里捧着一只彩漆描金海棠花纹的紫檀匣子，一见到弘历连忙跪下行礼。
聿苧不明所以，弘历看着倒是眼熟。
“这匣子怎么去了你们那里？”
容愫下意识把头底下，不敢看上首弘历的神情。
“回王爷，前日，王爷福晋宫中赴宴，不在府上，整好是各院领东西的日子，拿东西的嬷嬷拿错了，不想竟然把莳花轩的东西领了回去，慧福晋让奴才对单子的时候才发现多了这个匣子。”
弘历眉头轻轻一扬，眼神变得晦暗起来。
“拿错了？”
容愫额头上渐渐冒出细汗，丝毫不敢动弹。
“是，慧福晋已经罚过那个奴才了，打发她到外院烧火去了。”
聿苧没有任何反应，打开那只匣子，就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白玉嵌翠碧玺花簪，那玉触手生温，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到那种温润的触感，让聿苧新生欢喜。
弘历看着聿苧像个小孩子得了新玩具似的对着镜子想要把簪子带上，心中好笑，回头再看容愫眼神渐渐地变得危险。
“哦？慧福晋处理下人处置的倒快，怎么中间隔了几天才来还东西。”
“禀王爷，当日拿错了东西，已经是忙中出错，慧福晋也是想慎重些，免得再生别的纰漏。”
容愫心里提前有了准备，还算对答如流。
“这么说，倒也是好心了？”
容愫言辞恳切道：“我们侧福晋自然是没有一点坏心的，请王爷明察啊。”
弘历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渐渐消失，眼神变得伶俐。
“既然是拿错了，怎么光拿多了，没拿少了，你们侧福晋倒是一点亏也不吃啊。”
这话说得让容愫心生不安，“实在是下人出了纰漏，我们侧福晋还说，下次要当面给海格格赔不是呢。”
“大胆的刁奴，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弘历雷霆一声，吓得容愫连忙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明里暗里抢了莳花轩多少东西，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冤枉啊，王爷！真的是下人拿错了！”
弘历轻蔑一笑道：“这个匣子是从本王的私库里出去的，并不会过公库，更别说拿错了，你要不是抢的，又怎么能把东西带回去！”
“再不说实话，你那根舌头就别要了！”
容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上当了，可是此时说什么都完了，只能不住地求饶。
“王爷饶命啊，王爷！的确拿错了，是那个下人偷奸耍滑硬从蜜柚姑娘那得的。可确实没有人指使，是那人吃了两口酒上了头，这才冲撞了蜜柚姑娘，着实不是我家侧福晋指使的！我家侧福晋出身大家，从小见惯了各色珍宝绫罗绸缎，实不必为了支簪子丢了脸面啊！王爷明察啊！”
弘历的脸色黑如锅底，但听了容愫的话，显然怒气降了一些，正打算接着发作时。
聿苧把簪子从头上拔下来，当着弘历的面小心的放回匣子里，然后吩咐蜜柚收好。
聿苧神情平淡，至少没有生气。
“王爷，算了吧。”
弘历看向聿苧，就连一旁的李玉和容愫也惊奇的看向聿苧。
聿苧大气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总之簪子现在回到我手上，我带着很高兴，就别让大家都不高兴了。”
聿苧看着容愫说道：“慧章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是因为我好欺负才吩咐人抢我的东西的，是吧容姑姑。”
容愫僵了一瞬，又连忙点头道：“是是！我家主子把您当新姐妹看待，又怎么会故意抢您的东西呢！”
聿苧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东西还回来就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容愫心里一喜，就想起身，却下意识去看弘历的表情，等见弘历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强撑着身子恭敬行完礼后，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弘历好奇的看着聿苧，聿苧这次倒是气定神闲起来，甚至还让蜜柚给自己上了杯清茶。
“爷，我知道我这张脸生的好，可也不用这么盯着我吧。”
弘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不曾想竟这般大度。”
聿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着弘历装模作样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唉呀。谁让她是你的侧福晋呢，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待她自有几分不同，何况我相信慧章姐姐不是眼皮子浅的，应该就是底下人作乱，她最近害了病，总有心操不完的。”
弘历眼眸微动，看向聿苧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柔和。
“我幼时过得艰难，额娘并不受宠，自有逢高踩低的奴才见风使舵。那是三哥养在先后膝下，以嫡子论，我自与他无法相比，内里种种现在想来还有如昨日。慧章是先后的同宗侄女，时常出入，对我多有照拂。”
聿苧故作生气说道：“知道你们的情分不同，我这次不与她计较，可若是再来招惹，那可就别怪我了。”
弘历从回忆中脱出，失笑道：“怎么这般霸道，看来是我往日太纵了你。”
聿苧一挑眉，斜着眼看着弘历。
聿苧语气危险道：“怎么？”
弘历摇了摇头，眼神中盛满了欣喜。
“知道你娇纵，便只能再多疼你些了。”
等弘历走后，蜜柚把盒子收起来，然后来到聿苧面前。
蜜柚奇怪的问道：“格格，这次不是个好机会吗，慧福晋自己犯了错被咱们抓住，格格你怎么没让王爷好好的处罚呢。”
聿苧拈起一块豆糕，咬了一小口，下意识蹙眉。
“就算我现在告了她的状，王爷又会怎么罚她呢。”
蜜柚沉思。
聿苧将那只吃了一口的豆糕，一点一点掰成小块，落到盘子里。
“左不过就是禁足，罚俸，惩治刁奴，板子是不会落到正主身上的。且还会给王爷留下一个小肚鸡肠落井下石的印象，再有之前的情分，这么点小事又怎么能扳倒一个侧福晋呢。”
蜜柚听懂之后，叹了一口气。
“那他们抢咱们东西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明明是侧福晋和福晋两个人斗法，最后却殃及了咱们这条池鱼。他们两个院子里往常缺了什么东西，就想从对方那找补回来，就为了给对方添堵。管事的为了两不得罪，就从咱们这里抽了堵两边的嘴，就是您平日里太好性儿了，不忍心罚那些人，才让人觉得咱们好说话，得罪了也没关系！”
“我不让王爷罚慧福晋，也就是为了让她能接着和福晋斗啊。”
蜜柚先是反应了一阵，渐渐的好似明白了，不住的点头。
“现在都知道在我这里出了差错，肯定不会再来找咱们的晦气，他们再不敢在明面上挑起争端，隐于地下，我们才好观景啊。”
聿苧说完，满意的看着盘子里零零碎碎的豆糕渣子。
“去，把这些喂给小池塘的锦鲤去，也让它们，吃一顿饱饭。”谁让这豆糕做的如此甜腻，聿苧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蜜柚认命的端起盘子，朝外面走去。
想必今日荷花池的锦鲤迟早会长成大鱼吧，就让人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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