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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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子
兰茵的白事办的很风光，虽然不是正经的侧福晋，但到底侍奉弘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了两女一子，大阿哥如今也立住了。
檀怀院里光是白绸香火就不知用了多少，更不用说陪葬，棺椁这些。
人一死，什么前尘旧怨也都烟消云散了，尤其是弘历，这些日子越发想起她的好来，明懿摸着弘历的心思，愿意给兰茵这份体面，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面上是办的风风光光。
就连熹贵妃娘娘也赏了东西，特意叫了弘历把永璜带进宫去，祖孙俩也是好好的哭了一场。
兰茵的丧事过后，府里消停了好一阵子，弘历一连几日没有进后院，平日里都是宿在外书房。
直到高岚曦生辰，弘历在她那里留宿，之后才又恢复了宿在各个院子。
其中，明懿肯定是占大头，聿苧和慧章平分秋色，就连高岚曦也比不上，更遑论其他人。
晨起，聿苧用了一盏百花蜜露，又用了冷水帕子激了一下，这才清醒了几分。
春困秋乏夏打盹，这个时节正是睡眠的好时候，要搁现代聿苧这个年岁肯定是个兢兢业业的中学生，如今穿越古代却变成了24小时随时待命的社畜，真的说不好哪个更心累。
聿苧到熙春堂的时候，苏月棠已经坐在里面捧着肚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茶。
聿苧有时候格外佩服苏月棠，都已经孕晚期了，低头都看不到脚面，蹲都蹲不下去，更别说行礼了，这样都能风雨无阻。
苏月棠放下手中的茶，看向聿苧神色温柔，脸带笑容。
“海妹妹来的早啊。”
聿苧客气回道：“如何也比不过苏姐姐，身子挺沉了吧。”
苏月棠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头对着聿苧带着期待。
“最近这小家伙动的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我都受不了，真能折腾人。”
聿苧下意识想往后，又不着痕迹的没有表现出来。
“看来姐姐腹中是个健康的小阿哥呢，姐姐真有福气。”
苏月棠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连带着对聿苧也带着几分亲近起来。
“那就谢妹妹吉言了，老实说，我没有妹妹这般容貌妍丽，王爷对我有些淡淡，全靠这个孩子，每月才能见见王爷。”
对此，聿苧不好开口，否则会有得了便宜卖乖之嫌。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没多久，其他人也都到了。
请完安，聿苧走到门口，却被苏月棠叫住。
苏月棠艰难的扶着丫鬟素笺的手，一点一点移动过来。
“聿苧妹妹要是无事，有时间可以去我的玉渊堂坐坐。”
聿苧本来打算答应，心中却敲起了警钟。
“好叫苏姐姐知晓，不是我不想去，王爷派人传话说晚上要过来我那里，所以妹妹我得赶早回去准备。”
聿苧看着苏月棠的脸上浮上一丝尴尬，正欲找补。
宋氏经过，面露不屑。
宋氏亲昵的搂上苏月棠的胳膊，嘲讽地说道：“人家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咱们可比不了，苏姐姐妹妹我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和姐姐凑趣。”
说完，宋氏挑衅的看了聿苧一眼，把苏月棠搂的更紧了。
聿苧倒是没有在意，对苏月棠行平礼。
“那姐姐，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尽早回去休息吧。”
不知为何，聿苧感觉苏月棠眼中好像带着一丝可惜的味道。
聿苧回到院子，凳子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来告知苏月棠临盆，聿苧又只好着急的赶过去。
一进院子，聿苧就看到门口跪了一个人，走上前后才认出竟然是哭的狼狈不堪的宋氏。
聿苧没敢多看，绕过宋氏后进了屋内，看到明懿端坐上首，一派威严。
温察氏脸色苍白的立在一旁，察觉到有人靠近时下意识一抖，惊恐的看去，等看到是聿苧之后，方才小小的缓了一口气。
内室被帐子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盆盆的血水被递出来，还有苏氏凄厉的叫声。
明懿闭目养神，手中一颗一颗的数着佛珠，仿佛不被任何事情影响。
高岚曦时不时看向内室，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歆羡。
金沅珍只顾低着头，不敢看端出来的东西，倒是少见的安分。
慧章怔怔的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月棠生了一天一夜，明懿也就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饿了就用些茶点小食，困了也不靠椅背，永远保持着端庄的体面。
中途弘历派李玉过来问过，知道时辰还早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在第二日卯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了整个王府。
从内室出来一个长得黝黑矮小的婆子来，面带欣喜的跪倒在明懿跟前。
“福晋大喜！苏格格生了个小阿哥！”
明懿睁开了精明的眼，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
“月棠妹妹辛苦了，能为王爷诞下子嗣是大功，该赏！”
玉渊堂的人都跪下谢过福晋赏赐。
另一个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的来到明懿身边。
眼见明懿没有要抱的意思，只自己把孩子抱得稳稳的，让明懿能够看到。
几人都围了上去，聿苧也随大流上前看了一眼，只能说刚出生的孩子真是一言难尽啊。
明懿不走心的夸了几句：“像王爷，生的好，赶紧给王爷报喜，也去宫里给额娘报信。”
看完就叫乳娘给抱了回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禀福晋，宋氏晕倒了。”
明懿这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一个人，坐了回去，清清嗓子开口道：“用水泼醒，把她带进来。”
在座几人没有干出声的，沉默不言的立在原地。
宋氏被两个嬷嬷架了进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宋氏，你可知错。”
宋氏狼狈的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勉强跪在地上，肿的高高的脸颊想必是被掌了嘴。
“奴才冤枉，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没有推苏姐姐，真的没有。”
明懿面色冷淡，语气凌厉。
“下人说月棠妹妹的摔倒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边，要不是你，月棠妹妹如何能够摔倒。”
聿苧心里一咯噔，后背的冷汗一点点冒了出来。
宋氏还没有辩解，金沅珍顺势开了口。
“可别说是什么不小心，谁不知道苏姐姐对这个孩子可是万分的小心，没人推没人碰的，如何就能摔倒了呢，总不能是苏姐姐故意摔倒嫁祸给你吧。”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在想些什么如今都不好说。
“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悉数招来！”
“那天和苏姐姐一起回来，苏姐姐说后花园的花开了，想去采几朵装饰屋子，奴才还夸姐姐的名字好听，合该摘几朵海棠应景。下台阶的时候，奴才还让苏姐姐小心，谁知走青石板路的时候，苏姐姐扯了我一把，就摔倒了！奴才真的没有推苏姐姐，求福晋明察啊！”
平日里总是清高，轻易不参与讨论的慧章此时开口道：“狭窄的台阶没摔，平摊的石板路却摔倒了。苏姐姐总不能拼着肚子里小阿哥的性命，就为了嫁祸给你，这几日听说你时常到苏姐姐的玉渊堂做客，对外说与苏姐姐好的像亲姐妹，没想到另有二心啊。福晋，这样的人留在府中，倒真让人提心吊胆哪。”
明懿不是看不出其中另有隐情，但是连日的操劳，明懿已经不想再多费心思了，左右不过是个格格。
“既然慧章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就......”
“请福晋手下留情......”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聿苧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生产完毕苍白着脸色的苏月棠被两个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明懿连忙起身，亲自上前拉住苏月棠的手，并让绘春和惜时抬来一把椅子。
“你这是做什么，刚生产完，你不要命了，也不怕见风！”
说完，明懿又立刻叫人把门窗都封好，又吩咐丫鬟把苏月棠搀进去。
苏月棠虚弱的开口道：“求福晋开恩，宋妹妹是无心之失，也许确实是我昏了头不小心摔倒，福晋宽宏大量，只当是看在新出生的小阿哥份上，绕过宋妹妹吧。”
宋氏虚弱不堪的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瘦削着身子，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神情恳切的为自己求情，心里一时不知几番心酸。
明懿深深看了苏月棠一眼，心中转了几道弯，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既如此，罚宋氏抄佛经百遍，为小阿哥祈福，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谢福晋宽仁。”
苏月棠得了明懿的松口，像是脱了力般，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幸好两个丫鬟扶住了。
宋氏拼尽全力爬到苏月棠脚边，涕泪横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苏月棠冲着宋氏勉强笑着，没有说一句话，却仿佛都敲在了宋氏的身上。
聿苧案几上画画，本来的书桌让给了弘历。
好半天，聿苧沉浸的画着自己的画，连弘历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都不知道。
“你画的是何物？”
弘历冷不丁一声，把聿苧吓了一跳。
聿苧轻抚着胸口，没好气的瞪了弘历一眼。
“花啊。”
弘历好奇的凑上前，只见洁白的纸上清晰的线条勾勒出一团毛线。
“看不出来吗？”聿苧好心的说道：“这五个是花的花瓣，中间这个是花心，绿色的叶子，很好认吧。”
“这是什么花，怎么长得如此怪异？”好奇宝宝弘历询问。
聿苧一时气急结，“哪里奇怪！花是花叶是叶，我画的花就是这个样子，你知道这是花就行了！”
弘历偏有些较真，从聿苧手中把笔抽走。
“你这花如何能叫人认出，如此怎能称其为花，你若要画，其形色神韵缺一不可，绝不是你那如毛线球一般的东西，来，我来教你。”
聿苧只好把地方让给弘历，看着他在自己的大作上随意地更改着。
聿苧心里不高兴，却也没有明说，不得不说弘历上次处置了林佳氏，聿苧在心里对弘历早就生出了几分惧怕。
“王爷方才在写什么，方才犹豫了好久才下笔。”
弘历对着聿苧的原作大致勾勒出样子后，停下笔打量，抽空回答聿苧。
“哦，三阿哥的名字。永璜是长子，永琏是嫡子。他们的名字是皇阿玛起的，如今这个小的皇阿玛让我来起，我让下面的人挑了几个递上来，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聿苧心思微动，走向书桌旁查看。
果然，只见一个“璋”字笔力遒劲，写在雪白的纸上，一时让聿苧移不开眼。
“王爷的字写的真好，这个‘璋’字，是玉器的名字？”
弘历满意的添上了一笔，唤聿苧过来，从背后环住聿苧，将头埋在聿苧的脖颈处，右手握住聿苧的，手把手的教聿苧作画。
“来，你试试，从这儿落笔。他们这一辈从永从玉，我从中选了这个‘璋’字，也算是个好名字。”
聿苧没有多说什么，故作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画。
弘历莞尔一笑，把画笔扔下，将聿苧转过来面向自己抵在案几上。
聿苧轻轻抿了抿唇瓣，眼睫下垂。
“你放心，咱们的孩子我必然是会亲自挑选，一定找会出一个能配的上他的好名字。”
聿苧这才破涕为笑，眼皮上抬，含羞带怯的瞄了弘历一眼，高兴的扑在弘历怀里，嘴里却不肯承认。
“什么孩子，谁要给你生孩子。”
弘历故作生气，恶狠狠的说道：“早晚你是要生的，现在不生，将来孩子定然会怨你，怨你把他生得太晚！”
边说着，边弯下腰抱住聿苧的膝窝，轻轻用力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聿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双脚离地，无助的在弘历肩膀上挣扎。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弘历洋洋得意的抱着聿苧原地转了一个圈，吓得聿苧呱呱大叫。
聿苧又羞又恼，不住的用粉拳敲着弘历的背，却被颠的更加厉害。
“看你还敢不敢了！走喽，论斤称称，看看能不能换头小猪来！”
“快放我下来！”
屋内此时欢声笑语，一片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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