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拥抱的恋人》山上风下

9、深夜电话

　　穆行看了眼袋子，自己提着走没问题。

　　这时店长又补充了句：“我们这位店员可以给您送上去。”

　　他于是改了主意，“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店长于是对蒋贝交待道，“你给送一下吧。”

　　“啊，好。”蒋贝口里答应着，心里却直嘀咕，店里还包送外卖的吗？

　　他提着奶茶跟着穆行走进电梯，感觉自己像个跟着老总后面转的秘书。

　　看到他脸上别扭的神色，穆行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蒋贝没好气地剜他一眼，忿忿地说：“你自己提上去不就行了。”

　　穆行耸肩摊手，“不是我让你送的。”

　　电梯门开，穆行大步走了出去，蒋贝只能赶紧跟上。

　　纪林正跟前台小姑娘逗趣，一抬眼看到穆行进来，后面还跟了个男生，他眼睛一向挺毒，一眼认出是昨天在奶茶店看到的那个。

　　这是什么情况？

　　纪林不怎么正经地向蒋贝招手打了个招呼，“嗨～”

　　蒋贝也认出这是昨天跟着穆行走还对他笑的男人，他尴尬地点了下头，将袋子往前台一放就转身离开。

　　穆行一直看着蒋贝进了电梯才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他指着袋子对前台说：“这个分一下。”然后进了办公室。

　　纪林好奇地打开袋子一看，居然又是奶茶，穆行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他取出两杯跟着进了穆行办公室。

　　“给你。”纪林递给穆行一杯。

　　“我不喝。”

　　“不喝你每天都买？”

　　“……”

　　穆行懒得解释，拿起喝了一口，腻得他皱了眉。

　　纪林嘬着吸管，饶有意味地问：“刚那个男生你认识？”

　　穆行没回答。

　　纪林不依不挠地继续问：“昨天你还盯着他看来着？”

　　穆行抬眸，“谁盯着他看了？”

　　“那你……”纪林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要是想一整个假期都加班你就继续问。”穆行冷冰冰地发话。

　　纪林赶紧拍屁股走人。

　　试用期第三天，蒋贝一上午看了店里好几圈，在第N次走神后，不禁想拍自己一巴掌，他居然在看穆行有没有来。

　　“小蒋老师！”

　　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蒋贝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抬头便看到小树向他奔了过来。

　　“小树！”蒋贝将小卷毛高高抱起，“你怎么来了？”

　　一起进来的穆行对蒋贝笑了笑，说:“小树想见你。”

　　小树对店里海报上的饮品很感兴趣，指着吧台说:“小蒋老师，我要喝奶茶！”

　　蒋贝笑着应下，“好的，老师请小树吃好吃的！”

　　他将小树抱到靠窗的沙发坐下，问穆行：“你要喝什么？”

　　穆行摇头，“我不喝这个。”

　　不喝你还天天来？

　　蒋贝很快给小树端来一杯奶茶，还有块精致的草莓小蛋糕，他站在一旁看小树吃，有人要服务时再走开。

　　奶茶店的女生已经连续三天看到穆行这个大帅哥，可惜今天居然带了个孩子过来，美梦破灭也还是忍不住八卦道：“蒋贝，这个帅哥是谁？你们认识？”

　　蒋贝答：“认识，但不熟。”

　　“这个小萌娃是帅哥的孩子吗？”

　　蒋贝点了下头。

　　“啊，果然长得帅的都英年早婚了。”女孩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遗憾。

　　听到这句蒋贝忍不住替这些年轻女孩感到担忧，只注意外表是很容易被骗的，穆行虽然看起来帅气完美，但一喝醉就跟烂泥一样，而且还有酗酒打人的嫌疑，亲儿子都和他亲近不起来，蒋贝腹诽道。

　　“阿嚏！”坐在窗边的穆行打了个喷嚏，他没有鼻炎也没感冒，最近却常莫名其妙打起喷嚏。

　　解决掉美食，小树跑到蒋贝身边对他说:“小蒋老师，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蒋贝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他们中午有半个小时午餐时间，但得轮换着去。

　　店长是个有眼色的人，看出来蒋贝和穆行有些交情，笑着上前说道：“这会儿人不多，你先去吃饭，不着急回来。”她边说边瞄向穆行，穆行回了个满意的表情。

　　“小蒋老师我们走！”小树拽起蒋贝的手向门外走，嘴里嘟囔着，“吃什么呢？”

　　“你刚吃了这么多，现在还吃得下吗？”蒋贝对他的小肚腩表示怀疑。

　　“可以的！”小树回答得自信满满。

　　然而等午餐上桌，小朋友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自顾自地在包厢里玩了起来，餐桌上就穆行和蒋贝两个人，气氛着实尴尬。

　　还是穆行先打破了沉默，随意挑起个话题道:“你不是这儿人吧？老家在哪？”

　　蒋贝说出一个地名，穆行没有听过。

　　“一个海边的小渔村。”蒋贝补充了句。

　　穆行点了点头，又没话找话，“来这边多久了？”

　　“一个多月。”蒋贝这学期开学前几天才来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终于吃完了一顿饭。蒋贝和小树道别，“老师得去工作了，你一会儿要去哪？”

　　“去游乐园！”小朋友都抵挡不住对游乐园的喜爱。

　　“真好，那老师祝你玩得开心。”

　　“好的，小蒋老师拜拜。”小树朝他挥了挥小手。

　　一天的兼职结束，下班前店长将蒋贝叫到一边说他表现不错，明天可以继续来。

　　蒋贝回到宿舍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型，在奶茶店每天长时间站立比带小朋友还累，不过明天就可以正式兼职了，想到这蒋贝还挺高兴，不由又盘算起来什么时候可以赔穆行的修车钱。

　　他在床上刷着手机，微信显示一条新消息——国庆有回家吗？

　　原本雀跃的心情蓦地一沉，蒋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一些过去的画面在脑海浮现，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开心美好的时光，蒋贝在回忆里沉沉睡去……

　　“嗡……嗡嗡……”

　　深夜里手机的振动格外急促。蒋贝被震醒时心口莫名一滞，难道是阿爸阿妈出事了？

　　他赶紧抓起手机一看，是穆行。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电话？小树怎么了？蒋贝立马按下接听键。

　　“喂！小树突然发高烧，他不肯去医院。”穆行的声音焦急，成人世界里再棘手的问题他都能应对，却拿一个三岁小孩没办法，焦头烂额时他想到了蒋贝。

　　“我马上来！”蒋贝顾不上拿外套就冲了出去。

　　电子屏里的数字一层层上升，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蒋贝一步跃出，林阿姨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他连忙迎道：“小蒋老师快来！”

　　“怎么突然烧起来了？”蒋贝快速换上放在玄关的拖鞋。

　　林阿姨边将他往小树房间引边说:“小树今天和穆先生去游乐场玩，玩得累了早早就睡了，我刚起夜听到小树说梦话，一摸身上滚烫滚烫的。”

　　房门开着，小树在穆行的怀里小脸烧得通红，穆行眉头紧皱，见到蒋贝进来僵硬的表情才松下些许，强压着脾气说：“小树烧糊涂了，不肯去医院。”

　　迷糊中的小树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又闹了起来，在穆行怀里挣扎着喊道：“我不去医院！我不打针！”

　　蒋贝上前接过小树，手覆上小树滚烫的额头，对他说道：“小树，小蒋老师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树抱紧蒋贝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去医院！”

　　“好好好，不去医院，小树张嘴让老师看看好吗？”

　　小树配合地张开嘴，蒋贝一只手挡住他眼睛，一只手打开手机手电筒看他的喉头，果然红肿一片，还有白色的脓疱。

　　当了几年幼儿园老师的蒋贝对这种情况很熟悉，他关了手电筒说：“是疱疹性咽峡炎。”

　　穆行和林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林姨没听明白这个拗口的名字，“炮什么炎？这病严重吗？”

　　“小朋友去了人多的地方容易交叉感染，不过这病是自愈性的，去不去医院都得好几天，只要能把烧退下来不去医院也可以。”蒋贝已经镇定下来。

　　林姨慌道:“烧这么厉害不去医院怎么行？”

　　蒋贝取出夹在小树腋下的温度计看了：“38.5度。”抬头问道：“家里有备儿童退烧药吗？”

　　“有的。”林姨立即去客厅端来一个医药箱。

　　蒋贝找出退烧药：“先给小树用退烧药，今天晚上烧能退下去就没事，如果还是退不下去，明天一早去医院。”他这话是对着穆行说的。

　　“好。”穆行点头同意，一向沉稳镇定的他看到小树烧成小卤猪也慌了，蒋贝来了后他突然就镇定下来。

　　“这……真的没问题吗？”林姨还是很慌。

　　“林阿姨，你先去休息，这儿有我你放心。”蒋贝安慰她。

　　“我没事，小树烧不退我也睡不着。”林姨不安心地说。

　　“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白天还要照顾小树。”穆行发了话，她才犹豫着出去了。

　　小树烧得迷糊，嘴里开始胡乱嘟囔，蒋贝凑近了耳朵还是听不仔细。

　　“别打妈妈！别打妈妈！”小树的嘟囔突然变成带着泪的吼叫，小小的胳膊在空中胡乱挥着，做出拉扯挣扎的动作，蒋贝赶紧将小树抱进怀中。

　　蒋贝拧着眉转头看穆行，穆行神态复杂地别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