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拥抱的恋人》山上风下

22、烧烤

　　小树吃烧烤的愿望最终得以实现，蒋贝带父子俩来到一个老旧小区，一家不起眼的烧烤店隐在低矮的楼房里，招牌上的字都已经斑驳。

　　穆行不很情愿地走了进去，还好店铺里虽然装修简单但看着还算干净。

　　看他一脸顾虑，蒋贝拍了下他肩让他放松点，“放心，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挺干净的，是我同事推荐的。”

　　上次生日聚会后，小张老师还想给他和李嫣然牵线搭桥，撺掇着一起吃饭时提起过这家店，不过蒋贝婉拒了，他不喜欢小李老师，自然要避免更多的接触。

　　一听同事两个字穆行就想到了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他问道:“哪个同事？喜欢你那个？”

　　蒋贝有点窘地回：“她也没说过喜欢我。”

　　穆行在靠墙的位子坐下，嗤笑一声，“这还用说，谁都看得出来。”

　　我喜欢你，你看得出来吗？蒋贝在心里说。

　　穆行当然看不出来，这位直男先生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他很认真地念叨起来：“那个女孩太害羞，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蒋贝倒了杯水直接怼穆行嘴边堵住他的话，转头问小树：“小树想吃什么？”

　　小树的要求很简单，“肉！”

　　烤串很快上齐，小树高高兴兴地啃着肉串，满足地直晃脑袋。他好奇地拿起一根沾了辣椒粉的尝了口，顿时辣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蒋贝忙问门外，“老板，有牛奶吗？”

　　在门口烧烤架上忙活的老板大声回了句：“只有汽水，在架子上你自己取。”

　　蒋贝扫了眼店里，放饮料的架子就在他身后，于是反过身去拿，他这个角度并没看到汽水瓶上还放着个计算器，在他对面的穆行看到了。

　　突然抽空的汽水瓶让架在上面的计算器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砸向蒋贝，穆行下意识冲过去将他一把扯开。

　　突然的冲击让蒋贝手中的汽水瓶脱手，和计算器一起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橙色的汽水从破裂的玻璃片里洒向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整个过程蒋贝都是愣的，穆行一时着急将他扯到了怀里，他听到穆行的心跳很快，他自己的更是早已没了章法。

　　一抬头就是穆行靠得太近的脸，穆行低头问他：“没事吧？”

　　蒋贝想说没事，下一秒穆行惊得睁大了眼，“怎么流鼻血了！”

　　刚也没砸到头啊，难道是自己扯得太用力了，穆行着急地捧起蒋贝的脸。

　　蒋贝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慌忙躲过穆行的手，扯了纸巾按住不断涌出的鼻血。

　　不知道是天气干燥还是吃了烧烤，或者是穆行刚凑得太近的脸，蒋贝只觉得气血上涌，然后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老板听到汽水瓶摔碎的声音进来，看到蒋贝捂着一鼻子血，惊呼道：“这是怎么了？”

　　穆行语音带怒，“计算器怎么在汽水瓶上！”

　　老板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算完帐随手将计算器放在了那上面，没想到砸了人，老板看着眼前一脸怒气恨不得把店拆了的男人连连道歉。

　　穆行沉着脸，蒋贝拉住他摆手说：“我没事。”

　　“那怎么还流鼻血了？”

　　流鼻血和这个完全没关系好吗？蒋贝无奈地说：“我这是上火。”

　　烧烤草草结束，穆行送蒋贝到楼下，蒋贝下了车，他还是担心，“真没事吗？”

　　蒋贝的鼻血已经止住，冲他挥了挥胳膊，“真没事，周末见。”

　　回到宿舍，蒋贝直奔卫生间捧起凉水猛浇脸，脸上一直退不下的热度终于降下，他怔怔地望着镜子想。

　　刚才，都快亲到了吧？

　　***

　　周五晚上，蒋贝收到穆行发来的微信——“在忙什么？”

　　他正收拾第二天去露营的东西，回道——“没忙什么，怎么了？”

　　——“你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过来就知道了。”

　　蒋贝于是来到穆行家门口，摁亮密码锁，门“滴”的一声打开，还没来得及换鞋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客厅居然多了架钢琴。

　　这架钢琴仿佛一件艺术品，线条像音符一样流畅，琴身在灯光下亮着璀璨光彩……他看得眼睛发直，快步走近想要触摸下，又在快要碰到的瞬间收了手。

　　“怎么停住了？”穆行从身后走来。

　　蒋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讪讪笑道：“觉得自己不配碰这么好的钢琴。”

　　穆行直接拽起他悬在半空的手覆在钢琴上，“有什么配不配的，有人弹它才有价值。”

　　他按着蒋贝的手忘了松开，直到蒋贝动了动手指他才意识到，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说：“你钢琴弹得不错。”

　　手上还留有穆行手掌干燥温热的触感，蒋贝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钢琴，摇头说：“上大学时有钢琴课，不过学的都是最简单的儿歌曲子，我自己学过一些别的，水平很一般。”

　　想起蒋贝在亲子表演时弹琴的情景，虽然歌曲节奏简单，但他指法熟练，举手投足都非常优雅专业，穆行用眼神鼓励他，“弹一首试试。”

　　机会难得，蒋贝激动又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去洗个手。”

　　穆行笑着看他快速跑去又跑回。

　　打开琴盖的一刻，蒋贝的眼睛更亮了，他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摁下几个琴键。钢琴音质清脆余音曼妙，他于是挺直脊背，双手抚上钢琴，优美的旋律便从手中萦绕而出。

　　穆行没什么艺术细胞，对钢琴不了解也没兴趣，小时候被迫听过几场钢琴演奏会，他只记得自己每次都昏昏欲睡如坐针毡，这会儿却乐在其中，他笑着问蒋贝：“喜欢吗？”

　　蒋贝下意识点头，原来要给他看的是这个，又疑惑道：“怎么突然弄架钢琴过来？”

　　“客厅太空了，摆个钢琴正合适，你想弹的时候就弹，还可以给小树做音乐启蒙。”

　　其实是觉得你弹钢琴好看，想看……

　　蒋贝看向听到琴声跑过来的小树，“小树要学吗？”

　　小树很感兴趣地点头，他便将小朋友抱起放在腿上，将小树的手摆好手势，握着他的小手按下琴键，听每个键独特的声音……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蒋贝穿了件淡黄色的针织衫，浅色牛仔裤，和明亮的阳光融为一体。

　　“小蒋老师！”

　　一声稚嫩高亢的童声传来，紧接着一辆大车停在蒋贝跟前，车窗落下，穆行在车里对他点头一笑。

　　小树兴奋地探出头，被蒋贝轻轻按了回去，“危险。”

　　小朋友做了个鬼脸向他招手，声音满是雀跃，“走！出发去露营！”

　　蒋贝上了车，问穆行：“东西都带上了吗？”

　　“带了。”穆行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回答。

　　露营的装备上周末就已经买好，蒋贝做了露营攻略，帐篷、睡袋、防潮垫，做饭用具一应俱全。

　　他在车上再次确认了下今天的天气，“晴，最高温度28℃，最低温度9℃。”是个适合露营的好天气。

　　开车去露营的地方有两小时路程，一路上和小树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无聊难捱。

　　车开出市区，沿着环山公路再行驶一段，最后上了一条山路，在繁茂的树林里开一会儿，上了个小坡，立马换了景象，前方出现一块空地，地势平坦，草地环绕，不远处有条小溪，潺潺水声在耳边流过。

　　一到目的地小树就欢快地高喊起来，下了车撒开腿跑了几个圈。

　　蒋贝选好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小树第一次露营对什么都感到好奇，蒋贝每从后备箱里拿出个用具他都要问：“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问完又跑去穆行那看他搭帐篷架桌椅。

　　折腾一番肚子饿了，他才停下来坐蒋贝旁边看他煮午餐，蒋贝将食材倒进锅里煮，小树眼巴巴看着，穆行也布置好了过来。

　　遮阳棚下，一张小桌，三把椅子，旁边是帐篷，小树帮着摆好碗筷，蒋贝端上煮好的汤锅，洗切好的水果，一顿饭简单又美味。

　　“我能和旁边的小朋友去玩儿吗？”小树对正在收拾的穆行和蒋贝说。

　　两人顺着小树指的方向望去，平地那边还有几顶帐篷，有好几队人在露营，旁边帐篷有两个小男孩正朝这探头探脑，招呼着小树过去一起玩。

　　小树愿意和小朋友一起玩了，穆行点头答应，蒋贝不忘叮嘱道：“注意安全，不能去水边。”

　　“好。”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他俩将躺椅摆在小溪边，享受难得的悠闲，穆行总是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蒋贝时刻关注着小树，不时回头确认下小树的情况，他的眼神忽然停在穆行身上。

　　睡着了的穆行时常蹙起的俊眉舒展着，总是挺拔的身体完全松懈下来，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碎发轻柔地覆在额头，整个人安静美好，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打着盹的人突然动了下，吓得蒋贝赶紧收回目光，穆行揉了揉眼，问：“我睡着了？”

　　“我去叫小树回来睡午觉。”

　　蒋贝有点慌张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