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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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
凌栎隔着衬衫刚碰到结实的腹肌，就好像被铁块烫到了。
她赶紧缩了缩手。
察觉到车子要停下来，她干脆闭上眼睛去抓住了男人的衬衫。
本来男人收的很好的腰身，硬是被她把衬衫拽了出来。
车子一点点被加了速，硬上夜里袭来的晚风，男人的衬衫迎风鼓了起来。
就算凌栎刻意躲着，衬衫还是拂到了凌栎的脸上，透着清淡的山檀香。
凌栎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新加坡小小的城市，道路却设计宽阔，并不拥挤。
一个转弯，下坡路上，彦湛杉没减速，一辆单车让他骑出来跑车的错觉。
前面蹬车的人像是忘记了按手闸，凌栎抵不过重力倾斜，妥妥地靠在了男人的背上。
到了平缓的宽马路上，凌栎正要自己重新坐起来，却被前面伸过来的一只手按在脑门上。
“靠着。”声音暖了些。
凌栎隔着衬衫贴在暖和的后背上，心中却是怕的，怕她现在的心跳加速传递过去。
她还是稍稍隔开了一条缝隙。
毕竟，她需要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不过是今晚在异国他乡陪她扮演一场恋人约会，她不能一个人傻傻地入了戏。
看着动物园就在眼前了，夜间动物园门口也熙熙攘攘，举着火把，土著人打扮的表演足以吸睛。
此时的凌栎却莫名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动物园能再远一些就好了。
还盯着远处的火把，怔着的凌栎刚刚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动物园门口。
等男人把车子停稳，她才反应过来，该下车了。
慌乱中赶紧往下猛一跳——真的是身子一软跳得太猛。
竟然一只脚被自行车转轴别住，一个寸劲儿把脚崴了，她暗自咬了咬牙。
凌栎轻哼一声，怕被察觉到，脸上佯装无事。
彦湛杉听见了背后轻轻一声娇嗔，天太黑，他刚转过身，没看清身后凌栎跳下车的一幕。
他径直奔着售票口去，买了门票，转身时才发现凌栎咬着下唇，还在朝着这边慢慢走着。
隔着远了些，凌栎左脚拖在后面蹒跚的样子清晰起来。
他快步跑了回来，问：“脚怎么了？”
“没事儿。”凌栎扬了扬嘴角，摇了摇头。
彦湛杉盯着凌栎的左脚，后退了几步。
凌栎咬着牙往前跟了几步，没忍住深吸了口气，鼻子也跟着紧了一下。
彦湛杉没说话，直接蹲下了身子，他挽起来了凌栎的运动服裤腿儿，扬起头问，“介意我碰一下吗？”
凌栎摇了摇头。
但刚被按上脚踝她就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睛里有东西差点儿掉出来。
“疼了多久了？”彦湛杉松开了凌栎的脚踝。
“就、一下没站稳，刚刚崴的。”凌栎知道瞒不住了。
彦湛杉帮她把裤腿儿重新放下，仰着脸沉声说：“去医院。”
动物园就在眼前了，凌栎想挣扎一下，“没那么娇贵，就是崴下脚，一会儿就好了。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我想去动物园看看。”
彦湛杉看了眼手里门票的时间，不是通宵开，零点关园。
凌栎望着远处的火把，眼睛里映着火光，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瘪了瘪嘴，糯声糯气地堵着气，“反正，我就是不去医院。”
“行。”彦湛杉没站起来，转过身，说：“那上来吧。”
凌栎没敢动，她看得懂，这是要背上她的意思。
虽然她不算胖，但也是九十多斤，快赶上一袋大米的重量了。
彦湛杉回头看了她一眼，“上来。”这次不是商量的语气。
凌栎没动，彦湛杉商场上软硬兼施的说话方式补了句，“不上来，就带你去医院。”
凌栎勉强广播体操一样伸直了双臂，前面蹲着的男人已经一回生二回熟直接把她背上了。
走进夜间动物园，10点半了，这个时间没有小孩子，处处都是一对对情侣。
坐在观览车上的时候，旁边的男女们举止亲密，不是牵着手，就是挽着胳膊。
认真看动物做笔记的只有一个凌栎。
坐得板正端庄的也只有一个彦湛杉。
他们两个人都容貌太过吸睛。
有人小声逼逼，“他们俩是协议要离婚的吧。”
旁边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顶多就是掰了的情侣，你看，没戒指呢。”
夜晚宁静，这几声唏嘘穿插在动物的嚎叫低吼声中，格外清晰。
等到下车了，彦湛杉先迈一步，好像没看见周围围观的众人，蹲下去等着凌栎上来。
凌栎被众人盯着，就算天再黑，都察觉得到，脸上热得烫手。
“等什么呢。”彦湛杉蹲在凌栎脚边，沉声催促。
在一片哗然声中，凌栎伸开上臂，小僵尸一样僵硬地搂上了彦湛杉的脖子。
被彦湛杉背在身上，凌栎安静地大气都不敢出。
身后的引论声清晰入耳，随风飘过。
“哈，你刚刚还说人家要分了呢。这都背上了。”
“看什么看，我也要你背着。”
“天这么黑，背着怎么走。太矫情了吧。”
“……”
彦湛杉好像没听见身后的议论声，背上凌栎已经走在了观赏小动物的散步路上，“刚刚你是疼地厉害了？”
凌栎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脑门儿。
彦湛杉弓了弓身子，把人往上背了背，凌栎的下巴刚好能垫在他的肩膀上了。
他轻声问，“那怎么呼吸都不自然？”
“刚刚被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凌栎下巴轻轻蹭过彦湛杉的衬衣肩膀，声音娇软。
“现在不也是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彦湛杉一本正经直接反驳。
凌栎双臂一紧，没看见有人，直接把脑袋埋进了彦湛杉的后颈。
噗——凌栎听见了一声哑笑。
她一抬头，刚好看见硬朗的脸庞上嘴角扬了起来，“我说它们呢。你看。”
顺着彦湛杉下巴扬起来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排站在树桩上的小狐獴，黑溜溜亮晶晶的小眼睛们一起看向凌栎。
的确是那么多眼睛。
凌栎垂在前面的手握成小拳头，在彦湛杉胸口轻轻砸了一下，“不是好人。你好坏。”
话刚出口，又觉得这种娇嗔还不是他们这种伪装关系下面撑得住的。
凌栎立即改口，温声问：“你不累么？坐下歇歇吧。”
“你这是在担心坏人吗？”彦湛杉放眼望去，声音一挑，眼角笑了，“你确定要过去坐下歇歇？”
凌栎这才发现，前面不是长椅，而是秋千。
难得看见这人一晚上能笑一下。
原来他笑起来眼睛里是有温度的，眼睛微微下垂，卸下了威严，剩下的都是温暖，好像半空中悬着的一轮半月，明亮却并不耀眼。
“嗯，坐会儿吧。”凌栎在他背上点了点头。
彦湛杉靠近秋千微微屈膝，问她，“坐稳了吗？”
凌栎抓住了绳子，坐地很稳，“你不坐？”她看了眼宽窄只够坐一个人的秋千，问完了，咬着下唇悄悄垂下了脑袋。
彦湛杉轻轻在她的发梢上揉了一把，“会荡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也没坐下，而是绕到了秋千后面。
凌栎摇了摇头。
他站在后面轻轻推上了秋千。
秋千轻轻摆了起来，凌栎看见站在了旁边的彦湛杉，却把眼睛闭紧了。
“把眼睛睁开，睁开眼睛才能保持平衡。”
凌栎听见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然而，秋千并没平衡。
被彦湛杉抓住了一侧的绳子，秋千猛地晃了一下。
凌栎慌乱中，早已被彦湛杉稳稳地抓住了西服的前襟，她几乎别拎了起来。
凌栎一下子跟彦湛杉的距离太近了，眼看要贴上他的胸膛，她抬手推了一把，随口无心地搭讪，“好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个秋千啊。”
“估计是给熊猫或者黑猩猩用的吧。”彦湛杉脸上严肃地像是在回答学术问题。
凌栎闻颜色变，眼睛睁地圆圆的，单腿儿蹦着站了起来，“它们会来吗？”
彦湛杉本来就是逗她的，没想到她这么不禁逗。
他抬手揉了把凌栎的脑袋，像跟小女孩儿说话一样，“今晚，它们都睡了，不会来了吧。”
“你又骗我。”凌栎这才反应过来。
彦湛杉绷不住笑了：……是又骗你了吗。
“要关园了。走吧。”他直接把人背了起来，这一次却没说去哪儿。
走了十几分钟，后背传来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凌栎在他背上睡着了。
彦湛杉勾了勾唇角，把人又往上背了背，迈开步子走得快了些。
出了园子，早有一辆乌尼莫克房车等在门口。
交了车的人刚要开口，被彦湛杉一挥手，司机毕恭毕敬鞠躬后默默离开了。
凌栎迷迷糊糊地往上拉了拉毛巾被，觉得脚踝凉飕飕的，她眯着眼睛问：“这是哪儿？”
“房车。”彦湛杉在凌栎枕头旁边放好了手机，遥控器，又放了一瓶水。
“你也……”凌栎后面的话没法说出口。
“我在前面，有事喊我。”说完，彦湛杉关上了门，没再多一句话。屋子里只留下了凌栎一个人。
凌栎揉了揉眼睛，环顾了下这间“小屋子”，虽然小了些，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对，还很精致。
她看了看旁边茶几上的遥控器，小屋子里连冷暖设备都很齐全。
第一次住房车，虽然也很兴奋，但实在是又累又困。
脚踝上也不知道被涂了什么药，又凉又麻，她现在只觉得眼皮子再难撑着了。
都半夜了，夜猫子秋爽还是不停地给她振手机，凌栎抱着手机随便回了张动物园拍的长颈鹿。
炼狱杏寿娘：【栎栎，我问你件重要的事儿。我觉得你男朋友可能不是普通人。他叫什么来着。】
【严占山】凌栎再多打几个字，觉得都要睡过去了。
过了半分钟。
炼狱杏寿娘：【哦。那没事儿了。那应该就是个普通人。白激动了。晚安。】
凌栎一直觉得普通人挺好的。她勉强撑起身子，喝了口水，想去看看那个普通男人哪儿去了。
拉开小窗帘才发现，彦湛杉正拿着那枚纸杯垫儿在副驾驶的位置坐得笔挺。
还没等彦湛杉转过脸，凌栎赶紧把小窗帘拉上了。
她深吸了口气，赶紧关了灯，一溜烟回到被窝里。
想不明白一杯酒的后劲儿怎么会这么足，明明过了一晚上，都躺平了，此时却是心跳地更厉害了，她正要伸手去把门锁打开。
咚咚。
房车被轻轻敲响了。
“晚安。”只有沉沉的两个字穿过了铁皮。
好像是一声军令，听见这两个字，凌栎中了魔咒般再睁不开眼睛了。
不！她不想睡。
一点儿都不想睡，害怕睡着了，这一晚上的心动，哪怕只是在戏里，都只会变成一场泡影一般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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