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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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湛杉看着画着他头像的纸杯垫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螃蟹印在一侧张牙舞爪地比【横行】两个字还嚣张。
他嘴角刚勾了勾，很快又绷直了。
握在手里的纸杯垫儿直接被他踹进了衬衣兜里。
看了看刚刚放高脚杯的位置，没了杯垫儿。
很小的事情，但改变了平时的习惯，这让他并不适应，他的高脚杯一直端在手上放不下了。
凌栎手里还握着钢笔，单手杵着下巴，明显脑袋还是有些沉，她好像忘记了回避。
维持着刚刚素描的神态，一双映着月光的桃花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想起来刚刚在走廊里，眼前的“男朋友”就告诉她说，过来找她是要还她一样东西。
她拒绝了，她明明是带着渴望拒绝的。
但对面的男人茫然中便收回了举动，凌栎抽了下嘴角：这个人都不懂欲迎还拒的嘛。
凌栎假装指尖揉着眉心，透过指缝，她看得清晰，对面的男人单手端着红酒杯子，坐得端庄矜贵。
他轮廓硬朗的脸上，唇线清晰，薄薄的上唇棱角突起，刀锋唇角正是她最喜欢勾勒的五官。
这个人如果不是刻意绷着唇角，明明是自然上扬的弧度，高傲中带着酒红的诱惑，似乎在说，“过来”。
然而当要靠过去的时候，不经意间勾起的唇角，却是冰寒中透着凌厉，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凛然。
凌栎接着酒精的麻痹，看地目不转睛。
彦湛杉从来不会主动避开任何人的目光，迎刃而上才是他驰骋商界的棋路。
傍晚的酒桌上，顶替毕家一度身陷不利，但他游刃有余，直接找到楼盘弱点切入，轻松压过一桌新加坡顶级商人。
可此时的夜宵，明明对面只有一个女人，还是被他拽着手腕拉出来的女人，但是他却失了霸气，短短的对视让他举棋不定。
对面的女生，好一双妖媚的眼睛，却偏偏生在一张纯情的脸蛋儿上。
黑色的眼瞳在一片粉色的眼底里飘逸，游动的眼瞳映着他的影子。
她到底在看什么？彦湛杉捕捉不到。
他单手举着的高脚杯没再放下，向来只是一口口抿着红酒的习惯也被这个女人打破了。
他仰起头，直接饮了半杯酒。
眼前的男人空了半杯酒，凌栎放下了钢笔。
她蘸着辣椒螃蟹的红油，一块面包直接塞进嘴里。
捕捉到了男人的眼角余光，她摸过红色辣椒油的手抬起来蹭了蹭下巴，尖俏白皙的下巴上也被染上了通红的辣椒酱。
她却好像浑然不知，抬起头冲着她的“男朋友”笑了笑。
他喉结轻轻滑动，没说话，又顺了一口酒，酒杯空了。
彦湛杉另一只手一直按在旁边的热毛巾上，有一会儿了。
慢慢地，他手指蜷起，把毛巾打开，伸过去手，直接替凌栎擦了把下巴。
凌栎被突然伸过来的手隔着毛巾蹭了把下巴，她本能地叫道：“喂，你要——”
看见了被收回去的白毛巾上染了红辣椒油，她才讪讪笑笑把话轻声补充完整了，“……不先说句话？”
“说什么？”彦湛杉一脸严肃，问得直白又没情绪。
“你不是说，今晚要做我的男朋友吗？”凌栎被酒精冲热了头，一幅杯垫儿小画施展地舒爽，她歪着脑袋，问得有些懒散。
“嗯。可以。”彦湛杉点了点头。
刚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江洋给我发的短信，我能先看一眼吗？”彦湛杉把手机的页面对着凌栎，突然问得极为正式。
凌栎一下子没跟上，眯着眼睛还真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送过来一串名字很长的文件，都是汉语却一个字没看懂。
凌栎揉了揉眼睛，喝了口冷水，“你看就好了，干嘛问我？”
“既然是做男朋友，我们在约会。看手机之前要跟女朋友打个招呼，不是吗？”彦湛杉好像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请示着说，“你给我五分钟，我查看一下文件。”
我们在约会？
看手机之前要跟女朋友打个招呼？
……
什么情况？
什么逻辑？
怎么像上个世纪穿来的直男大哥……
凌栎一下子需要消化的东西有点儿多，她巴不得给他50分钟。
她像乖巧的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连着点了点头。
彦湛杉等了一整天的楼盘地基图纸总算现在送了过来。
他手指点开界面，先把图纸确认了个大框。
正仔细看图。
江洋的微信消息就跟六月毛毛雨一样，下个不停。
【彦哥，我躺平了。工作时间已过。今晚绝不再修图。】
【你那边什么情况？开店的朋友跟我说，你还给人家女孩子拨蟹肉？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也没看见你动手伺候过别人。】
【说真的，你要是打算入戏考核，就不能干撩拨人家女孩子，那是渣，懂？？】
【约女孩子，初期不能肢体语言太多，会让人家觉得你走肾不走心……你要不就直截了当，我现在帮你订上一间浪漫豪华套房……】
后面的话，彦湛杉没看，眉头紧锁，直接手指一挑，把这些妨碍他看图的垃圾信息给扒拉掉了。
凌栎双手杵着下巴，看着男人认真的盯着手机的样子深邃而投入，这才隐约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很大的花店店长来。
看见他对着手机眉头锁了锁，凌栎柔声说道，“如果是工作忙，你就先别理我。”
彦湛杉按了下侧钮，直接把手机关掉，正式说：“看完了，没事了。”
哦……？
凌栎瞥了眼店里的挂钟，还真是正正好好的五分钟。
彦湛杉已经把手机收了。
“说吧。吃完饭，你想去哪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约会？”他开始问问题了。
面对如此直白的问题，凌栎有些领悟了：原来，他只是在扮演？扮演一个约会的男朋友？
眼前的男人还真是在履行交易一样，这难道是在跟她确认戏份吗？
“随便吧，我怎么都好。”她察觉到刚刚是自己投入地太入戏，这次反应过来了。
为了遮掩眼睛里的失落，凌栎低下头喝着甜玉米，低声敷衍了一句。
“栎栎。”彦湛杉按照第一次在花店的约定，喊了声凌栎的名字。
两个字一喊出口，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听着有些矫情，他说完清了清嗓子。
凌栎抬头看着他，除了父亲，在外面还没有其他异性叫过她“栎栎”，虽然之前在花店是她赌气消费约定的，但此刻独处，还是让凌栎一下子喝快了，差点儿呛到。
彦湛杉把名字都喊出来了，却没了下文，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瞬间陷入凝固的沉默中。
没约过女孩子，但面试员工的经验他有一大把。
拿出来面试的惯用句之一，【那你在之前的岗位……】，套路总是香的。
打破沉默。“那你之前，约会都会去哪儿？”彦湛杉双手交叠，目光漠然，还真是面试官的架势。
之前？？好狡猾，这男人是在拐着弯问她前男友吗？可她根本没有。
凌栎慢慢低下了头，垂下眼帘的同时，她也想过其他回答方式。
但编下去，只会让她想起来那个纠缠了她太久的俞震，她不想让自己郁闷。
凌栎咬着牙，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放弃了掩饰，了然无趣地回答说：“我没有过男朋友。也没有过约会。”声音很小，很弱，但多了几分真诚。
瞬间，彦湛杉好像失了霸气的主场气场，他后知后觉，这句话是他问得冒失了。
但听见答案，他又不自觉中轻轻弯了弯唇角。
面试上遇到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之后的套路他很熟悉……然而，此刻并不合适。
想起江洋的微信，江洋说得也有一丢丢道理，毕竟跟女孩子约会，他的确没经验。
可是，想到之前辛辣的考核评定，眼前不过是一场考核。
他不想露出半分失色的马脚。
彦湛杉目光炯然，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澜。
“那按我的方式来，可以吗？”他需要一个缓兵之计，这句话，至少能拉一个缓冲。
凌栎仿佛没听懂，但又听到了。
她刚要点头，想起民宿里的一幕，理智让她摇了摇头。
她很坚定地补充说，“可以，但是今晚我不想回那间民宿。”
那间民宿？本来彦湛杉也不可能带她回去，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进去。
只是，他的方式，现在还在疯狂打草稿。
晚上九点钟，克拉码头正是热闹的开始。
他们身边刚好两个牵着手的小情侣路过。
两个小情侣走得很慢。
女生问：“晚上的动物园，真的会好玩吗？”
“网上攻略说好玩，我没去过。但大家都说好的地方，我就想带你去看看。”男生微微低下头，哄地很自信。
女生开心了：“嗯，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好玩的地方。”
“……”
等两个小情侣走过。
彦湛杉轻咳了一声，深沉开口：“来过这座城市几十次了，真没去过夜间动物园，你会有兴趣吗？”
凌栎本来就告诉秋爽她打算去夜间动物园看看，只是天一黑，想着一个人去，她就没了底气。
在这时候，先听见路人的对话，后听见眼前这个男人的邀请，活脱脱的照仿。
凌栎抿了抿嘴角，浮出来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虽然听起来动物园不像一场浪漫的约会，但凌栎却是弯弯眼睛，点了点头，“夜间动物园，我其实挺想去的。”她依然看着很真诚。
十分钟之后，凌栎换上了她背包里的运动服。
而彦湛杉，也魔术师一般，跨上了刚刚跟店主买来的单车。
他拍了拍后座，问，“这种车，你不会晕车吧？”
凌栎看着眼前这个俊朗却说话直白的男人。
板正的精良西装总觉得跟单车不搭，但她还是微微笑了笑，朝着单车走了过去。
“拿着。”
她刚刚还回去的西服上衣被男人又递了过来。
她把衣服接过来，抱在怀里正有些犹豫该不该折叠起来。
“穿上。”晚上凉，起风了。
彦湛杉眼里，后面这些小孩子都知道的话，没必要说出口。他还是只有冷冷的两个字。
凌栎像是中了魔咒，还愣着的功夫，被彦湛杉接过去衣服在手里一抖，又一次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默默搓了搓鼻子，觉得一下子身上暖和起来。
自行车怎么坐，她很清楚。
可是，仔细回想起来，被男生驮着坐后面这种画面——她也只是看过，真没坐过，一次都没坐过。
她悄悄靠近后座，不动声色地侧坐在了上面。
等了几秒钟，前面的男人并没蹬脚踏板。
凌栎刚要跳下去，又听见了两个字，“扶着。”声音不动如钟，低沉如一。
她把手伸在车座下面，扶上了皮座椅下面的钢杆。
车子动了，刚晃了几下，又停了下来。
彦湛杉一只手直接伸到了后面，一把抓住了凌栎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抱着。”这次的两个字，声音更沉，也更有分量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约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