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6、第 6 章

　　“干什么呢？”姜大川敲了敲白易安的桌子，板着脸说，“上班是让你用来发呆吗？你这样对得起公司吗？”
　　姜大川噼里啪啦地讲了一顿，而后瞬间换了个哭脸凑到白易安面前，说:“当时那个詹总监就是这样训我的，差点让老子梦回高中！”
　　半个小时前，詹总监过来找张至顺，姜大川不仅摸鱼被抓了个正着，还被训了一顿。
　　训完后姜大川便“哭嘁嘁”地来找白易安哭诉，只是他个大老爷们非但没引起白易安同情心，有声有色的表演还逗得白易安肚子疼。
　　“大川，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去演戏是喜剧界一大损失？”
　　“哎呀，易安，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损我了！”
　　姜大川急得脖子都红了。
　　“这不快过年了，老子不正愁回老家怎么跟父母交代吗！工作怎么能和人生大事比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詹总监那儿刚接了一单大的，但他的组长前两天辞职了，所以他来这儿借人手？”
　　“对对对！”姜大川连连点头。
　　白易安挑了挑眉，接着翻译姜大川刚才的话：“你想趁过年前这两个月多出去看看，相相亲？所以想让我毛遂自荐？”
　　“对对对。”姜大川脑袋如捣蒜一般，分析道，“你看啊，虽然詹总监那儿是苦差，但肯定也是美差啊！兄弟这不也是关心你！你和程程过年要去见父母，婚事肯定基本要定下来。这单子要是立功了，你年终奖还不手到擒来，房子首付就是小意思了！我离结婚八字还没一撇，谁不想过年前脱单啊！”
　　“大川我看你居心叵测啊！”
　　白易安和惠程程自从上周便开始商量着年底见父母。
　　白易安小时候便没了父亲，大学期间母亲也再婚了。
　　本着不委屈惠程程的原则，白易安规划里房子车子一样不能少，所以他这一年半内经济这方面压力一直不小。
　　姜大川和白易安也做了三年同事，自然是了解白易安的。他虽然经常嘴上跑火车，但真心把白易安当个弟弟来疼。
　　这次项目重要程度关系到升职加薪，姜大川资质比他深，按理说这天大的好事轮不到白易安头上。
　　见姜大川心意不作假，白易安心底最柔软处被轻轻触动。
　　“大川，谢谢你。”
　　白易安心里到底是拎得清，但有些肉麻的话只能噎在喉咙，讲不出来。
　　姜大川一脸满不在乎，说：“希望明年喝到你的喜酒啊！”
　　“一定。”白易安笑道。
　　高科电子信息集团本次邀请C市五家软件研发公司投标，其中新基软件股份有限公司——也就是白易安所在的公司也在其中。
　　高科电子不仅在C市，在全国也是行业龙头，所以新基软件十分重视这次招标。
　　詹尚野自然也不敢轻视，选好人后，第二天一早便通知大家开会。
　　“公司十分重视这次招标，能和高科电子这种强劲的集团合作的机会不多，参与这个项目的每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既然参加了这个项目，就要对这个项目认真负责，不管什么事情都往后面给我放。这次依旧是以前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允许因为任何事出差错。我詹尚野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清楚了吗？”
　　“清楚！”
　　会后，白易安作为临时加进来的人，被詹尚野单独留了下来。
　　这还是白易安第一次接触所谓的詹总监。
　　三十五岁左右，一米七八的个子，西装熨烫地一丝不苟，头发也被打上蜡梳了上去，无框眼镜规规矩矩地架在鼻梁上，标准的社会精英。
　　看习惯胡子拉碴的张至顺，白易安和詹尚野面对面还真有点不适应。
　　詹尚野毫不掩饰地打量了白易安一圈，紧接着嘴角噙着一丝笑，说：“易安啊，我之前听张总监夸过不少你，年少有为！今天见了，年轻人确实有朝气。张总监所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我这次把你从张总监那里借过来，也是看中你的才华，希望你和大家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说着，他拍了拍白易安的胳膊以示鼓励。
　　“詹总监放心，我会的！”
　　詹尚野得到肯定回答，满意地笑了笑，拿着文件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不过白易安心里清楚，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有的忙了......
　　今天房东发消息说又要维修电路，很晚才来电。白易安和惠程程下班后商量了一下，索性一起出去逛商场，顺带解决吃饭问题。
　　“小哥哥，要给女朋友买束花吗？”
　　两人走在路上，一个看样子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拦住了他们，笑盈盈地说：“刚从花圃里摘出来的玫瑰，很新鲜的！哥哥姐姐看一看！”
　　花篮里挤满了红艳的玫瑰花，两三支为束。茎秆上的刺被削得干干净净，用过期的旧报纸和丝带扎着，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见白易安他们停下脚步，小姑娘眨着眼睛笑道：“哥哥买一束吧，姐姐长得这么漂亮，鲜花配美女，玫瑰送爱人！”
　　白易安见小姑娘一脸期待，不忍拒绝，便问：“多少钱一束？”
　　小姑娘赶忙抽出一束递给白易安，嘴中念念有词地说：“二十九，寓意哥哥姐姐感情长长久久！”
　　白易安付了钱，临走时把花递给惠程程，打趣说：“鲜花送美女，小姑娘说的。”
　　“谢谢。”
　　惠程程脸上一羞，接了过去。
　　两人逛累后，挑了一家之前去过的餐厅进去了。
　　餐厅里人不少，白易安他们还算幸运，一进去靠窗便空出一个桌子。
　　“好久没有像这样出来吃饭了。”惠程程说，“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刚装修好，很多店面还在招租。我没有今天这么热闹，更没想到两个月变化那么大。”
　　“确实。”白易安说，“程程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就经常来逛逛。我看这儿比以前热闹了不少。”
　　“不要。”惠程程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易安笑道，“易安，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饭。而且，我说好要和你一起省钱准备结婚呢。”
　　“结婚？”
　　突然插进来的说话声打断两人。
　　白易安顺着声音找去，抬头便看见跟着服务员过来的两人。
　　一个是洛千柯，一个是詹向野。
　　他们两个人怎么走在一起了？白易安感觉有些奇怪。
　　詹向野上前一步，脸上的打趣不知是真是假。
　　“易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服务员在一旁向白易安解释说：“餐厅没有多余的位置，这两位先生说是你们的朋友，想来和你们拼一桌。”
　　见他们没意见，服务员放心地走开了。
　　惠程程第一次见到两人，看着眼生，便问白易安：“易安，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程程，这位是詹总监，我上司。那位是洛千柯，我高中同学。”白易安互相介绍道，“她是惠程程，我女朋友。”
　　“幸会。”洛千柯率先伸手打招呼，声音不温不火，“惠小姐。”
　　“詹向野，易安同事。”
　　“洛先生，你好。”
　　“詹先生你好。”
　　认识完后，惠程程手心捏一把汗。
　　这是除姜大川外她第二次认识和白易安有关系的人。
　　依她第一直觉，那个洛千柯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触。詹向野看着挺友好，反倒更具有亲和力。
　　商业竞争从未有公平一说，人情世故在其中牵涉着众多利益。詹向野他自觉在C市商场人脉颇多，但是这次项目是却是洛千柯负责的。
　　詹向野在接到项目时一直在愁如何跟高科电子这位空降的总经理打交道。
　　他对高科电子这位空降的爷除了明面上的简历，基本没太了解。就连在高科电子里工作的朋友也帮不了自己多少，能做的只是今天帮自己把他约出来。
　　不过，詹向野看了眼白易安，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这么容易解决。
　　詹向野说：“易安，我刚才还想跟你介绍洛先生是高科电子项目的负责人，没想到你和洛先生是高中同学，一切都算缘分。”
　　白易安也不至于看不出詹向野的意图，也笑着打趣道：“我上高中时倒也没想到甲方竟然在我身边。”
　　洛千柯在一旁轻笑了声。
　　他和詹尚野仅仅接触了一会，便看出了这人是只狐狸，圆滑。
　　不过既然詹尚野目的说的这么清楚，洛千柯也不至于让他们丢面子。
　　“既然缘分这么深，今天先不谈工作，好好吃饭。我那儿前几天刚买了一套新茶具，还没用来待过客，等詹总监还有易安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坐坐？开开光？毕竟，有些东西，肥水不流外人田。”
　　洛千柯话还没说完，詹尚野便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了，眯着眼笑容灿烂，更加像一只狐狸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刚才瞧见惠程程手旁的花束，主动拿了一个花瓶插花。
　　洛千柯这才注意花，眼中墨色波澜，随口吐出了一句：“花挺好看的。鲜花配美女，玫瑰送爱人。”
　　见桌上人全都看向自己，洛千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刚才我和詹经理过来，路过花店，听门口那个小姑娘推销的时候说的。不过只听见这两句，本来没记在心上，看见惠小姐手中的玫瑰，突然想起来了。”
　　詹尚野诙谐道：“被洛经理这么说，我倒也想起来了，看来我们易安挺懂浪漫啊。”
　　惠程程突然被提及，有些受宠若惊，脸上一羞，低声笑道：“我们刚才就是在洛先生说的地方买的花，易安看着挺好看的，小姑娘也挺嘴甜......”
　　所以才买。
　　洛千柯笑笑：“那是惠小姐魅力大，我上学时可没见白易安这么懂浪漫。”
　　洛千柯面上一本正经，客套话里夹杂着几分认真，哄得惠程程即使面上不显，心底还是美滋滋的。
　　洛千柯扭过头又看向白易安，又问：“易安，刚才就听你们商量结婚，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惠小姐这么漂亮，不抓些紧不怕人跑了？”
　　“对啊。”詹向野也说，“到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我也好久没喝过喜酒了。”
　　“年底。”
　　白易安话一出，气氛有一瞬凝固住。
　　白易安语气十分诚恳认真，见两人一脸震惊，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他刚才一直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打趣，自然得“报复”回去。
　　惠程程听到白易安这么说，自然知道他这是眦睚必报，捂着嘴暗地里偷笑。
　　洛千柯不知道真相，瞥见惠程程这反应，以为是女孩子家娇羞，眉头微蹙了一下，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问道：“这么快？”
　　白易安见状，这才心满意足，不慌不忙地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年底见家长，还没有订婚，不过也快了。”
　　还没有订婚？
　　不过也快了？
　　洛千柯看着白易安，细细琢磨这句话，收回目光时和詹向野对视一笑：“詹总监，我看你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