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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苏春这几天一直觉得惠程程不对劲,走亲戚时大人问她什么,她也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所以然。
      直到大姨问她怎么不把对象带来给大家瞧瞧,惠程程闷着头红着眼不做声,然后在各位姨舅的圆场话中把自己塞进房间。
      “惠程程,出来!”苏春敲门,在惠德文眼神暗示下还是放软语气,“你出来,咱们好好谈谈。”
      “程程,你妈妈没怪你敷衍亲戚,亲戚们都走了,你出来和你妈好好说说。”
      惠德文说完这话,苏春回头瞪了眼他。
      然后,惠程程的门“吱——”开了。
      “爸,妈......”还没说话,惠程程嘴一颤,“哇”得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苏春满身怒火被惠程程的眼泪浇灭了,下意识说,“你有什么事告诉妈,别哭啊?是不是易安那小子欺负你了?”
      “不是......妈。”惠程程摇摇头,哽咽道,“妈,我做错事了。”
      苏春听见这话,和惠德文面面相觑。
      半小时后,经过惠程程连哭带说的解释,苏春总算知道了事情真相。
      苏春忍着怒火,她感觉自己高血压都快被自己的蠢女儿气出来了。她咬牙切齿地对惠德文说:“快......快去把类卿他们一家,叫过来。”
      惠德文出去后,惠程程瞬间跪在苏春面前,哭道:“妈,对不起,妈,我错了......”
      苏春喘着气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随后看见沙发上的鸡毛掸子,随手捞起来就往惠程程身上打。
      “我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啊!”
      屋里温度不高,惠程程穿的单薄,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得疼,但却不敢动,哭着喊道:“妈,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苏春打得更重了,声音有些哽咽,“人家易安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被你给糟蹋了!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教育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啊!你这以后让我怎么做人啊!”
      苏春眼含泪水,白易安这个小孩,虽然只接触了几个小时,但却能看得出来他踏实聪明,是个懂得过日子,体贴的选择,只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糊涂,干出这样的荒唐事!
      “老苏,你干什么啊!”江类卿刚进来,就见到苏春打惠程程,“程程做错了什么?她都这么大了,不能打孩子啊!”
      苏春拿着鸡毛掸子的手有些颤抖,被江类卿拉着后眼含热泪。
      “我今天就是打死她,也是为她积阴德!”
      白启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春看了眼惠程程,又看了眼躲在后面的白船,一五一十把惠程程刚才说出的事实告诉了他们。
      白启友听后眼睛一瞪,拽住白船便是上脚踢,嘴上不断地吼道:“你个不孝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踢了几脚,白启友气急攻心岔了气,不舒服弯着腰大口咳嗽喘气。
      惠德文见状赶忙搀扶着他。
      江类卿拽走苏春手中的鸡毛掸子,走到白船面前。
      看着这个儿子,她突然觉得这么陌生。
      “跪下!”
      一声命令后,白船尽管不愿,还是乖乖地跪下了。
      “我以为,你只是没长大,你只是因为我和你爸陪你时间少,叛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
      说着,江类卿便要抽白船,但却一个不稳,一下子打偏了。白船闷哼了一声,脸上立马出现了一道红肿的血痕。
      白船愣是一声疼都不喊:“妈,那白易安是你学生,我就不是你儿子了吗!我喜欢程程,程程也喜欢我,明明是他......!”
      “闭嘴,你的礼义廉耻学到狗肚子里了吗!”白启友一听这话,一下子急了,踹了白船一脚。
      白船不防,被踹到在地,然后又爬了起来。他看了眼自己父亲,再次盯向自己母亲看。
      江类卿忍住心底的涟漪,闭上眼睛,豆大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一向爱面子,白易安又是自己学生,她除夕夜那晚还和他交谈甚欢,现在,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情,自己的形象彻底毁了。
      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现在估计恨死自己了!
      惠程程和白船跪在一起,四个大人坐在那里,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发生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没想过。他们不是没有过幻想和对方结为亲家,但绝不是闹到这种地步,还是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们一起去给易安道歉。看看怎样易安才能原谅你们。”
      一直在一旁抽搭着烟的惠德文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其他的三位大人思索片刻,也表示赞同。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妈。”惠程程看着苏春,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实在不敢让苏春过去道歉。
      “你还想说什么?”苏春睁开眼,因为流过眼泪,她眼中的血丝很明显。
      惠程程被苏春眼底的失望吓着了,再次忍不住哽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易安面子薄,他又敬重长辈,江阿姨又是他老师,我怕他抹不开面子。我不敢让你们过去道歉,我和白船,就我们两个人,去就行......”
      “你怎么看?”苏春没直接答应,转而问江类卿。她知道四个人当中,江类卿还是最了解白易安的。
      “程程说的有些道理。”江类卿想起来白易安高中时期刚开始只关注学习,但有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他把面子看得尤为重要,甚至校方到了最后严重了才知道。
      “那这样。”白启友说,“你们两个,去找易安道歉,他们不原谅你们,就别回来了。”
      顿了顿,白启友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不原谅,我们再去。怎么样?”
      正月初五,当白易安听到敲门声时,他刚刚睡醒。拖着提线木偶般的身体,白易安木讷地推开了门。
      门外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愿意见到的两个人——惠程程和白船。
      见到两人,白易安眼睛这才从呆滞的状态脱离出来,但每转动一下,都是生涩的。
      “易安,我......”
      惠程程看见白易安,便想起来那天晚上。苏万急匆匆地给自己打电话,当知道白易安开门见山直接问白船的事时,惠程程就知道完了。
      那天晚上,她不记得自己打了几个电话,只知道自己整晚一个接一个的给白易安打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直到手机没电,插上充电线接着打。
      到了最后,惠程程不敢打了。
      打过去干什么?解释和白船从没有过关系?听白易安骂自己?
      她和白船的那段感情不可能消失,白易安也不会骂自己,毕竟他那么温柔......
      “易安哥,我......你听我们解释。”白船也被白易安的样子吓了一跳,一股难言的心情充斥着他的心。
      短短几天,白易安仿佛被石磨碾压过一般,整整瘦了一大圈。他穿了件灰色套头毛衣,背却能看得出明显地拱着,像是背上压着块大石头,和之前那笔直流畅的身型天差地别。
      他曾经是个很爱干净的人,现在身上这件毛衣竟然可以看得见面包碎屑。再看脸上,青胡茬盘踞在清瘦的下巴上,嘴角不再像往常一直翘着,绷得很紧,看向他们的眼神,冰冷刺骨。一向好看的眉毛也因为见到两人的缘故,紧锁着,散不去的郁结。
      这下,总算看不出来和白船相似了。
      “嘭!”
      白易安见到白船,拳头直接砸向了那张看起来就耀武扬威的脸。
      一下,两下......
      白船知道自己做错了,撑着身子站在那里任白易安打。
      但是白易安打了两三下,便停止了。他的头发长长了,扎眼,打起来不舒服。
      白易安把面前扎眼的头发用手往后梳了梳,然后直起身子,再次漏出冰冷的眼神,陌生地望了两人一眼,生硬地说道:“你们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又看见两人手提着的红色包装的营养品,随后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礼品就别留下,省得我扔了。好自为之。”
      就在白易安准备关门的时候,惠程程哽咽住的喉咙总算发出了声音。
      “易安,我......”
      白易安的冰冷让惠程程更加不知所措,这一刻,她恨自己说不出安慰的话。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她急的泪止不住的流。
      这几天她哭多了,眼一直肿着,看着倒挺可怜巴巴的。
      白易安见了,下意识想拭去惠程程的泪。但只是一瞬,紧接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攥紧,语气依旧生硬。
      “哭什么,该哭的是我。”
      说着,本来悬在半空中的手握住了门把,想要关门。见两人要上前拦住门,白易安用眼神止住了两人的动作。
      “代我向叔叔阿姨说抱歉,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别再来找我了。”
      恶心一词,白易安看着两人,只觉得这个词最适合自己现在对他们的看法,但自己面对着这两张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嘭!”
      “咔嚓。”
      门锁住了,白易安也彻底把他们锁在外面。
      这几天白易安像是被抽取完灵魂的机器,饿醒了抓住什么就往嘴里塞,吃饱了倒头就睡。若不是惠程程和白船两人不请自来,白易安不知道自己要持续这种生活要多久。
      或许刚才揍了白船两下,耗费他不少力气。白易安难得开灶煮了碗白面条,胡吃海塞下去,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做的饭也有这么难吃的时候。
      吃饱也睡饱了,白易安才想起手机。开机充上电,一连串的消息连带着未接电话如潮水一般,瞬间涌了出来。
      有惠程程的,白船的,姜大川的,洛千柯的,王维维的......甚至有詹尚野的,白易安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被重视过。
      他一条接着一条点开那些未读消息,即使是群发的新年祝福。
      当所有消息都看完后,白易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解释这几天为什么消失,随便扯了个理由发了过去,最后他注意到了备注妈的联系人打来的电话记录。
      手指微微颤抖,白易安攥紧手机,苍白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按到拨通建,然后用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捧着电话,将听筒放在耳边。
      响了不到两声,电话便被接通了。
      “易安?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忙?怎么不接电话?”
      “易安,怎么不说了?快急死妈了!”
      “易安?”
      电话那头是很久没听过的声音,思念在这一刻疯狂生长,达到顶峰。
      白易安呼吸急促起来,最后只能张着嘴喘气,而他的眼眶立马湿润了,豆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砸。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喷涌而出,而他像个被冤枉的孩子,对着电话压抑又任性地抽泣了很久,最后才颤巍巍地吐出了半句话。
      “妈,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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