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思夕念锁定你》阿月珲紫

31、恩爱

　　在电话的那一头，李毓依然兴奋地说：“我还真就亲眼看见了。他们坐在茶餐厅靠里边的一个卡座，旁边有一个水族箱。我看见方叔不时抬起头来，很温柔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毕姨，不时将自己面前的双皮奶，喂一勺到毕姨的嘴里。而毕姨则乖乖地张开嘴，像个小女人般含情脉脉，一口吃掉了他喂过来的东西。

　　“咦——，我的妈啊！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在一起过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还能这么恩爱，真让人感动！”

　　“呵呵，是吧。在我看来很平常。他们看见你没有？”

　　“我坐在水族箱的另一边，一开始也没注意。是同事提醒的我，才注意到。他们太投入，眼里只有彼此，直到我走时都没有发现我。我也不想打搅他们的雅兴。”

　　“我看你有点大惊小怪。他们的确很恩爱。告诉你一件前晚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

　　“前天晚上，我和许琛下班一回到家，我妈就将饭菜端上桌，非让我们俩先吃。”

　　“为啥？”

　　“她说我爸前一晚没睡好，中午也没休息，这会儿难得地睡着了，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所以非让我们俩先吃，等他醒了，她再陪他一起吃。”

　　“这有什么？很正常啊。”

　　“你知道我爸前一晚为什么没睡好？”

　　“为什么？”

　　“他半夜被蚊子咬醒了，想换一片灭蚊片，但发现灭蚊片用完了。他不想吵醒我们，又担心蚊子咬到我妈，就为她赶了一个晚上的蚊子，所以整宿都没睡。”

　　……

　　与李毓打完电话，熙若在为父母爱情感动之余，不禁联想到钱钟书曾用一句话概括他与妻子杨绛的爱情：“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这是一种最理想的夫妻关系。她希望与丈夫许琛之间的夫妻关系也能达到这种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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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在羊城火车东站候车室，熙若与许琛即将送她父母离开。方父方母打算先坐火车去韶关，探望多年未见的大表伯，再回江西大礼。

　　熙若低头搬行李时，见到父亲露在凉鞋外的脚背上，有不少小红点或紫红色小瘀斑，就问：“爸爸，您脚背上怎么起这么多小红点？”

　　方母听后也低下头，想凑近看，说：“让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看什么看！没事。可能是皮肤过敏引起的湿疹，擦点皮炎平就好了。”方父笑道，故意把脚挪开，不给方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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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父方母走后，许琛熙若计划明年春节后要孩子，开始积极备孕。为了怀上一个健康的宝宝，许琛信誓旦旦地要在半年内戒烟戒酒。熙若决心调理好身体，开始服用叶酸片。

　　许琛对酒说不上迷恋，可以戒得很彻底，但戒烟却没那么容易。毕竟香烟这个小鬼从上大二开始就勾搭上了他，历经十二载，已渗透进骨血心肺里，一时难以割舍。

　　为了甩掉这个难缠的小鬼，他豁出去了。他将所有吸烟用具：打火机、烟灰缸及存留香烟等一股脑地扔掉，并向所有同事朋友发出郑重宣告：“我，许琛开始戒烟，敬请监督！请千万不要当着我的面抽烟，更不能递烟给我。”

　　许琛的旧邻居兼好友麦锋，在香港亲戚的资助下开了一间酒巴，生意很旺，并用赚的钱购了一套房。

　　麦锋对许琛的戒烟计划嗤之以鼻。因为他有严重的咽喉炎，医生让他戒烟。他却屡戒屡败。

　　他与许琛打了一个赌：如果许琛戒烟成功，他将送许琛一把德国进口吉他。但前提条件是许琛必须在他的酒巴，开一场个人吉他演奏会。

　　许琛思量再三，应下了这个赌约。此时，他急需这种精神上的激励与支持。

　　其实他大学读的是经济管理专业。他与吉他结缘是偶然。无意之中，他迷恋上吉他，并成为省音乐学院吉他系袁老师的旁听弟子及最喜欢的学生。他在音乐方面有天生的悟性，学习弹吉他后，还触类旁通地自学了弹钢琴与吹笛子。

　　他自知弹吉他的水平离大师级相差甚远，只是作为业余爱好，自娱自乐，而非谋生手段。他骨子里有一股傲劲，从未想过要去酒巴卖艺，所以拒绝去麦锋的酒巴当兼职吉他手。但开吉他演奏会是他的梦想。于是，戒烟又增添了新的动力。

　　许琛戒烟起初，一不抽烟，就浑身难受、坐卧不宁、打哈欠、流眼泪，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这个时候，他就故意找各种事做，让双手及思维片刻停不下来。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空闲下来，人就难受得要命。于是他一吃完晚饭后，就驱动想拿烟抽的双手不停地弹吉他，把一个个指头磨出了厚茧。

　　在反复聆听与观摩名家的演奏后，他苦练自己擅长的古典吉他曲，还尝试改编孙楠那英合唱的《只要有你》等现代流行曲目，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

　　有一次，熙若半夜醒来不见许琛，却隐约约听到客厅传来低微的吉他轮指练习声。原来许琛睡不着，又去练吉他。经过不断地刻苦练习，许琛的吉他弹奏水平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成为他戒烟过程中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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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节这天，熙若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方母接的。方母是一个话痨，打起电话就没完没了。从7月下旬方母最喜欢的影视明星×××因涉嫌偷漏税被逮捕的事，又聊到国际局势。虽然熙若对母亲所说的兴趣不大，但她依然听得兴致勃勃，母亲抑扬顿挫的清柔嗓音让她感到温暖亲切。

　　等母亲说完这个话题，她成功地截住话头，将话题重新引到父亲的身体上。

　　方母说方父回家后去县医院看了皮肤科，医生说他得的是过敏性紫癜。病因尚不清楚，有可能是来广东吃了什么食物过敏，一般海鲜鱼虾都有可能导致过敏。医生开了药，建议方父多吃高维生素C、维生素K、高植物蛋白的食物。熙若听后，才稍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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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的一晚，九点左右。许琛抱着吉他，已练习弹奏了2个多小时。一旁的熙若担心他累着了，递上切好的水果，劝他歇会儿再弹。

　　许琛放下手中的吉他，笑着对熙若说：“我得到一个祖传秘方，既可以帮我戒烟，也可以锻炼你我的身体，以提高你遗传细胞的质量。想不想听？”

　　“祖传秘方？是什么高招？”熙若半信半疑地问。

　　“很简单。等你换上运动装备，我就带你去实践。”许琛唇边漾起好看的酒窝，神秘兮兮地说。

　　许琛带着熙若出了小区。入秋的夜晚已减少了几分焖热，多了一丝清凉。

　　熙若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半空中悬着一弯昏黄的残月，有一种颓废隐忍的美，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夫君，好久没玩飞花令，今天我们来玩一把带‘月’字的飞花令，如何？”

　　“好啊，乐意奉陪。”许琛笑着应道。他俩对飞花令有特别的感情，偶尔会玩一下。

　　“那我们玩一个有难度的，按旧的玩法，五言的，‘月’字起头。”

　　“冇问题，”许琛用手做了一个V字，“一切听娘子的 。”

　　“我先来。月上柳梢头。”

　　“明月几时有。”许琛马上接道。

　　“僧敲月下门。”熙若接道。

　　“床——前——明——月——光。”许琛一边慢慢吟诵道，一边沿着有路灯的道路，在前面慢跑了起来。

　　“海上生明月。”熙若一口接道，见许琛在前面跑起来，只好加快步子跟在后面，不明所以地问，“喂——喂——，这是要去哪儿？”

　　“先别问，跟着我就行。”许琛故意放慢脚步，让俩个人并排，步伐保持一致。

　　大约跑了半个小时，许琛才停下来。熙若也跟着停下脚步，已气喘吁吁。她终于回过神来，问：“这就是所谓的祖传秘方？”

　　许琛哈哈大笑起来：“没错了，就是跑步。你这个小懒猪平时运动得太少了。只要我们每天坚持半小时以上，相信我很快就能戒掉烟，你我身体都会变得棒棒的，怀上的宝宝肯定既聪明又健康。”

　　“本小懒猪又上你这个大Pig的当了！看在你这些天苦心戒烟的份上，我就不……”

　　“熙儿，你看看前面的两个人是谁？”许琛打断她的话说道。

　　熙若定睛朝前一看，原来是钟健与屈艳艳一对正相携着，迎面走了过来。屈艳艳挺着已明显隆起的孕肚，面色有些浮肿，扶着钟健的手，步履有些蹒跚。

　　不久前熙若才听李毓说，原来钟健也算个富二代，他大伯也是屈氏集团的大股东。他与屈艳艳从小一块玩到大，虽郎有情，但妾无意。屈艳艳始终没当他回事。之前他转而追求熙若，也是为了彻底让自己断了这分念想。

　　屈艳艳的父亲一方面为了让自己能顺利连任董事长，一方面为了让独女定下心来帮他打理集团业务，于是主动出面促成了钟健与女儿的婚事。一开始屈艳艳不情不愿，玩性不改，经常去酒巴泡夜店，后怀孕后，就只好遵从父亲的旨意，老老实实地奉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