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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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Alex在洗手间门外试探性地喊着，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你还好吗？”
Olivia拧上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弓着背，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清凉的水滴顺着面部轮廓汇集到下巴尖上，然后一个一个连绵地跳落。她看一眼镜子里Alex的倒影，没说话，用了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嘴角以不自在的速度慢慢上扬，形成一个不是太明显的微笑。“我很好，就是很累。”
“Liv。”Alex背靠着门，心情很复杂。
“别说了，Alex。”Olivia对着镜子轻轻呼了口气，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扯出几张纸巾把脸擦干，“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会为你用的一个词跟你纠结半天，折腾个没完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吃完这顿饭，再陪我去吃点实在的吧。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爸，或许他该把Angus请来，那至少还能给这些菜品增加些蛋白质。”
看见Olivia一切安好，Alex如释重负，但同时她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些失落，难道Olivia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或者换而言之，她是根本就不在乎。“好啊。”她点点头，走过去洗了洗手。
Olivia不是什么心理学的专家，但她也看出了Alex的心思，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心想着眼前这女人还真是本能地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啊，一直到那些感受想法都腐烂发酵，膨胀得快要把心给炸碎了，才会来一场大爆发。递一张纸巾过去，脑袋里不时比对着脑海中自己仰视到的那位魅惑的女王和眼前这个纠结的小受气包，感觉自己心中的不爽又消减了许多。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Alex说话又有些不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打量起来。
“没什么。”Olivia摇头，“想知道你和你爸聊得怎样？他是真的很关心你的。你该试着放下兵来将挡的防御心态，好好听一听他毒舌背后的真心。”
Alex长久地打量着Olivia，一直到对方都开始感觉不对劲了，“你真的好像学校里的辅导员。你说话的样子，好像你是知心姐姐一样。无数正能量啊。”Alex用手比划着Olivia脑袋四周散发的圣母光环。
“我说认真的呢，Cabot同学。”Olivia顺势玩着角色扮演，知道Alex想逃避话题。
“我知道了，老师。你以为还有谁的圣母训示能让我在Cabot先生面前举起‘休战符’呢？”
Olivia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只不过，‘停战’可能已经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我成长的过程里积累下的那些感觉......还有我妈被蹉跎的一生......我不可能彻底忘掉。”Alex瘪着嘴，摇了摇头，对着镜子整理起衣服，。
“我真希望在你小的时候就遇到你。”Olivia透过镜子凝视着Alex的双眼。
“多小？”
Olivia陷入思考，然后笑着耸肩，“比我小8岁吧。”
Alex透过镜子凝视着Olivia的双眼，笑得很温柔。片刻之后，意识到在洗手间里一直耗下去也不是法子，“走吧，了解了一切。我和我的胃都很期待你会带我去吃什么更实在的食物。”她走在前面，开始担心自己那些莫名的纠结会在观察入微的警探面前无所遁形。
“嘿，Alex，等等，你落东西了。”
“啊？怎么会？我都......”Alex转过头，迎上来的是Olivia的炙热的双唇，猛地吞没了她未完的字句，将她按在门板上，眼前发黑，脑袋一片空白。当她感觉膝盖开始发软，握着Olivia的上臂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渐远，而自己又可以重新呼吸了。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对不起，我的错。我只是想......前情回顾一下。”Olivia玩弄着Alex肩上的头发，暧昧地笑着，“清醒时候的吻，感觉一样吗？”
Alex抿着嘴唇憋住笑意，摇了摇头，“不。我更怀念昨晚的。你现在尝起来是红菜汤的味道......”一说完，她就掩着嘴巴笑了出来。
“是啊。”Olivia应和地点头，“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呢。上帝保佑这位厨师啊。”
“好了，什么东西也没落下，走吧，出去吧。”
“恩。”
“他技术没那么糟糕，只是我们都太饿了。”Alex开门走在前头。
“是啊。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食客。”
“确实。”
Alex和Olivia重新回到餐桌旁，Edwin身上带着淡淡烟味，刚刚放下手机，抬起头微笑看着两人。“一切都还好吗？”
“很好啊，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就好。原本还想让Alex陪我抽根烟的，现在，省了。”
“你抽烟？”Olivia瞪大了眼睛看着Alex，这可是全新的资讯啊。
“嗯，只有在我心情坏透了的时候吧。”Alex没急着撇清，但说明了原委。
“这你竟然不知道？呵，看来她在你身边的时候心情都还没挺不错的。”Ed说完咳嗽了起来，用餐巾捂住嘴巴，“抱歉。”
“喝点水吧。”Olivia示意侍者倒水。
“那些股东居然没把你这恶习一并根除了，他们到底怎么想的。”Alex将水杯推到父亲面前。
“总得留样能要我命的东西。我可是真心没想活一百岁。”
“是啊，是啊。我刚看见死神打道回府了，他说你的刀子嘴让他都想上吊了。”Alex又板着脸说。
“啊，这个好笑，你该留到法庭上用，我想陪审团会喜欢的。”Edwin拍手叫好。
两父女犀利的吐槽，你来我往，让Olivia有种看剧的感觉。不是所有的关爱都绽放在和风细雨之中。
到了分别的时候，Edwin让司机在门外等候，独自喝完了杯里的酒，看看Alex又看看Olivia，“2012年的总统选举，我或许会投给民主党，如果，他们能确保让眼前我挺欣赏的两个女人和我享有平等的权利，好让其中恨我的那位，更纯粹地恨我，而不是愤恨人权不平等那些破事儿。”
“等你真的投下选票，再打电话来跟我显摆吧。就连小布什都没让你弃阵，我严重觉得你的那个‘或许’真的只可能是一种幻想。”
“你这是在跟我挑战吗？等着瞧吧。我说不定还会上新闻的。”Edwin站起来穿上侍者递来的外套，嘴角带着自信又有些淘气的笑意，“我说不定还会像个缺心眼的老头，一句话带你-我亲爱的女儿至少8遍，让你所有同事甚至是你的下属都把你当做笑话。”
“这还比较像你啊，Cabot先生，够邪恶。”Alex和Olivia陪同Edwin一路走出餐馆。
“谢谢夸奖，Cabot小姐。下次快进班房的时候记得先知会我秘书一声，我好让他给我安排点正好要出国的日程，免得又得出于道义地飞过来看你脸色，还有呼吸这浑浊的空气。啊，原谅我对这两件事的排序，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一件事更要命。”
Alex只有点头的份，“没事，想到你要退回你们共和党的地盘，我就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变清新了。万分感谢......爸爸。”
Edwin点点头，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目光转向Olivia，微笑，“要照顾好你自己啊，Liv，” 握住Olivia的手， “记得，你也有家人在为你牵挂。所以，别再轻易去拼命了，你又不是猫，有九条命。”
“我会记得的，谢谢你，Ed。”Olivia感动地上前抱了抱Edwin。
Edwin显然是受宠若惊，“噢，没想到我们家里会多了个喜欢拥抱的人，哈，人生真是......怪啊。”摆手走向车门，又回头不自在地冲Olivia笑笑。
“对不住啦。路上小心。保重啊。”Olivia笑着挥手。
“遇到堵车别冲人嚷嚷啊，给你开车已经是世上最艰难的工作之一了。”Alex摆摆手。
Edwin点头上车，在车里又像两人摆摆手，接着，他的身影便随着车子的驶离渐渐缩小，直到看不见了。
“你还好吗？”Olivia看着Alex，后者依旧望着车子远走的方向。
“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为什么这么问？”Alex抱起双臂质疑地看着Olivia。
“不为什么？”Olivia耸肩。
“忘了告诉他，这顿饭真是难吃死了。”Alex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到口袋里，对Olivia笑一笑，“走吧，我好饿啊，带我去杀生吧，警探。”
“好吧。先说明白了，不喜欢可不准告我啊。”
之后，Olivia带着Alex去了一家老旧的土耳其餐馆，一进门就是浓重的烤牛羊肉味道，让人充满罪恶感。
看Alex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柠檬水和牛肉卷，Olivia连菜单都不看，仿佛不安地坐在对面东张西望的Alex才是她走进来的目的。
“喜欢吗？”Olivia明知故问。
“你问我对装潢的感觉吗？”Alex认真想了想，为难地说，“温馨、复古。”
Olivia偷笑，“你人真好。”
“当然啦，多庆幸啊，我穿着的都是你的衣服。”
“哈~等你吃了这里的东西再好好谢我吧。”
说话间食物就上来了，从Alex的表情看来，卖相很一般的牛肉卷从勉强着入口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她的世界观。
虽然在Olivia眼中，Alex从不是个娇气势利的人，但能见她那么生活化，尤其是对自己生动的表情毫不掩饰那就像乞力马扎罗山顶上的积雪，从来只存于她的想象中。
“你喜欢一样东西的样子真可爱，你的眉毛好像在你脸上跳土风舞。”说不出是丰富的蛋白质进入腹中那种温暖的感觉，还是看着脱去冰山外衣的AlexCabot让她不由自主升起一种想要宠溺对方的冲动，Olivia不似平常那样对这家餐馆的食物有太多的感觉。
Alex踢了Olivia一下，掩着嘴，带着笑意说：“你的形容也太奇怪了，你不就盼着我能喜欢你喜欢的东西吗？”
“啊，但我没盼着你这样感谢我啊。”Olivia作势揉腿。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担心我该怎么消耗掉那么多卡路里。”
“卡路里？吃完浇上巧克力酱的冰激凌之后你再担心吧。”Olivia一直记得和Alex的约定。
“冰激凌？你说真的？！”
“干嘛要说假的？难道你不记得了，我说过的，等你没事了，一定要跟你堕落一下。”Olivia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Alex。
“我记得。”Alex点头，有些羞怯有些感动，“很高兴你也还记得。”
“我怎么可能忘了呢？”Olivia伸手过去抓住Alex的手腕，好像握住一个易逝的梦想。
Alex低头看了看 ，温柔地一笑， “警探，我没想要逃啊。”
“我只是想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更真实一点。”
Alex点头，缓缓地开口，“记得提醒我......”
“什么？”
冰蓝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摇了摇头，“没什么。”
“噢~~你觉得我会信吗？你憋着点坏心眼的样子真的很明显。”Olivia扣住Alex的五指。
“是吗？”Alex低头咬着吸管，“你不觉得有时候是你想自己歪了？”
“哦，也是，让我想想，是谁爱趁人之危来着......”
“哈，原来你对此有那么多不爽啊。为什么当时我没在你脸上看出来？”
“好吧，那么快就不走小清新路线了。我没意见。”
“你能有意见吗？重口味也是你先挑起来的。”
“我？我刚刚都快演起偶像剧了。”
“现在的偶像剧都重口味啊。”
“不知道你还有追剧的闲情逸致啊？”
“嗯啊，七年之痒是用来形容我们之间的代沟的。”
“嗯啊，你爸说得没错，我真的有点当傻瓜的气质，就算你说那么蠢的话，我都还能继续跟你聊下去。”
“哦，别勉强自己，你想停随时可以啊。我一个人继续就好。或者，你想要我停下来？”
Olivia松开Alex的手，靠进椅背，玩味地看着对面那缕金色阳光，“别啊......继续，我从来只幻想过在这个钟点喝酒，现在，你的话就像一杯香槟一样，金灿灿的，冒着泡泡，可爱多过邪恶。”
“你的身体还承受得了更多的酒精吗？”
Olivia摇头，“不过，我的灵魂依旧怀念。”
“你知道我在怀念什么吗？”
“跟我吵架？”
Alex笑着摇头，“不，是睁开眼睛看见你熟睡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清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