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青衫吉川

34、咱们俩都太忙了

　　开学后，两个人每天都靠短信和电话联系。
　　青衫的生日在九月，他们刚好都在军训。李浩只晚上临睡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了声“生日快乐！”告诉她礼物回学校再补。一个星期之后他给她寄了一双限量版的球鞋。
　　上了高中之后的节奏，明显和初中时不一样了。
　　青衫和小惠被分到了一个班。刚开学，老师为了让同学们尽快熟悉起来，没有安排座位，而是让他们自行结伴。
　　青衫自然和小惠坐在一起。她后面是一个看起来酷酷的男生，每天上学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后来青衫知道他是玩儿音乐的，自己在校外还跟人组了乐队。
　　起初，青衫和李浩两个人定好了，每天都要发早安短信，中午和晚上都要打电话。周末还要在网吧视个频。
　　但随着青衫学习一天比一天紧张，再加上李浩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像猛兽出笼一般，晚上跟室友不是去网吧通宵打游戏，就是去酒吧通宵蹦迪。
　　日子一久，青衫每天早上给他发个【早安】，他有时要到中午或者下午才会回。晚上也是大多发个短信，只告诉对方自己在干嘛。
　　就连每个周末的视频，青衫都听得出李浩那句“想我了吗？”慢慢变得公式化，没有了感情。之前一聊能聊一个下午的两人，也渐渐只剩三言两语，更多的是盯着屏幕默不作声，或者开着视频干其他的事。
　　也许距离真的不能产生美！青衫虽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日子青衫觉得过得倒也快，每天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埋头在学习里。
　　上了高中，男女生之间那种情窦初开的氛围越来越浓。学校偶尔也会有男生给她递情书，她都一概拒收。
　　但最让青衫觉得不习惯的还是越来越大的学习压力。她喜欢在深夜里，开着学校统一发的听力耳机，收听电台里当时很火的一档美国Billboard公告排行榜的节目。
　　在偶然听过一次Linkin park的歌之后，她就深深地喜欢上了摇滚乐。她觉得听摇滚乐特别解压，所以攒了一学期的零花钱，买了个小巧的mp3，时时不离身地听。
　　学期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周的时候。青衫突然接到了徐峥亮的电话。
　　上了高中之后，他们偶尔也会打电话。徐峥亮学习一直不好，他没上高中，去了本市的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学国际贸易。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父母在外地打拼了一年多之后，竟踩准了脚步。之前的账都还清了，而且干得比以前还大。在他上了技校之后，也搬回来和徐峥亮一起生活了。
　　徐峥亮一上来还是先关心了一下青衫的近况，每次得到的答案也都差不多。然后又聊了聊以前同学在新学校的趣事。
　　之后，徐峥亮犹豫着问她：“你……和那个李浩还在一起吗？”
　　青衫觉得他们谁也没说过分手的话，那就应该是没有，但这一个学期两人之间的变化也显而易见，于是挤出四个字：“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也不确定。”
　　“如果是，那我就得跟你说件事儿。如果不是，那也没必要告诉你了！”
　　“你们学校还教谈判技巧吗？怎么说话越来越婉转了？说吧！”
　　“你还记得咱们学校之前高三有个叫李亚楠的女生吗？”
　　“嗯，有点儿印象。”
　　“对，我跟她还挺熟的，她是我一哥们儿的对象，也考到李浩那个国防科技大了。前几天我跟我哥们儿一块儿喝酒，他跟我说……他对象在她们大学那边勤工俭学，在一个酒店当前台。前几天看见李浩带了一个女的去……开房……然后转天中午才走的……”
　　青衫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就觉得当时脑子里很涨，本能地想要逃避。她想着肯定是个误会，那女生可能是李浩什么亲戚，又或者他们是去找什么人……她都想到了他们可能是觉得学校太吵去酒店温习功课。
　　见青衫半天没出声，徐峥亮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衫，你在听吗？喂？喂？”
　　在徐峥亮喊她第三声的时候，青衫才回过神：“嗯。”
　　“如果你们还在一块儿，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问问他！”
　　青衫颤抖着声音回他：“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青衫还把手机死死攥在手里。她有瞬间的冲动，想要直接打电话去跟李浩要解释。
　　但又怕确实是个误会，两个人本就不在一处了，她怕这种不信任会成为某种后果的导火索。
　　她坐回到教室里的位子上，把手机关了机，用了点儿力气塞到书包的最深处。拿出字典想要背单词。
　　小惠坐在她旁边，发现了她的异样：“衫！怎么出汗了？”
　　“不知道，可能是……”青衫现在的脑子里一团乱，她连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借口都没有力气去想。
　　“出什么事了吗？”看她没回答，小惠只能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青衫无力地点点头。
　　青衫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整天。上课的内容她一丁点儿都没听进去。
　　她没哭，好像自己没有问，这件事就不是真的。
　　晚上刚刚躺下，她就接到了李浩的电话：
　　“宝，想我了吗？”
　　“嗯。”
　　“这几天晚上都有事儿，就没给你打电话。”
　　“嗯，我知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
　　“浩子哥哥！”这个称呼是李浩走了之后，他逼青衫这么叫他的。她偶尔心情好才会这么叫。这次她真的是还想再这么喊他一次。她知道这通电话打完，她也许就没有资格再这么叫他了。
　　青衫下午的时候就做好了决定。她觉得与其问了之后，撕破脸地难堪，不如……
　　“要不……咱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虽然做好了决定，但青衫在开口的一刻还是有些期望的，她暗暗地跟自己说：只要他留她，一句话就可以。
　　一阵沉默之后，李浩问了句：“为什么？”听不出半点儿情绪。
　　“咱们俩都太忙了……”
　　青衫本想多编些理由，好掩盖住自己听到的那件事，又想着如果理由说太多，他会不会就不会留她。
　　就这样想着，听见电话那头缓缓递过来一个字：“好！”
　　又是一阵沉默，李浩开口：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手机……等你回来再还你吧。或者……”
　　“不要了……”
　　没等青衫再说话，李浩就挂断了。
　　青衫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拿出耳机，收听那个节目。
　　电台里恰好放到Westlife的【All or nothing】
　　I know when he's been on your mind
　　我知道你心里有了他
　　That distant look is in your eyes
　　你眼中的疏离
　　I thought with time you'd realize it's over,over
　　让我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
　　……
　　cuz I want it all
　　要么是你的全部
　　or nothing at all
　　要么我什么也不要
　　There's nowhere left or fall
　　你再没别的选择
　　When you reach the bottom it's now or never
　　那是永远的决定
　　Is it all
　　是那样的吗？
　　Or are we just friends
　　还是，我们就仅仅是朋友
　　Is this how it ends
　　我们一切都终结了
　　with a simple telephone call
　　就因为你一个电话
　　You leave me here with nothing at all
　　你孑然一身地离开
　　There are time it seems to me
　　有很多时候
　　I'm sharing you with memories
　　我在回忆中思念你
　　I feel it in my heart but I don't show it,show it
　　我用我的心去体会，但不会表露出来
　　Then there's times you look at me
　　又有很多时候你看着我
　　As thought I'm all that you could see
　　仿佛我是你眼里的唯一
　　Those times I don't believe it's right I know it,know it
　　我虽不相信，但我确实感受到了
　　Don't make me promises
　　不要轻易对我言诺
　　You never did know how to keep them well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遵守
　　I had the rest of you now
　　我拥有过你
　　I want the best of you it's time to show and tell
　　如今我更要一个完整的你，因此是时候把我的心意表露出来了。
　　……
　　青衫直到听到这首歌的歌词，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在圣诞节前的两天，在他生日前的两天，她懦弱地跟他说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