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者》月光捕手

4、恶斗

　　随着越来越多的斯特里戈伊围上来，教堂的大门已经被抢先一步封锁，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但恶兽并没有马上杀死弗拉德的意思，而是紧紧跟他的在身后，向他的四肢不断发起攻击，仿佛是在玩弄猎物一般。

　　这群家伙，还玩的挺开心的啊！

　　弗拉德对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充满了不屑。他微压身形，疾速地奔跑着，一边腾挪躲闪着扑咬和利爪，一边观察着教堂的地形，思考出路。

　　黑影仍然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趁弗拉德之危发起攻击，也没有离开。

　　看来，你的目标是活捉我啊……弗拉基米尔。

　　距离上一次弗拉德来马赛大教堂已经有约20年的时间了，因为他知道这里是“禁区”，是弗拉基米尔的领地。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一直是能避则避，几乎从来不会在大型的场合抛头露面。他也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弗拉基米尔的监视之下，哪怕是自己天天光顾的酒馆里布满了对方的眼线，自己也是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位斯特里戈伊皇族和其爪牙的存在……

　　直到李斯维的到来，这种自欺欺人的“和平”被打破了。

　　弗拉德没有选择继续和敌人耗时间，因为他意识到了第二种可能——它们在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李斯维。

　　弗拉德向教堂内部的圣堂狂奔而去，因为他隐约记得，那里有一个连接着教堂一侧广场的侧门。而且无论如何，在狭窄的地形作战对自己更有利。

　　果不其然，狭小的通道对斯特里戈伊的行动限制极大，无法一拥而上或者绕到前方去堵截，追逐的速度大大下降。

　　不过斯特里戈伊的智力水平和可怕的纪律性也完全体现了出来。被堵在后方的斯特里戈伊几乎立刻看穿到了弗拉德的想法，马上转头向教堂外飞去，在广场处守株待兔。

　　这本是一场完美的狩猎，但只可惜这场狩猎的策划者——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的黑影，犯下了两个错误。

　　其中之一，便是低估了弗拉德。

　　尽管弗拉德已经变成了一个酒缸子，已经到了几乎不问世事的程度——而这一点弗拉基米尔很清楚，但战斗的本能还有经验仍然保留在他的身上。尽管弗拉德不愿意再依靠身体的优势去赢得胜利，而是转而使用德莱尼克的自动魔法和械心的高科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成了软柿子。

　　每当弗拉德的朋友问起他神秘的过去，他总是用械心语回答：“如果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们，听到后可别惊讶到下巴掉在地上。”

　　……

　　在从狭小的内室跑出后，弗拉德转身面向身后的十几个追兵，做出了一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在斯特里戈伊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另类的无知，想让自己死得帅气一点，但是很快它们就认清了事实。

　　弗拉德表现出了极为老练的战斗技巧，面对有臂长优势的斯特里戈伊，他并没有选择且战且退，而是近身搏斗。

　　或许斯特里戈伊士兵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反而向自己冲过来。

　　这一瞬间的疑惑就决定了它的下场。

　　弗拉德看准对方双臂下的空当，抓住对方的手腕，抬起右脚猛踹对方的胸膛。斯特里戈伊闷叫一声，正要向后摔倒，又被弗拉德用力拽回。而这次等待它的，竟是弗拉德从右靴里抽出的一把小刀。

　　月光洒在教堂的连廊上，一个个黑色的剪影来回闪烁着，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好似火苗左右摇摆，又仿佛是皮影戏一般俯身、跳跃、前俯、后仰，但转瞬间就像被丝线切割一样瓦解，如同碎布一样四处纷飞，最终滚落在地上。

　　当撕裂的哀嚎和随后的死寂犹如浪潮一般不断交替袭来，猩红的潮水慢慢浸没台阶和石板，广场上空的斯特里戈伊们竟也有了一丝怯意，无一敢参与这场死亡的演出。

　　但是演出既然开始了，便无中途退场的可能。

　　又是一声长鸣。

　　剩下的斯特里戈伊发了疯一般向弗拉德飞去，瞬间将已经浑身染红的弗拉德包围了起来，此刻它们明白，它们的任务已经不是活捉，而是要将眼前这个人彻底地杀死，自己才有可能生还。

　　生存的本能和残暴的天性刺激着它们的神经，使得它们的皮肤逐渐泛起了红色。仿佛是奇痒难耐一般，斯特里戈伊们开始不停地抓破自己的手臂和胸膛的肌肤，为战斗做好最后的准备。

　　斯特里戈伊的血液温度十分之高，而且细胞极具侵略性，一旦进入温度更低的环境，会在目标体内快速分裂，使其身体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甚至会被斯特里戈伊的细胞所代替。通过啃食或者是汲取目标的血液，斯特里戈伊的血液成分也会越来越复杂。

　　并且，在整个斯特里戈伊的种群里，越是纯净的血脉，这种侵略性就会更强。一般的人类在被斯特里戈伊的血液感染后，轻则截肢，重则死亡，更有不幸者，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弗拉德仰起头，不停地喘着粗气，但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右手小刀慢慢抬起至眉间，左手握拳护住胸口。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胡闹了，一群垃圾！一起来吧！”

　　斯特里戈伊对弗拉德的咒骂报以疯狂的咆哮，正欲上前分食弗拉德。

　　“Dismiss.(退下吧。)”

　　一声清冷而冷漠的女声从教堂内部传来，其穿透力之强，仿佛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Don’t shed your blood in vain， if our guest refuses to come.（既然客人不愿意来，那就无需徒流鲜血了。）”

　　弗拉德一声冷笑，一字一顿地用械心语回应道：

　　“哼。你让我觉得恶心，弗拉基米尔。”

　　斯特里戈伊们听到命令后开始后撤，尽管口中发出了愤懑和不甘的鸣叫声，但不得不为弗拉德让开了一条路。

　　咣啷！

　　弗拉德没有再作任何的回应，把右手中小刀随意地一扔，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瘸一拐地渐渐远离了这群魔鬼们的视线。

　　不知道斯维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弗拉德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加紧步伐向马赛图书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