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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时间倒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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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文很是激动,抓住万芊意的肩膀来回晃动。“亲爱的,告诉我今天是几号?”
万芊意不明所以:“9月26号。”
啊啊啊啊啊啊!!
简直不敢相信,时间倒流了!!
“我的天,这种事情竟然是真的。”
“我太蠢了,还以为你们在演戏。”
“高中毕业,我都没见过其他同学,觉得他们一直都长这样,还有意意,你长了张娃娃脸,就算三十岁五十岁你都没变化,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衰老的痕迹,哈哈哈哈哈哈……”
陈佩文完全不顾万芊意疑惑又惊慌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疯发癫,这种亢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还没结束。
万芊意真的害怕了:“妈呀,你的脑子真被我磕坏了,要不要我们看医生?医药费我全出,求求你变回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陈佩文吧。”
陈佩文摇头,疯了就疯了,我乐意。
她迫不及待冲出教室,往高三那栋教学楼狂奔而去,穿越回到过去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姐姐。
如果问陈佩文人生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她没有早点发现姐姐患抑郁症,在她生日那天没有早点到,没有成功把姐姐从深渊里救出来。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用尽全力去挽回一切。
“怎么没在?”
陈佩文站在姐姐的班级门口,把里面每一张人脸看了一圈又一圈,没有看到那张日思夜念的脸庞,她手脚发冷。
难道一切都是梦?
不!!
她急忙抓一个与姐姐同班的同学询问:“学姐,你班的陈佩斯呢?”
学姐看到她焦虑的模样,有些惊到,连忙一指:“在那边扫楼呢。”
陈佩文连谢谢都来不及说,直接顺着学姐的手势跑过去。
此时还没有下课,走廊全是出来走动的学生,她穿梭在其中,寻找姐姐的身影。
在热闹嘈杂的人群里,不知道哪位同学喊了一句。
“陈佩文,她们来了。”
前一秒还在走廊走来走去的人突然收到指令似的,仿佛事先排练过动作,整整齐齐靠两边走,让出中间的空道。
陈佩文看见姐姐从过道那头走来,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齐腰的长发,气质清冷,目光高傲,身后带着几个女生叱咤风云,走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高三9班的陈佩斯真野,她的朋友也一个比一个拽。”
“站在她们面前,我说话都不利索。”
“真正的美女都不好惹。”
“站远点,别误伤了。”
陈佩斯等人的出现引起疯狂热议。
陈佩文一直知道姐姐在高中算是响当当的名人,喜欢追求新奇刺激,喜欢成群结队出动。
姐姐张扬开放,讨厌与学习相关的东西,恰恰相反,陈佩文乖巧内敛,喜欢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两个人的性格玩不起来。
所以中学时期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她们也像陌生人一样相互不往来,唯一的交点就是家,生来不可避免的地方。
陈佩文曾经调侃过,如果她们不是因为血缘关系,这辈子永远只能是陌生人。
这次是人生第一次在学校里主动去见姐姐,亲眼所见,原来那些风云人物的传说都是真的,姐姐比她想象中更加受人瞩目。
姐姐本该永远那样漂亮,高挑苗条的身材,白皙细腻的肌肤,无可挑剔的脸蛋,丝毫不比明星模特逊色的气质,那样光芒万丈的人最后的归宿却是……
陈佩文停在边上,无法挪动脚步。
眼前耀眼的画面顷刻间变成幽暗封闭的回忆录像,姐姐素面朝天抱着哭闹的孩子坐在阳台。她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城市灯光,眼神黯淡无光。
“自从我结婚,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陈佩文的眼泪默然流下来。
“你还有我呢,姐姐。”
陈佩斯发现自家妹妹出现在这里有些诧异,但很快隐去情绪,继续保持高冷。
不过旁边的朋友还是抓住她的异样,故意指着陈佩文。“佩斯,这是你妹吧?”
陈佩斯斜瞟了一眼陈佩文,陈佩文此时头发乱糟糟的,哭得跟鼻涕虫似的。
“我很不想承认。”
朋友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是?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妹妹。”
陈佩斯早已习以为常。“见过的人都这样说,我们是天生长短组合。”
什么鬼?长短组合?
引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陈佩文悲伤的泪水顿时刹住。
从小到大经常听到这样的评价,再次听到还是很刺耳。
她也想长高,她也想天生丽质,全怪基因太偏心。
相比姐姐出色的外貌条件,她只是大众当中不起眼的普通女生。
“没钱花?别再来找我。”陈佩斯从口袋里抽出五块钱扔给陈佩文。
陈佩文:“…………”
陈佩文陷入自我怀疑,到底为啥自我感动来到这里,要不回去吧,让这个血缘压制她半生的女人重蹈覆辙!!
(开玩笑,不可能黑化。)
陈佩文回到家,果然还是那个破旧得天花板都有裂缝的危房。
谁曾想十年之后,它还□□不倒。
父亲一生工作四十年也掏不出钱建房子,他说没有必要,反正没有儿子,不用建房子娶媳妇。
他却始终没有想过女儿也想住进漂亮的地方,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用半夜睡着被掉落的墙皮砸醒,不用台风天的时候提心吊胆压死。
大学毕业后,陈佩文拼命攒钱就是想买房摆脱以前的生活,反正她不会回家建房子,父亲这辈子也没有为她努力过,她只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隔壁廖阿姨拿着一堆单子过来,看见陈佩文在。“文文,你放学了,你爸呢?”
“我怎么知道。”陈佩文不喜欢这个阿姨,她故意低声下气讨好男人,诱骗他们到她那里赌博,从中捞了不知道多少油水。
三年后与有妻之夫搞外遇,最后搞得别人家庭鸡飞狗跳。
“昨晚开□□,你爸好厉害,赢了五百五十,这些钱你拿给他,晚上让他请大家喝茶。”廖阿姨数了钱给陈佩文,又笑盈盈地走进邻居家。
这次赢又如何,过几次就输回去,还把这辈子的辛苦钱全部输进去。陈佩文把这沓钱扔到桌上,眼不见心不烦。
陈佩斯也回来了,瞅见桌上的钱,光明正大抽走一张百元钞票。
陈佩文急眼:“别动那钱,等下老爸回来,非打死你不可。”
陈佩斯无所畏惧,甚至有些得意扭了扭腰。“等他有命回来再说。”
陈佩文语塞:“…………”
又见姐姐两下扎起头发,对她没好气催促:“还不滚过来,帮忙做饭,你不饿啊!不是说好,谁先到家,谁先煲饭洗菜。”
陈佩文差点忘了,父亲出去打工,白天不在家,晚上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经常隔三差五才回家里洗澡换衣服,仿佛这个家是他的临时住所,又或者可以说是歇脚旅馆。
在很小的年纪里,她和姐姐已经开始自力更生,每天自己起床走路上学,放学回家自己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