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可待》铮语

8、第八章

　　“你回来了？”那个黑影看到了季南星。

　　“你怎么在这啊？”季南星走近几步，就看到杜衡笔直的站在落日余晖之下，颇有一种，落日余晖待你而归的感觉。

　　杜衡转过身来，一张脸上阴暗交错，让人琢磨不透。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杜衡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季南星有些懵了，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晚饭时间还要来聊天？

　　“我...”

　　“小星啊...回来了？回来就快进来吃饭！”季大山开门还不忘说着季南星，“你说你这孩子，出去疯了...”

　　季大山在看到对立站着的两个人，立马不在碎碎念了。季大山还没有见过杜衡，虽然知道村里新来了个书记，但是却不知道杜衡长什么样，更不知道杜衡是男是女了。

　　“这是...这是你对象？”季大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杜衡，一脸呆滞的看着季南星。

　　两人在听到季大山的话之后，立马同时否认。

　　“不是不是...不是的...我...我...不认识他...”季南星有些语无伦次的否认。

　　“你不认识我？”杜衡虽然也在否认，但是在听到季南星说不认识他的时候跟季大山一样，都是一脸疑问的看着季南星。

　　季南星看着两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像在说：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杜衡看着季南星有些木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老村长，我是昨天刚到的杜衡，目前在村委是担任书记。”

　　季大山更疑惑了，自家女儿这刚回村，怎么就跟新来的书记扯上关系了，虽然这杜书记看起来长得还不错。

　　看着季大山一直打量自己的眼神，杜衡就知道季大山还在误会，“老村长，你误会了，我跟小星是在来村的路上认识的。今天这不是我路过，想着既然是认识了，就来问一下联系方式什么的，您别多想。”

　　“对！是的，就是这样！爸，你别想多了！”季南星也立马肯定的说。

　　季大山总算是明白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胡同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别的人了。

　　“杜书记还没吃饭吧？一起吧，小星也没吃饭，菜都没动呢！”季大山想着这人既然是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个老村长还是要先打探一下这位新书记有什么“火”要发才行。

　　“不用了，你们吃，我...”杜衡虽然没吃饭，但是还是礼貌的回绝。

　　“肯定没吃，我往山上跑的时候，你还在跟我二叔他们说话呢。”季南星打断他的话。

　　季大山一听，立马就想到了，这是去了解民情了，“杜书记来吧，就当是小星的父亲请你吃个便饭，你们不是朋友嘛！”

　　季南星没想到，自己父亲为什么要强调他俩“朋友”的关系，又为什么非要让杜衡到家里吃饭，难道他还在怀疑她跟杜衡的关系？

　　杜衡好像感觉到了季大山可能有话要问自己，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三人进了门，屋门上的一盏白炽灯照亮了整个院子，一张小饭桌摆在院子中间，旁边的小炉子上还温着热粥，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来，杜书记快坐下，家常便饭而已，我去拿筷子。”季大山往厨房走这还不忘招呼杜衡坐下。

　　季南星看着季大山进了厨房门，转头就一脸疑惑的看着杜衡，好像在问为什么要留下。

　　“我...感觉你父亲有话想问我。”没等季南星开口，杜衡就主动解释说。

　　“哎呀，你俩干嘛呢？快坐下啊！”季大山刚走出厨房门就看到俩人站在桌子前面，又在对视！

　　季南星听到季大山的话，就说：“还没洗手呢，我洗手。”

　　“对，洗手。洗手吃饭，尝尝老村长的手艺。”杜衡也顺着季南星的话说了下去。

　　三人在桌子旁边坐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都一劲儿的吃饭。

　　“额...杜...”

　　“我......”

　　“爸......”

　　三个人同时开口，在听到其他两人的话之后，又都同时停住话音。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杜衡先开口说：“老村长，您别喊我杜书记了，喊我杜衡就行。”

　　“行，那你也别喊我老村长了，我这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喊...”季大山准备说称谓的时候有些纠结的看了看季南星，“喊叔叔吧！”

　　季南星被季大山那个眼神看的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他还在怀疑她俩？

　　“爸，我跟杜衡真的是刚认识，我俩没关系！”季南星无奈的控诉着。

　　季大山对于季南星的控诉显然还是不相信的，“你俩不是朋友吗？我知道，我都懂，我也不是老古板。”

　　“叔...叔叔，我俩真的只是昨天刚认识的朋友，我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刚好认识了她，岁数还差不多。今天下午在地里的时候，看着她跟着一群孩子往山上跑，我这不是寻思着来问问山上什么情况啊！”杜衡感觉季大山好像真的误会了，也解释道。

　　“山上？你想开发那座山？”季大山抓住了重点，有些疑惑的问他。

　　“也不算是，我就是想先了解一下，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村一直靠着那座山，但是这么多年了，那座山看起来并没有被开发的痕迹。所以，我就先了解一下。”杜衡察觉出老村长语气里的不悦，赶忙解释说。

　　季大山叹了口气，看到两人碗里的粥都还没动，就说：“先吃饭，吃完饭在说。”

　　三人吃完饭，季南星主动要求刷碗，把时间留给院子里的两个男人。虽然是在厨房里，但是他俩谈话的声音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到季南星耳朵里。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肯定想着要改革，不想种地了，想搞实业。但是啊...我们村你也看到了，搞实业根本就没有前期储备资金啊！”季大山率先开口说。

　　“不是的，叔叔，我并没有想搞实业。我其实是想先充分的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在结合其他村庄改革发展的路线，最后在跟村委商议。并不是想搞实业的！也不是每个村都适合搞实业！”杜衡面朝季大山一脸严肃的解释。

　　季南星在厨房里慢悠悠的刷碗，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就抬起头来，往院子里偷瞄。一抬头，刚好对上杜衡的视线。俩人的视线刚对上，季大山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立马回头，就看到窗户前面季南星的半张脸。

　　“干嘛呢？说正事呢！”季大山有点生气了，他感觉俩人好像真的有事。自己家的鲜花，这才刚到家，就被外面的野草惦记上了，不行！

　　“叔叔，其实我知道，您是怕我不顾村里的实际情况，强行要求改革。这您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我做事之前，肯定会深思熟虑的。而且，我可以先来跟您聊一聊，毕竟没有人比您更了解村里的事了。”杜衡真诚的盯着季大山的眼睛，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我不是在阻止你改革，但是你也看到了，咱村离镇上不算近。首先这个路就是个大问题。”季大山有些无奈的继续说，“就村里那条石子路，还是前几年我们村里的人一块铺上的，当时村里几个上年纪的老人都感觉不可思议，你知道吧！”

　　杜衡有些疑问，但是还没问出口，季大山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季南星刷完碗，也搬着小马扎坐在季大山旁边，摆弄着手机里的小游戏。

　　“村里一直都是种地的，土路也是我们一点点的走出来的。石子路铺完了，镇上的大巴车也开到了，这么着，我们村才算是真的跟镇上连接起来了...”

　　杜衡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他这半辈子都在为村子奔波，一点点的把村子建造起来，整个村子其实就是他的劳动成果。现在，他要从这个老村长手里接过这个村子。

　　“老村长，其实，我第一件事想的是，从镇上多找几个老师，好好的把学校建起来。”杜衡看了一眼在哪摆弄手机的季南星。

　　季南星抬起头来，看着杜衡，好像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学校？

　　“你去学校了？”季大山有些惊讶的问他。

　　“对，今天下午去的，那会小星正在给小同学们代课。”

　　季大山又转头看着季南星，满眼不可思议，“你代课了？”

　　“昂...白老师说没有老师了，我就临时顶上了...”季南星被季大山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憷，“有工钱的！虽然可能不是很多...”

　　季大山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跟她说：“风凉了，进屋吧！”

　　季南星很听话的进了屋，两个男人还在院子中间吹着冷风，不知道在聊什么，就端了两杯热水准备给他们送过去。季南星刚踏出屋门，就看到季大山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还很严肃的大声说：“我不同意，这事没得商量！村委的人也不会答应，村民更不会！”

　　杜衡在季大山站起来的瞬间也跟着站了起来，“您别激动，我会拿出证据来，向您证明，这件事是可行的！叔叔，早点睡，我先走了。”

　　杜衡说完看了季南星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转身走了。季南星手里还端着杯子，赶忙往季大山那边走，就看到季大山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