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可待》铮语

38、第三十八章

　　季南星几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季大山这么大岁数了，还挺有艺术细胞。

　　“爸......我......”季南星蹲在地上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季大山。

　　“不行，我们家的家规，不能养宠物！”季大山严词拒绝。

　　季南星转头看了一圈，一个不靠谱，一个在学校宿舍，只有杜衡了。她的视线刚看向杜衡，杜衡就好像看懂了一样，点了点头。

　　“如果用这里当仓库的话，一来是离着村委有点远，二来...这里也太破了...”杜衡看向破房子忍不住吐槽。

　　几个人逗狗的逗狗，看房子的看房子，还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正借着落日微光，再看那本日记。刘欣看着面前的日记，很是认真。

　　“小星，你快来看。这个日记的主人好像真的是个流浪汉，他自称流浪诗人，他说他想走遍天涯海角......他把日记本放在这是因为这个日记本用完了，留给有缘人的...”刘欣看着日记本，眼神中居然出现了向往的神色。

　　季南星凑上前去，看着工整的正楷，有些惊讶，“这字写得真好啊，工整，感觉很有文化。”

　　太阳落山的速度可比太阳升起的速度快多了，只是看了两眼日记的功夫，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子里的人也都回了家，夜间打牌的几对人还没出没，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

　　“走吧，回去煮点面条吃！”季大山走在前面，对着后面四人一狗说，“正好给小黑弄点吃。”

　　花花，不对，是小黑好像听懂了一样，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然后就被大壮拎着脖子往前走了。几个人都学着季大山的样子，后背着手，两腿走路往外撇。五个人走成一排，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步伐，迎着日落的方向，缓步向前。

　　“大山，干嘛呢？”刘姨手里拿着马扎，端着水杯，一看就是要去征服麻将桌的样子。

　　季大山听到这话就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四个人正在打乱队形，改变姿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

　　“回家给孩子们煮挂面吃去，你这是又去打麻将啊？”

　　刘姨乐呵呵的就应着，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很明显，问一句只是单纯地因为见到了，她满心都是打麻将的事，对其他事情没有丝毫的在意。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快要拐进巷子的时候，季大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借着月色在找杜衡。

　　“小杜啊，你说，在村委的院子里，直接搭个棚子不行吗？院子那么大，直接挡一半。”

　　“那元旦活动怎么整啊？”季南星立马接话问，很明显，这句话根本没进脑子里。

　　刘欣一巴掌轻轻地拍在季南星的胳膊上，“这才什么时候啊，你就想着元旦了？人家杜书记不一定答应呢！”

　　“你俩红脸白脸的唱什么呢？活动到时候再说吧！你快别在医务室了，直接里村委干文宣委员算了。”杜衡看着前面的季南星说。

　　“去什么村委啊，我一辈子都在村委里待着，我的女儿不可能！”季大山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季南星，生怕她突然在冒出几句来。

　　几个人回到家里，季大山去煮面去了，剩下几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玩小狗。

　　“你们说，这小狗身上有没有虱子啊？”大壮扒拉这大黑雪白的皮毛，有些好奇地问。

　　其余三个人听完，都搬着自己的小马扎来到大黑身边，一人一只手在它身上摸来摸去的找虱子，但是很明显，应该是没有的。

　　“我以前听我娘说过，说小时候有户人家很穷，吃不起饭的那种，他家的孩子还在学校里认字，有一天老师里家访，但是家里没有菜了。孩子他娘到了饭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盘子嘎嘣脆的东西，吃的老师很是开心。你们猜，那个嘎嘣脆的东西是什么？”大壮一副快来一起玩的表情。

　　“虱子！”杜衡想都没想就说。

　　“你怎么知道？”大壮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的问。

　　刘欣一脸嫌弃的说，“你刚说完虱子，立马问这种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啊！”

　　几个人笑成一团，连地上的大黑都被感染着叫了几声。季大山端着一大盆面条子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的笑声，只是摇了摇头，正准备自己开门。刘欣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口准备用脚踹门的季大山，连忙站起来去开门。

　　“叔叔，这么多呢？”刘欣看着被季大山抱在怀里的一大盆面条，很是震惊。

　　“吃得上，不要低估你们几个人的饭量。”季大山放下盆子，就对着还在逗狗的三个人说，“去洗手，然后把菜端进来。没点眼力见，整天不是玩就是闹，逗狗抓鸡的，也不干点正事。”

　　几个人一听，都麻溜的往外走。等几个人端着菜回屋的时候，季大山已经找了一个小盘子，里面盛的满满的面条，正放在大黑脸前。大黑也是毫不客气，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含。

　　“花花吃这么多呢...”刘欣看着满满的一盘子面条，喃喃的说。

　　季大山一脸爱意的看着大黑说，“是大黑，小公狗怎么能叫花花这么土的名字呢！”

　　......

　　时间就像是流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间，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下了下来，鹅毛大雪被大风带着，一点点的将整个地面染成白色。天气雾蒙蒙的，总会让人感觉到不好。

　　“今年是个冷冬啊！”贾大夫站在医务室的窗户前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季南星也走过去，学着贾大夫的样子站在窗前，慢条斯理的说：“是啊，这雪也有个下头了...”

　　丫头看着这俩人站在窗户前面，立马把手里的瓜子放下，学着他们的样子站着，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是啊，也不知道村里人有没有在吃瓜子啊！”

　　贾大夫歪头看着丫头的嘴角，有点嫌弃的说，“擦一擦嘴角，全是瓜子皮！”

　　冬天的第一场雪，本来应该季南星值班，但是贾大夫怕晚上会有突发情况，就把俩人早早的赶走了。季南星就在门口跟丫头道别，迎着大雪一点点的往前走，走半路上刚好看到杜衡正逆着村委大院的方向走。

　　“你去哪啊？”季南星凑上前去，扯着嗓子问杜衡。

　　“去找白秋石！晚上在他那住！”杜衡也清了清嗓子大喊着回答。

　　两个人摆了摆手，就各往各的方向走了。季南星好不容易走回家，就看到季大山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大黑也趴在他的脚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这么早？不是值班吗？”季大山听到门响，一个激灵睁开眼，看着一身白雪的季南星有些惊讶。

　　季南星回到屋里关好门，脱下满是雪花的外套，凑在火炉前吸了吸鼻子说，“贾大夫说，今晚上他看着，这天不好，容易有突发情况，就把我赶回来了！”

　　季南星看着时候还早，也不着急做饭，就跟着季大山在沙发上盖着小被，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电视里放着他爱她，她爱他，他又爱着她的狗血戏码，看的季南星昏昏欲睡。

　　“这雪下的有点早啊...”季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透过屋门看向外面依旧很大的雪。

　　“贾大夫还说，今年是个冷冬，不好过！”季南星迷迷糊糊的回答着季大山的话。

　　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瞎聊，火炉里的炭火烤的屋里暖烘烘的，大黑趴在火炉边的坐垫上，睡的都打起了呼噜。冬天很容易犯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小星，起床上班！再不起就迟到了...”

　　季南星还在被窝里感慨温暖的时候，季大山已经拍着屋门喊她起床了。她穿好厚衣服，出了门就看到季大山正在盛粥，同样的锅子不用的炉子。冬天的好处就是可以直接用屋里的火炉熬粥，一边取暖一边喝着热粥，又是美好的一天。

　　季南星吃完早饭就出门上班了，季大山也穿戴好跟着她一起出了屋门，只不过他是准备扫雪的。下完雪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太阳都显得很是干净。暖和的阳光照在雪上，闪闪发光，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中有些人正穿着棉袄拿着工具在清理道路。

　　季南星一点点的往前走着，季大山也早就加入了扫雪大军。一路上碰到好些人，都热情洋溢的互相打着招呼。差不多的地方，差很多的天气，碰到了一样的人。

　　“杜书记，这么早？”季南星看着前面穿着军大衣的杜衡主动打招呼说。

　　“你也挺早啊，我赶着回去扫雪！”杜衡走到季南星面前站定，看着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季南星说，“主要是白秋石让我帮他扫学校，我就跑出来了！”

　　“我也准备去扫医务室前面的雪了！”季南星笑着说。

　　“那我们各自努力！加油扫雪！”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就散开了，一上午不是在取暖，就是在扫雪。多亏了温暖的阳光，到了下午路上的雪就散的差不多了。而镇上的大巴车也开到了村门口，一个女人大包小包的拿着些东西一个劲儿的往村子里跑。她的身上全是泥土，她的眼里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