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可待》铮语

20、第二十章

　　低沉的男声从院子里穿了出来，季南星被吓了一跳，看着笔直的站在院子中间的男人有些害怕。她迈进院子，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就直冲鼻腔。

　　“杜衡？”季南星边往里走，顺便喊一喊院子中间的人，“杜衡？你...”

　　季南星刚准备在说点什么，就看到那人摇晃了几下，像是要摔倒的样子。她一下子冲了上去，从后背扶住了那个人。杜衡的好像真的喝多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季南星身上，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一样。

　　“杜衡？你醒醒...我带你回房间...来...慢点...”季南星扶着杜衡，一点点的连拖带拽的往屋里走。

　　走到房间门口，她很是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钥匙，正准备开门，就感觉到有个目光在看着她。

　　“我...我是看我爸从那里拿的钥匙...你...醒了？”季南星看着那人直勾勾的眼神，变得有些慌张。

　　杜衡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眼神里很是空洞。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季南星感觉要扶不住他的时候，就看到杜衡笑了，薄唇轻启，“可以帮我倒杯水喝吗？我好晕...”

　　这个撒娇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这是根本没醒，季南星叹了口气，刚刚的尴尬也一扫而空。她扶着杜衡一点点的挪到屋里，把人摔在床上，叹了口气。

　　季南星端着一杯水，看着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的人，“杜衡，喝水吗？”

　　躺在床上脸上苍白的杜衡睁开眼，眼睛里全是迷茫，“阿衡要喝水。”

　　看来上一次杜衡并没有很醉，这一次才是真的醉了。季南星扶着杜衡给他喂水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既然上一次并没有很醉，那上次那个要牵手的，还是那个喝醉了的杜衡吗？

　　季南星端着杯子愣在那了，杜衡喝不到水杯里的水，着急但又有些撒娇的说，“阿衡要喝水！”

　　好不容易安置好杜衡，季南星有一种完成任务的感觉，长舒一口气，就准备关门回家了。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整个村里都安静了下来，空中好像还会传来一些打呼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季南星的错觉。

　　“回来了...”

　　季南星刚打开门，就听到季大山在院子里跟她说话。

　　“回来了，您怎么还没睡啊？”季南星锁着门，随口问道。

　　季大山吸溜这喝了口热水，吸了吸鼻子，“你都没回来，我哪能睡觉啊...喝水吗？刚烧开的！”

　　“帮我倒一杯吧...谢谢...现在晚上感觉到冷了...”季南星边往屋里走，还不忘把白天从屋里拿出来晒太阳的小花给带进屋。

　　“嘿，跟自己爹还要说谢谢...你这孩子...”季大山嘴里抱怨着，手却很实诚，倒了一杯热水，还不忘把杯盖盖上。

　　季南星拿着换洗衣服出来，还不忘跟季大山调侃，“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咱俩亲父女，也是要讲礼貌的。”

　　季大山看着季南星进了洗浴间就端着两人的水杯进了屋，等季南星收拾好的时候，就看到季大山再看深夜球赛，桌子上摆着两杯热水。她就坐下，刚碰倒杯子，就感受到了温热，并不是烫嘴，只是暖暖的。

　　“你还会踢球呢？”季南星喝着水，看着一本正经看球赛的季大山问。

　　季大山哼了一声，很不满的说，“不会啊，但是可以看！”

　　季南星表示不理解，“看得懂吗？”

　　季大山瞥了一眼季南星，“那你考试的时候，看着那些题，都看得懂吗？”

　　季南星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不就是在强词夺理嘛。

　　“我明天不去学校了，不要叫我起床了，明天我要在床上躺倒十二点！”季南星喝着热水跟自己父亲说。

　　“那我明天去医务室看看，你去医务室多好啊，那小姑娘本来就啥也不懂，跟闹着玩似的。”

　　季南星应了下来，突然笑了出来，在城里的时候，什么事都是她自己去办，找工作，笔试面试等等，都是她自己来，还要顺带着接受自己妈妈的责备。但是在这里，就变了，季大山会帮着她，不会责备她，虽然有时候他很犟，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好父亲。

　　第二天，虽然说是要躺倒十二点，季南星还是在六点多就醒了，依旧是相同的景象。季大山在院子里熬粥，但是天有些阴，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季南星出了门，秋风一吹，激的她打了个哆嗦。季大山看着她就喊，“回屋吧，我待会儿端进去。”

　　两个人在饭桌上坐下，季大山看着正在喝粥的季南星，笑着问，“你不是要躺倒十二点吗？这才几点啊...”

　　“生物钟啊，我可能是个劳苦命。我看着天要下雨了，你今天别出去了，在家老实点待着吧。腿脚都不利索，还跟着人家乱七八糟的跑。”季南星也笑着嘱咐他。

　　季南星收拾好自己，就到了客厅准备跟季大山一起看电视。才短短半个小时，天就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大风吹得屋门嘎吱作响。

　　“要下大雨了啊...喝茶吗？黑茶，养生。”季大山一边涮着茶杯，一边跟季南星说。

　　两个人在屋里看着电视上的家庭伦理剧，虽然很无趣，但是喝着茶水，看着电视剧，还有屋外的风声、雨声，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你说，我在村里干点啥呢？土地都租出去了，村委的活也辞了...好像...”季大山眼睛虽然看向电视，但是却没有电视。

　　季南星没想到季大山会突然说这个，想了想就说，“你这腿脚都没好利索呢，着什么急啊...等来年，看看吧...实在不行，要不咱俩去山上种草药去吧？”

　　季南星说着说着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说道种草药去了。季大山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季南星会让他在家待着，或者再去种地，没想到居然是种草药，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很可行。

　　“种草药？也不是不行...但是...没有必要啊...咱俩就种一点，人家也不来收，种了也没什么用。”季大山居然真的在思考种草药的可行性。

　　“人家杜书记想种别的，您还说人家呢，我这说种草药，你怎么不说我啊？”季南星看了眼季大山打趣说。

　　季大山一听到杜衡，立马变了脸色，“那能一样嘛！不一样，咱说的是去山上种，他是要在外面土地里种！不一样！”

　　季南星听着这人如此双标的发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对对，不一样...不是，爸，你这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季大山在茶壶里重新添满水，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听着手机响了。老式的手机铃声特别大，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老村长，我是胜利啊...老孙家的晓琳啊，跟老孙吵架，跑山上去了...我就是想问问您，这山上有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啊？这杜书记都往山上走了...”胜利的声音夹杂着大雨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山上？我想想啊...这山上没什么能避雨的地方...但是山上有很多地方有些坑，你们找的时候要注意啊...我马上过去...多叫几个人，找得快...行...”季大山有些着急了，挂了电话就跟季南星说，“这小姑娘下着大雨自己跑山上去了，我要去跟着找人去，你在家待着啊！”

　　季南星还没回话，季大山就回屋换衣服去了，季南星也马上穿上外套，在客厅等人。季大山一出来，季南星就说，“我跟您一块去，多个人多份力啊！”

　　“别闹，山上很滑，还有坑，容易滑倒。这还下着雨呢！”季大山翻找这雨具说。

　　“那您这腿脚还没好利索呢，都能去，我腿脚利索。再说了，我眼神好，你们这都是四五十的中年人了。”季南星从他手里抢过一件雨衣来。

　　季大山看着季南星这个样子就知道是阻止不了了，只能在翻出一套来，递给已经穿好雨衣的季南星，“你穿这个，这个小。我穿那大的。”

　　两个人很快就出了门，没走多久，走路上还看到好几个人穿着雨衣，匆匆的往山上走。一问就知道，全是被胜利喊了去找人的。几个人一块到了山脚下，就看到胜利一个人在山底下站着。

　　“胜利啊...怎么样了？”季大山隔着老远就喊。

　　胜利听到声音，也马上回应着，“哎呀，杜书记已经上山了，我在这等你们。”

　　“你不能让他一个人上山啊，多危险呢！”季大山他们一听就急了。

　　几个人说着就往山上走，季大山走着还不忘折下一段树枝当棍子，递给季南星，生怕她摔倒。

　　“晓琳...孙晓琳...”

　　“晓琳...在不在啊...”

　　......

　　一时间山上回荡着喊人的声音，声音在暴雨声中就显得有些小了。叫喊声夹杂着雨声，一点点的扩散，但是却没有丝毫回应。不知道走了多久，季南星都感觉好像爬了半座山一样，依旧没有看到晓琳的身影，杜衡的身影更是没有看到。

　　暴雨小了一些，几个人也开始分散着找人，季大山带着季南星顺着一个方向一点点的边喊边走，突然，在雨声下好像传来了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