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璃月，什么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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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隔着门板多少有些失真，如今面对面才发现，这位名叫钟离的队友声音低沉微哑，极富磁性，语气舒缓且不失风度。同人对话时，那双金珀般的凤眸会认真地看着你，显得真诚而坦率，让人一打眼便觉得是个很有涵养的人。
弹幕短暂地停滞了一下，迎来了更猛烈的爆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救命他说话好好听兔哥你快让他多说话】
【草我无了这什么人间低音贝斯啊，想把贝斯手淘汰直说好吧】
【这衣服不会是高定吧，怎么每个边角都在展现他的魅力！他的手套手感怎么样兔哥，这个质感和关节勾勒的阴影简直绝了好吧！】
【他！在！看！我！我的心融化了他的眼睛在勾引我他的单边耳坠在勾引我他的嘴唇发丝甚至服饰都在勾引我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不勾引我的地方——嘿嘿老公嘿嘿老婆嘿嘿老公嘿嘿老婆嘿嘿老公嘿嘿老婆嘿嘿老公嘿嘿老婆嘿嘿老公（失智）】
【不建议钟离先生在有我之后还搞这种一夫多妻的把戏】
涂戈一时不察，被满弹幕乱飞的苦茶籽绊了好几下。他揉揉鼻子，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试图转换话题遮掩自己的狼狈。
“咳，那个……钟离先生吃过饭了吗？”
熟悉的寒暄风格。
他来时已是下午，因而是吃过了的。但导游相邀，倘若不去，就显得眼前苦寻借口的侦探很是可怜。
更何况，钟离不会饿死，当然也是不会撑死的。
“尚未。涂戈侦探若得空闲，不如一道？”
“当然可以！餐车在这边，我之前全都逛过一遍了，钟离先生请。”
涂戈连连点头，带着点小小的得意，摘下帽子摇头晃脑地走到了钟离前面为他带路。
钟离将他的反应纳入眼里，低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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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很大，占了整整三分之二个车厢。相比劣质的房间，餐厅两侧的墙上贴有米白金纹的墙纸，地面也铺上了暗红色的绒质地毯。四张桌子靠墙排成一列，铺上了牙白的桌布；一桌四张椅子，都是雕花的红漆高背椅。有了桌椅的绅士让位，过道宽得可以容纳一位穿着裙撑的女士优雅走过。
餐厅除了他们此时没有别的客人。两人在半开式扇形厨房那边要了点东西，一前一后在顺位第二张桌前落座。
涂戈手中的小勺叮呤咣啷地敲击着杯沿，热咖啡的雾气混合着牛奶的甜香袅袅而上。帽子放在右手，高脚杯则承载着红酒，被他摆在更靠近过道的那侧桌角。
等侍者将食物都摆上桌，退回扇形柜台之后，涂戈双手相扣压下紧张，趁着四周无人，仿佛在做什么地下工作一般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
“钟离先生，你是华国人吗？”
他说完，就像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钟离。
【“你是华国人吗？”被主神空间评为您年度使用次数最多的句子，新的一年，请您再接再厉。】
【每日华人1/1】
“……华国？”钟离停下手头的动作，抬起眼注视他。
涂戈点点头，语速飞快地报出了十几个平行世界中同一个文明与其变体的同义称谓。
“华夏、夏国、龙夏、Z国、C国、大汉、大唐、大宋、大明、帝国、共和国……”
“他乡遇故知虽好，我却并非来自你的国度，”等涂戈语速缓下后，钟离摇头道，“我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璃月人罢了。”
【黎月？】
【离越？】
【璃乐？】
弹幕空耳齐飞的时候，涂戈稍瞟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Li yue……是哪里？”这话出口，他福至心灵般加了句话，“在蓝星上吗？”
“并非如此，”涂戈听着钟离的回答，眼睛慢慢睁大，“璃月，乃是提瓦特大陆的一国。”
【卧槽新名词！！老子八百年没见过新接入的位面了！！！】
【真的假的不会有诈吧？】
【好家伙这人那么华夏风居然不是蓝星的？我不信。】
【都已经他乡遇故知了，钟离所处的国度就算不在蓝星也肯定是华夏文明的变体。】
【主称居然是大陆啊，那科技水平大概还在D1700s前吧？有点失望是为什么，难道只有古代华夏才能养出钟离这样的人吗？】
【提瓦特不就是“方舟”吗？会不会是逃难到另一个星球上的文明的集合体？】
【真要是方舟那为什么不直接喊方舟？】
【那某些蓝星的同位体为什么不叫红星嘞】
【没准是为了逼格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多识广的观众们已经开始从钟离寥寥两句话中深挖他的背景，涂戈却选择先将这件事往后稍稍。他挺直背正了正脸色，向钟离说出一段话。
“之前隔墙有耳，不能说出超过这个副本背景的信息，也不能让人察觉我不是侦探，很抱歉没第一时间向你说明，钟离先生。”
“重新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涂戈，是本局的新手指导，欢迎你来到主神空间。”
“虽然来到这里，同时也意味着你的现实身份已经死去，但这里仍有微薄的希望。星星之火虽不能点亮夜空，却能照见脚下的路。前路虽然艰险，也请不要放弃自己，因为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奇迹。”
“钟离先生，你的国家和世界我从未听说过，或许是新接入的位面。每个世界首批玩家的待遇都要比普通玩家更好一些，因此衍生出一些专门围猎和豢养首批玩家，以此获取稀有资源的人，前者叫‘猎人’，后者叫‘屠夫’。我两个都不是，但下次遇到别人，还请不要这样坦诚相待。”
涂戈的语气非常温柔。他应该相当赞同这番话，不然无法将这话叙述得这样真情实感。
但这样富有煽动性的话语却并不来自于他。
不过，这番话仍能解析出足够的价值。譬如在副本内原住民可能听见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超出副本给出的角色范围；譬如不同世界的同类型文明抱团的行为；譬如涂戈背后，这番话真正的讲述者的性格。
处在一个绝对陌生的环境里，抱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当团体变大，相对力量也会显得很大，新来的人们也会下意识聚集在这样强大的团体边寻求庇护。这无可厚非。
而在大团体很多的情况下，如果某一个团体能够说出这样极富渲染力和共情能力的话，那么无论坚强与否，大多数的初试者都会为之感动。
如果幕后之人是发自内心地这样认为，那么这人的离开，似乎算得上是那个世界的不幸。
而最有趣的一点……涂戈似乎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并且绝大多数人似乎都是这样以为的。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在生理意义上正式死亡，无论是心跳还是面色都相当健康。
钟离虽然不是无尽追逐有趣之物的乐子人，却也对这种效果有些眼熟的概念性手段颇有兴趣。因此，他按下了直接驱逐核心的想法，决定在这里再待久一些。
何况他的来意，也正是为了将有可能影响璃月的未知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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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改变想法的时候，涂戈正压低声音，对他叙述一些颇为琐碎的注意事项，譬如在NPC可以听见对话的范围不要脱离角色，如果遇上演绎本每个动作都要仔细思考才不会犯错，战斗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尽量避免之类的。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钟离坦诚道，“如你所见，我虽有学者的虚名，却对此地知之甚少。如此细致温和的告知，实在多谢你了。”
对主神空间适应良好的人涂戈并不是没见过，但这样平稳的反应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想回答不客气，但钟离的夸赞这样真诚，让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他头一回不知所措地看向弹幕，结果发现……
【主播脸皮好薄嘻嘻嘻让我亲亲】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兔哥你的planB呢】
【他的planB已经变成选项E了吧】
【我认为是tan90°】
可恶。涂戈有些崩溃地搓了搓脸，思考如何强制性地换一个话题，就想起那个之前被他遗忘的地方。
璃月。
“第一个副本相对来说危险性不大，剧情也比较松散。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了解一下璃月吗？我觉得我们的家乡或许十分相似，只是不处于同一个世界而已。”
他飞快地找了个理由，眼神里露出些许可怜。
“故乡……”
钟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被这个词打入回忆，一瞬间露出了让人难以读懂的表情。
像是发觉了自己的不礼貌，涂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的观众也无法将这些说给别的玩家听。”
钟离像是很低地叹了口气。
“啊……好吧。既然如此，让我想想……”
随着钟离合上眼睛，似乎就连餐厅里的光也暗了一瞬。
“璃月，岩与契约之国，崇尚商业与贸易，是提瓦特大陆最富裕的国家。璃月由七神之一的「岩王帝君」建立，「璃月七星」把控，亦是提瓦特七国中历史最为深厚的国度。”
【才七个国家？？蓝星三百个国家他们怎么才七个啊！这是小世界吧？】
【这个七神是概念性神还是真实存在的神啊？】
【就算再神秘也不会选神明在世的世界吧，个人觉得七神应该只是强大一些的人罢了】
【神建立国度？还有，阎王帝君这个称呼好奇怪啊】
【帝君，这个后缀还挺华夏的。】
“岩王帝君？等等，七个神明也就罢了，国家也只有七个吗？”涂戈的疑问脱口而出，又飞快把自己的嘴捂住。
插话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但钟离并没有计较这些，开口为他解释。
“火、水、风、雷、草、冰、岩，七种元素力，也对应七个不同的神位。在自然灾害频发，魔神混战争夺神位的时代，倘若没有神的庇佑，人是很难仅凭自己存活的。等到混战结束，神位初定，七神执（姆）政之后，提瓦特自然也逃不过分为七国的命运。”
【元素力，应该是这几个字吧？所以提瓦特是倾向于神秘侧的世界吗？这基础战力一下就不一样了啊】
【说实话还以为是五行】
【主神连接神秘侧世界，这对普通世界的玩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岩还是盐啊】
【盐怎么打架，撒盐空中差可拟是吧草履虫】
【所以不是阎王是岩王帝君吗？居然是岩啊】
“而在七神之中，岩之神摩拉克斯是最古老、也最年长的一位。他所建立的璃月，至今已有三千七百多年的历史。”
“……摩拉克斯？等等，不是岩王帝君吗？”
“神有许多尊名。契约之神、商业之神、武神、摩拉克斯、岩王帝君、众仙之祖……无论这些称呼如何变化，都指向同一位神。”
【好多称谓……我脑子不够用了】
【众仙之祖又是什么鬼，你们提瓦特不仅有神还有仙的事情吗】
【契约、商业、武神？？？商业之神到底是怎么和武沾边的啊！】
【呃，因为魔神混战？听上去像赢家得利制，身为七神之一应该也是赢家之一吧？所以为什么不叫神魔混战，还顺口一点。话说提瓦特的人未免也太惨了一点，神和魔都在一个地方打架，结果造成的自然灾害又要人来承受】
【那神魔混战仙又在干什么，仙在摸鱼吗？】
【？是这么回事吗？】
涂戈忽然举起手再次打断了叙述。
“那个钟离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岩王帝君的岩是岩石的岩吗？”
钟离颔首。
“岩王帝君是年纪最大的神，所以他活了多久啊？”
“岩君的寿岁较璃月更长久，难以探究其来由。不过近日有专家考证，帝君应在尘世度过六千余年了。”
涂戈忽然睁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拳头在空中很兴奋地挥了一下。之前一直兴致缺缺的弹幕，在听见熟悉的时间长度后也即刻沸腾起来。
【ohhhhhhhhhhhhh六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我就知道！！！！！】
【等待是值得的！！！璃月不是华夏我倒立洗头！！！！】
【不愧是华夏神！！做神要做提瓦特最长寿的神，建国也要建最富有的国！！！！】
【？？什么什么什么发生甚么事了我刚刚出去喝个汤怎么气氛就变了】
涂戈搓了搓手，一副激动想问又有点局促的样子，让钟离不禁失笑。
“岩王帝君有什么神迹流传吗？最广为人知的那种。”他舔了舔嘴唇问。
“神迹……岩王帝君遗留在璃月的神迹有许多，譬如昔日为镇压魔神投掷下的岩枪，碎裂后产生的孤云阁，或是绝云间的仙山，归离原的遗迹，亦或是武神诛杀魔神的戏话，岩王帝君化身凡人时用过的杯子……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在这三千七百年里，确实留下了许多岩王帝君的印记。”
“但最广为人知的，应当是「摩拉」。”
“摩拉？”
“由帝君舍肉而造，以岩神摩拉克斯之名命名的货币，也是提瓦特大陆当前唯一的货币。全大陆唯一的铸币厂，「黄金屋」，就坐落于商业与贸易之港的更南侧。七国内流通存储的摩拉，都是在那里铸造的。”
【怎么会有国家用别国铸造的货币啊！！！不怕经济被掌控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璃月，什么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