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盛开》神游的橙子

13、冷漠

　　我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没什么缘由，不过是陷入了最近绝大多数人都碰到的局里面：我阳了。
　　12月20日，女儿开始发烧，我预感到自己也为时不远了，第二天抓紧时间完成了工作上的事情。22日早上一起来，我也发烧了。真正说有多少严重、多少生不如死也不至于，除了有一天高烧39℃以上有点迷糊之外，其余时间我还能照常工作、照常烧饭。
　　说来可笑，2022年最大的努力可能就是为了严防死守，到了年底竟然是盼着快点中了招，也算了结了一件事情。

　　我一直没有用文字去刻意记录今年四月和五月的生活。这其实很不像我的作风，按照我以往那种一点事情可以洋洋洒洒写一大篇的风格，什么都没有去记录，实在是太反常了。
　　今年三月初的时候，我时常觉得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完全是内心的直觉，找不到任何现实的源头。然而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我，不安，必将意味着有大事发生。随之而来的三月中旬，孩子网课了，单位也不能去了。随后的半个月，挣扎着去了单位几天，三月最后一天下班前跟同事开玩笑说：“下次相见不知是何时了。”不想一语成谶，果然，再见已是六月。
　　四月伊始，我就加入了小区的志愿者队伍，本来以为是三天的事情最终演变成漫长的两个月。我无法去一一诉说那两个月，当我每天奔波在楼道里独自收一个楼垃圾的时候，当我凌晨起来一个个呼叫邻居下楼测核酸的时候，当我不小心摔下楼梯尾椎骨骨折却无法去医院的时候，当楼里出阳一个个人找我吵架、诉苦的时候……我宛如一个斗士，怀着最大的善意和热情对面对一切。
　　两个月后当我走出家门，回归工作岗位，我又投入了单位的核酸采样。长达半年的时间，从盛夏到严冬。到了12月，我这股子热情终于消退了，我终于疲惫了。

　　去年12月底的病症，一直持续到新年才算基本过去。在此期间，我在的一些微信群里面，叫嚣的无非是病得如何如何痛苦，我几乎一言不发。身体上的病痛始终都是外在的，只有经过真正心理上的苦痛洗礼的人，才能明白这些都不算什么。
　　遇到一些人，说家里八九十岁的老人在此期间过逝。我却不置可否，生老病死本是常事，长寿的老人没经过长期病痛折磨，安然而逝又何尝不好。
　　我觉察到了自己的冷漠，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我心神动荡。
　　2022，真的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