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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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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我便是一个不愿意对人说太多话的孩子。
而只有我自己明白,我不愿意与人说话,一来是我对身边的人类有着与生俱来的惶恐感,二来是我觉得谁都不能理解真正的我。
在十几岁的中二年代,我会在大半夜独自大声朗读唐诗宋词,我会在日记本上奋笔疾书,我把我所有的倾诉付诸在那些黑暗的夜色中。
我曾经听到无数的老师对我父母说,这孩子读书也好,性格也乖,就是太内向了。
内向这个词,彷佛就是我与生俱来的标签。当时我觉得我的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就这样默默地与人间错过。
然而在年近不惑的年纪,我脑中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欢脱的中年少女。
于是,零零散散想回忆一些过往,给自己并不算精彩的人生留下一点色彩吧。
等我老去、逝去时,我可以说,我来过,努力活过。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的南方小镇。
在部队待过十年的父亲,一直梦想拥有顶天立地的儿子。然而在连得两个女儿之后,他改走文艺路线,决定把我这个大女儿培养成琴棋书画的全能天才。
一两岁连路都走不稳的时候,父亲就教我认字。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记忆力不错,两岁的时候我认识两三千个字。我母亲至今还拿这件事唠叨,你两岁的时候啊,当时单位院子里的人都觉得你是神童。再大一点,父亲就教我背诗,背了什么我现在一概想不起来,但我记得那时候家里唱片机中放出的舒缓的音乐声、沉稳的朗颂声。
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二胡老师拉着我的手看,赞叹道:“这是一双弹琴的好手啊。”可惜修长的手指并不能弥补我没有音乐细胞的事实,我究竟最终有没有拉出什么成调的曲子,我也不记得了。顶多一两年的时间也就无疾而终。不过现在回忆起来,我竟然还得恬不知耻跟别人说“当年学过二胡”,瞬间变觉得自己文艺了起来。后来父亲也教我下中国象棋,有一搭没一搭学,至今大概也就记得每个棋子的走法,至于战术、技巧,那是一概不存在的。
按照父母亲的回忆,五六岁时有一天,我突然拿着家里的钢笔把床单上画满了画。父亲脑袋一拍,咱学画画去啊。于是我就跟着好多老师学过很多书画,国画、版画、水彩、水粉、素描、毛笔、硬笔,各种各样的画种我都玩过。在“琴棋”失败之后,我在“书画”上的爱好倒一直断断续续延续了下去。再大一点,周围一起学画画的人已经有人打算将来走艺考的路,而我对画画没有那么高的天分,也没有那么深的热情,至多只是“模仿力强、还算喜欢”的程度。于是画画终究也就成了业余偷闲的事情而已。
虽然在“琴棋书画”上一事无成,但我相信,幼时那些学过的技能,那些刻在灵魂中的记忆,从来都不会磨灭。
在四十多岁的年纪,当我发现周围尽是一些除了工作毫无业余爱好的人时,我还能重拾毛笔画个画儿、写张字来,我不由得感谢父亲在我幼时的那些折腾了。
开篇,仍不知道自己想要写什么。
但写了,感觉到压抑在灵魂上的那种沉重感消失了一点。
就这样,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