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上将当老婆[gb]》今天你收歌了吗

11、潜移默化

　　【28】

　　这一问，就一发不可收拾。

　　年轻的阮糖不懂收敛锋芒，只要有人对她的工作表现出兴趣，就迫不及待地向对方传教，丝毫不顾及别人是否能接受自己偏激的主张。

　　阮糖说，在这个年代，男性生来就携带着犯罪基因。

　　她高中主修基因学，做过犯罪基因遗传方面的课题。后来越级考上了联邦军校，也没落下自己的老本行。和负责课题的学姐保持着稳定联系。

　　后来，实验室发生了安全事故，学姐意外身亡。她的葬礼上，中年丧女的老夫妇哭着扯住了所有宾客的袖子，请他们替女儿讨回公道。

　　这是意外不是谋杀！警察重复着说过上百遍的话，不耐烦地将老夫妇往后扯。众人冷眼旁观，只有阮糖挡在他们面前。

　　直觉告诉她，学姐的死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老夫妇将最后的实验资料留给了阮糖。幕后黑手可能也没想到，被腐蚀性液体烧灼全身的女人，还能在死前拼命将脑中的东西记录在云盘里。就是这些东西暴露了秘密。

　　实验结果表明，所有的y染色体都携带某种未命名的隐性致病基因。一旦发病，患者的精神力腺体将处于不正常的活跃状态。短时间分泌过量精神力，且对异性有超出寻常的攻击性。

　　阮糖立刻联想到前几天的恶性新闻，某星球财务部长当街攻击无辜女性，造成一死二伤。当时的录像她还存着，画面里的部长眼球布满了血丝，额角青筋暴突，虚拟光屏不受控地一遍遍弹出。很典型的精神力暴动。

　　阮糖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联邦政府的公考有项最关键的测试，那就是精神力峰值测验。同等条件下，携带显形犯罪基因的男性，精神力峰值会远高于其他男性和大部分女性。他们也就更容易晋升，担任权力机关中更重要的位置。

　　但是，他们的犯罪基因导致了大部分执法，决策对女性并不公正。而且，如果有女性提出异议，他们总会试图用原始的丛林法则解释一切。“男性天生精神力强，应该凌驾于女性之上”。

　　如果是以前，以实力论英雄的联邦会认同这种观点。但现在不同，如果学姐将实验结果公布，所有人都会知道这群人不过是隐藏的犯罪分子罢了。他们享有的财富和权柄都将烟消云散。

　　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学姐必须在公布成果前“意外身亡”，还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实验室的腐蚀性液体管道突然爆裂，冲出的液体将学姐吞的骨头渣不剩。

　　没有证据，就算有也被人为清理了，就算没被清理最后也会被静音。阮糖深知，她如果要为学姐出口气，那撼动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完整的权力体系。

　　如果阮糖二十七岁，她可能会衡量再三。但当时阮糖十七岁，她想当然地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身居高位的女性很少，并不是没有，她们努力推进女性权益，却总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被人诟病，甚至被携带犯罪基因的男性攻击。如果能解决精神力的问题，获得她们的支持，那学姐的成果就能够安稳地公布于世。

　　怎么解决？阮糖不知道，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以前有人发明过增强精神力的药剂，她本来想沿着这个方向研发的。结果药剂造价昂贵，她很快花光了最后的奖学金。父母双亡又没地方求助，只能接了赏金猎人的兼职。

　　起初，她只逮捕悬赏目标，一逮一个准，每天准时站在前台领日结。后来那群人学乖了，宁可绕远路也不来阮糖这儿受罪。

　　没钱可不行，阮糖很快想了第二个办法:

　　她开始整天在这片鸟不拉屎的星域晃悠，每周总能碰到几个技术不行，抛锚太空的走私犯。这时候敲诈个万把块钱再把人带出危险区域。她也不举报，主打一个竭泽而渔，可持续性发展。

　　除了两种人，她看到就要赶尽杀绝，给钱也拒绝通行，那就是人贩子和□□犯。

　　说来也巧，正是从人贩子身上，她找到了新的灵感。

　　那个人贩子刚好是个犯罪基因表达者，看见阮糖就控制不住攻击的冲动。阮糖反击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精神力腺体切断了。人贩子疯了似的从地上捡起那团血肉模糊的烂肉。往嘴里一塞，精神力竟在腺体脱离体内的情况下源源不断地流出。

　　结果没什么悬念，人贩子爆发小宇宙也照样被阮糖按在地上打，只不过，阮糖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被切掉的腺体还能产出精神力？

　　普通人的精神力腺体肯定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问题肯定出在这些犯罪基因表达者身上。

　　实践出真知，很快又有几个犯罪基因人的腺体被阮糖收缴。经过仔细的研究，还真给阮糖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和正常人的腺体相比，他们的腺体多了层类似于生物过滤膜的结构，可以把多余的□□转化为精神力。

　　真相大白，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在精神力上超出常人，正是依赖这个犯罪基因异变形成的结构。将他们平时的唾液，汗液，血液都过滤成精神力，使用的时候加倍输出。

　　随便哪个器官，只要具备这个结构，就能产出精神力，这比高成本，时间短，还不方便携带的精神力药剂好使多了。而且，如果原理是□□转化为精神力，那女性身上的某个器官，是天然适合该结构的存在。

　　——子宫。

　　【29】

　　“是的，我改造了我的子宫。”

　　阮糖仿制出那个结构的当天，就找了几个信任的医学生朋友给自己的子宫进行改造。手术不正规，医疗条件也不好，她躺在病床上差点流干全身的血。好在朋友们技术不错，抖着手把她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阮糖的子宫改造相当成功。没过几天，她就能下地活蹦乱跳，精神力遍布房间角落。子宫里充盈着流动的力量，取代了往常的生理期和腰部脂肪。

　　没错，自从子宫的职能从生育转变为转化精神力后，原本为了保护胎儿才囤积的脂肪也消失了。也有朋友问她失去养育下一代的能力会不会后悔，阮糖的回答通通是一根竖起来的中指。

　　但这也提醒了她，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失去生育功能的。

　　年轻人还好，都是一穷二白打天下，自己双手奋斗出的仕途。事业火热，能不生就不生。但为数不多掌权的女性不一样，她们年龄大，囿于家族盘综错节的关系，她们不能失去生育功能。

　　当然，她们不会生，孩子会分散她的精力。但她们绝对不能失去生的能力，不然会被更多的有心人使绊子。

　　所以，时间就回到了阮糖将沐祁连抓来打工的日子。她四处抓人，专抓遣返回国也要坐牢的走私犯，然后切掉他们的腺体做研究。她想找到一种方法，让子宫既能承担精神力储存的作用，又可以保持基本的生育功能。

　　听完阮糖的陈述，沐祁连久久不能言语。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阮糖正在筹划一起旷世瞩目的犯罪。她凭借自己掌握着前沿技术，准备以一己之力让整个联邦高层洗盘。

　　出于道德，他应该劝阻阮糖。出于国际主义，他应该将此事公开在联邦。从非法囚禁到非法实验，所有罪行都够这个未成年少女喝一壶。

　　但是，沐祁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除去耳朵上挂着很没有存在感，偶尔会疼几下的带毒耳钉。某个更深层的理由战胜了一切。

　　他觉得阮糖做得对。

　　甚至有些羡慕，阮糖总保持着要什么就伸手去够的勇气，哪怕面对现实的压力，她照样能履行自己接近于妄想的计划。如果自己能做到她一半，妹妹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阮糖，黑发少女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阮糖嘟囔说，真奇怪，看上去你道德水准挺高的啊，怎么不讲点屁用没有的大道理？

　　沐祁连难得脑子快了一回:可能是近墨者黑吧。

　　他知道所谓的大道理是什么，换成以前的他，或许也会义愤填膺地质问阮糖:“你明明知道是基因导致的犯罪，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他们的基因病，反而要借此掀起纷争？”

　　但妹妹死了，所以他明白了，阮糖想要的是权力。

　　她研究基因病，百害而无一利。且不说会不会像学姐那样被杀人灭口，就算主动投诚，这群对女性怀有无限恶意的家伙也会得寸进尺。利用阮糖进一步满足他们的私欲，

　　真恶心，沐祁连这么想到。

　　就算你有才，有天赋，有业绩，只要手中没握住权力，那这些东西永远不会真正属于你。就像妹妹研发的精神力药剂，她用死亡也只能换来署名权，专利和收益全部被父亲牢牢的握在手里。

　　恍惚间，沐祁连感觉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整个人仿佛浮出水面，瞬间从混沌到清醒。只有阮糖不真切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你这人还挺好玩的，以后有机会，来我们学校当交换生呗。”

　　【30】

　　精神修复仪停止了运转。

　　为了患者的身心健康，不带来记忆冲突导致的恶心，晕厥等副作用。每次记忆修复仪的使用时间都不超过两个小时。

　　沐祁连睁开眼，出乎意料地看见“唐软”坐在她床边，面前还挂着虚拟光屏。听到床上的声音，她耳朵灵敏地动了动，没回头:“大少爷，脑子还清醒不？”

　　连乔，沐祁连……

　　两个不同的身份激烈地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所有权，乱七八糟的记忆冲击着沐祁连的脑海，最终还是刚恢复的崭新记忆站了上风。

　　他是沐祁连，至少曾经某个时候是过。

　　顺着梦里的肌肉记忆，他嗫嚅着嘴唇，有些迷惘地唤道:“阮糖？”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看见未婚妻的余光迅速落到自己身上，处理公司文件的右手也在半空中顿了顿。紧接着，阮糖仿佛后知后觉地转过头:

　　“你在喊谁？”